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前方戰事,瞬息萬變。
巴蜀之地,山川險要,即使失了漢中,但前方仍然是關隘重重,要想攻入蜀中,幾乎是難如登天。
雖然這敵我雙方的兵勢對比相差太大了一些,攻方漢軍,氣勢強盛,幾天下無敵。而守方卻是差點被小小張魯給攻陷的弱旅。
若是沒有外力插足,即使山川險要,怕是巴蜀也守不住關隘。但是幸運就是幸運在,孫策加入了。
兵強馬壯,這不僅增加了防禦力,還極大的提升了巴蜀之間的士氣,使得巴蜀人心穩定了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僅是前方的馬匡沒有預料到劉馮會神兵天將,一下子從白水關,跳到了江油。
巴蜀上下,沒有一個人相信。因此,在劉馮到達江油,收降了江油馬匡的時候。巴蜀之間,仍然是風平浪靜。
而作爲巴蜀中心的成都,更是天下太平。
成都城池高大雄偉,可謂西南一雄城。只是此刻,城池上的守卒懶洋洋的,而城門也是洞開,有無數百姓絡繹不絕的進出。
城池內,也是車水馬龍,即有士人出行,也有商隊進入,過道兩旁,有小販沿街叫賣,此上種種,組成了成都城中的繁華似錦。
而此刻,成都的主人蜀王劉璋,也是懶洋洋的。
蜀王宮,偏殿內。劉璋正臥倒在踏上,進行午休,甚至於略略傳出了些許的鼾聲。而且,因爲天氣炎熱的緣故,劉璋不時的掀開被子。
也因此,有宮女不斷的爲劉璋蓋被。一切的一切都是帝王的享受。也可以夠得上一句話,那就是高枕無憂。
前方有孫策擋着,有山川險要擋着。他劉璋才能如此安心,安逸的在睡大覺啊。不然,可有的焦頭爛額了。
不過,劉璋在高枕無憂,在睡大覺。但是他的臣下卻是各司其職,正在做着份內的事情。
這一次戰爭,乃是由嚴顏,張任,鄭度,黃權四人一力促成的,因此在這一場戰爭之中,這四人充分的獲得了劉璋的信任。
其中嚴顏,張任去了前方。而鄭度,黃權則是留在了後方,幫助劉璋處理一些軍情大事。譬如,對於前方糧草的保障。
在前方大軍出現損失的時候,能夠迅速的提供兵源等等。
這種事情,對於鎮守後方的人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尤其巴蜀還比較特殊,巴蜀雖然天府之國,富足無比。
但是山道險要,將糧食運送往前方,那是千難萬難。所以,雖然現在前方還沒有出現什麼軍糧緊急的情況,但仍然每天有無數的軍糧從成都出發,前往白水關。
因此,鄭度,黃權二人幾乎每天都有事情忙,忙不完的事情。
而這兩人一人是管糧草,一人則是管兵丁補給。
因爲戰爭,劉璋還專門給二人設立了一個官邸,這座官邸就在城北。此刻,城北官邸前院內,黃權,鄭度二人正乘着午休的時間,稍稍的喘息一口氣,碰個頭,飲個酒。
亭子內,黃權,鄭度二人對坐着,二人身前放着兩張案,案上放着酒菜。此刻,二人正在對飲。
“雖然勞累了一些,但是眼見氣魄一日盛似一日。卻讓老夫樂在其中啊。”鄭度剛飲下一杯酒,發出了一聲感嘆。
鄭度的年歲比較大了,連日的操勞,使得鄭度的臉上充滿了疲憊,但是他的精神卻是極爲亢奮。
因爲他們成功的擋住了漢軍,挽救了巴蜀的命運啊。
“沒有什麼比安邦定國,更加讓人開心的事情了。”黃權深有同感,笑着說道。
“不過,孫策這頭虎狼在前方。仍是讓人如刺在喉,不吐不快啊。”不過,緊接着鄭度又轉爲憂慮,道。
“無礙的。只要有我們盯着,不怕孫策翻出風浪來。只待孫策與劉馮拼個兩敗俱傷,劉馮鎩羽而歸,灰溜溜的退往北方。而孫策驕狂時,我們可暗中命令嚴顏等人與孫策廝殺,將孫策趕走。這樣即是保住了巴蜀,還保證了巴蜀不被孫策所吞併。”
對於孫策的問題,黃權也是比較擔憂的,不過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終於認爲,還是能夠預先防禦孫策的。因此,心情比較輕鬆。
“也是。只要心有提防,那麼再強的敵人,都是能夠抗衡的。”鄭度聞言想想也是,於是憂慮盡消,笑道。
“哈哈,飲一杯。”緊接着,鄭度又舉杯說道。
“敢不從爾。”黃權也笑着舉杯。而後,二人痛痛快快的暢飲了一杯。
鄭度,黃權,身爲巴蜀智者,蜀中精英。雖然不似劉璋一般在睡大覺,但對於前方局勢,卻也是有一種勝券在握。
甚至於,他們能預見到劉馮鎩羽而歸,灰溜溜的敗退了。而又能命令嚴顏,張任等人制衡住孫策,於前狼後虎之間,保住蜀中。
可謂豪氣奔放,相當的自信。
在這場戰爭之中,有鷹派,也有鴿派。黃權,鄭度是鷹派代表,因此得到了劉璋的重用,一時間爲巴蜀重臣,呼風喚雨。
而作爲鴿派代表的張鬆,法正就沒有那麼輕鬆自信了。
張鬆的府邸在城南,是一座佔地很大,又相當精緻的府邸。而這一日,法正剛好上門來,與張鬆一起飲酒解悶。
“世道不太平,漢室一統,也是困難重重。可謂,北望王師又一年啊。”張鬆苦悶的飲下了一杯酒,說道。
望着巴蜀氣魄一日盛似一日,最苦悶的就是他了。而這一句北望王師又一年,卻是張鬆對於這場戰爭的肯定。
怕是漢軍一年之內,休想有能力突破巴蜀了。甚至於,一年算是短的了,沒準是年復一年呢。
“永年不必如此苦悶。大將軍天下無敵,沒準有辦法突破那重重的關隘,而到達蜀中呢。”法正見張鬆苦悶,不由勸說道。
不過說出來的話,卻連法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怎麼可能,除非從天上飛來,從地下走來。
但那可能吧?顯然不可能。
北望王師無數年啊。
“呵呵,希望孝直之言能夠實現吧。”張鬆聞言呵呵一笑,苦中有樂道。
“一定能實現的。”
法正狠狠的點了點頭,再次道出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一句話來。
整個成都,安逸,安樂,不見丁點戰爭氣氛。而蜀王劉璋呼呼大睡,鄭度,黃權認爲相當自信,法正,張鬆又相當頹廢。
可謂人生百態,各有不同。但是唯一相同的,卻是沒人認爲劉馮能神兵天將。而恰恰,劉馮到達了。
並且,破了江油之後,直達涪城。一如江油一般,劉馮兵不血刃拿下了涪城,並揮兵向南,直導綿竹。
綿竹小城,又無險可守。拿下綿竹指日可待。
而就在這之中,幾匹快馬絕塵,往成都去了。帶去了前方的消息,可以想象,一旦這個消息到達。
成都是如何的一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