“哎。”沮授默默的嘆息一聲,他最近一直思考着退敵之策,卻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袁紹軍中有着一些鮮卑人效力,對方如此有恃無恐,定然是從那些人的口中打探到了確實的消息。
“不可能。”袁紹咬牙切齒道:“你們不過出兵十萬幫我擊潰劉汾竟然就妄想要整個幽州,我絕對不可能答應。”
既然已撕破了臉皮,軻比能也不在裝下去,而是冷笑的看向袁紹道:“渤海王切勿義氣用事。如果被劉汾擊敗,別說幽州,恐怕就連渤海王的性命都堪憂啊。”
“放肆。”麴義怒吼一聲,猛然拔出了腰間的佩劍,作勢向軻比能斬去。
面對着舉劍劈來的麴義,軻比能未做絲毫的閃躲,而是對着袁紹大聲吼道:“渤海王。今日你若殺了軻比能,天下將再無人能助你擊潰劉汾。”
“住手。”就在長劍即將碰觸到軻比能的脖子時,袁紹及時的出聲讓長劍停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軻比能暗中長出了口氣,他這次又賭對了,臉上露出了微笑,伸手將脖子上的長劍撥開,對着眼前的麴義笑道:“這位將軍好身手,如果剛纔再快一分,軻比能此時恐怕已無法說話了。”
這時上方傳來了袁紹不甘的低吼聲:“幽州我是絕不會答應,你還是換個條件吧。”
“好。既然渤海王有此誠意,那軻比能也不再獅子大開口。四十萬糧食一分不少,另外我需要以漁陽爲界,請渤海王將上谷,無終,右北平等地讓與我等安家如何?”
“主公。”沮授聞言一驚,連忙想要勸阻。
可惜袁紹直接擡起了手製止了他的話語,低沉道:“好,不過要在擊潰劉汾之後才能給你。”
“不不不。。”軻比能輕笑道:“你們漢人有一句話叫兵不厭詐,雖然我很相信渤海王的誠信,但是小心爲上。四十萬糧食渤海王現在沒有,我可以不強人所難,但是這些地方必須要先交給我們。”
袁紹煩躁的咆哮道:“劉汾不日便到,此時如何交接?”
軻比能顯然事先早有準備:“此事不難,只需渤海王寫下一封書信給那些城池的太守,我自會派人前去接收。”
袁紹面色陰沉的低吼道:“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如果和劉汾交戰之際你不盡心,小心我回來剝了你的皮。”
軻比能面帶驚喜的答道:“這是自然。我鮮卑勇士向來信用爲先,既然答應了渤海王,定然盡心盡力。”
軻比能滿心歡喜,他的第一目的已經達成,只要能在幽州東部站穩腳跟,然後派人去草原散佈消息,那些窮困潦倒的草原部落便會如同嗅到腥味的財狼,不遠萬里也會前來投奔於他。到時候他的勢力將會急劇擴大,而袁紹即便擊潰了劉汾,自身實力也會受到損失,到時候即便反悔也拿自己毫無辦法。一年,自己只需要一年時間,到時候勢力大漲的自己便可借索要四十萬糧食爲理由,興兵反境。如果袁紹咬牙拿出糧食最好,如果拿不出了就怪不得自己翻臉無情了。
軻比能在那打着自己的小算盤,這邊袁紹也是思路急轉,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今天,竟然被草原這些蠻夷要挾。竟然還妄想要自己的幽州,剛纔袁紹已經動了殺機,不過最終忍耐了下來。也正如軻比能所言,此時也只有對方能幫助自己對付劉汾,不過只要擊潰了劉汾,這些蠻夷的死期也便到了,袁紹絕不會真心交出幽州的,更何況是這些蠻夷。
兩人各懷心思的聚在一起,商討着交戰事宜。沮授面色灰敗的望着袁紹,此時面前這位赤紅着雙眼,顯得焦躁非常的袁紹早已沒了當初的英明神武,面對着蠻夷的威脅竟然也忍氣吞聲的割地讓步。雖然得到了對方的幫助,但是此事傳出去後,袁紹在河北的名望將會一落千丈,得不償失。可是現在袁紹顯然沒有考慮這些,滿腦子都在思考如何擊潰劉汾。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沮授細細的思考着,驀然回首,他才發現,自從和劉汾交戰以來,好像袁紹就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可恨他沮授竟然毫無察覺。
時間在匆忙間飛快流逝,劉汾在攻破德州之後並沒有着急前進。而是修整了一日之後,這才緩緩向着渤海行去,袁紹已經無路可退,必然會做殊死一搏。
果然,大軍行軍了十多裡,前方的斥候便傳回了信息,袁紹親領十萬大軍擋在前方,嚴陣以待。
“袁紹瘋了嗎?”劉汾有些疑惑的看向一旁的戲志才道:“白馬城下,袁紹二十多萬大軍都尚且不是我軍對手,如今不過十萬殘卒,難道他以爲就能擋下我軍?”
戲志才眉頭深皺,他也覺得袁紹此舉有些不對,雖然對方已無退路,但是憑藉着渤海的城牆,防守起來也比出城迎戰要輕鬆許多,可是對方偏偏選擇了後者。
“主公,不可大意,小心袁紹留有後手。”
“後手?”劉汾愣了一愣哈哈笑道:“袁紹還有何後手?僅剩下幽州一地,袁紹還能憑白變出數十萬大軍不成?”
雖然說的輕鬆,但是劉汾並沒有放鬆警惕,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歷史上無論是官渡還是赤壁,都是在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下疏忽大意才被對方找到了機會翻盤。劉汾當然不會犯下如此錯誤。
轉首看向了另一位謀士,劉汾微笑道:“文和,你怎麼看?”
賈詡面帶微笑:“主公,此事簡單,袁紹捨棄渤海城牆與我軍野戰,而且選擇的地形也是一馬平川的開闊地。主公只需想一想這種地形最適合什麼兵卒作戰即可。”
“騎兵?”劉汾更加疑惑:“白馬一戰袁紹的騎兵損失慘重,即便還有剩餘,也最多不過兩萬之數。如今雙方兵力相差巨大,就算袁紹的騎兵再驕勇善戰,恐怕也難以改變我強敵弱的根本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