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載夏侯惇其人,尊師好學,性清儉。
當黃炎說起二人初次相遇的一場鬧劇時,夏侯大將軍心中又是好生慚愧。
“呃……當初,某家不也賠償於你了嘛……”嘿嘿一笑之後,見着黃炎仍是老臉鐵青,忙又補充了一句,“大不了,等你娶親的時候,某再送你一份喜錢就是了……”
夏侯惇知道黃炎這孩子是個財迷,本想用些許錢財來彌補自己當日的魯莽,可誰知對方今日像是突然轉了性子!
“哼!當日你那一頓暴打,不僅僅是對俺身體上的摧~殘,更對俺造成了精神上的創傷,至今心裡頭還有着一層,抹殺不去的陰影呢!”將當日那一段血淚史,痛心陳述後,黃炎轉而又認真問道,“你打算再給多少喜錢?”
“……”
前兩句,直說得夏侯惇滿心愧疚,可後一句,卻讓他一腦門子的黑線……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得挨一刀,看樣兒今天這場無妄之災是躲不過去了……
“這一陣子,孟德前後也送來不少犒賞……另外,家母一生淡泊,不喜錢財……家中如今倒也攢下三兩箱的珠寶玉飾……”無奈之下,夏侯惇只好咬牙亮出了家底兒。
三兩箱的好東東啊……
驚喜之下,黃炎一隻眼當即化作圓形方孔,另一隻則金光四射,直接變成金燦燦的小元寶兒!
大舅哥,您可真是實誠人兒!
小弟不過只想求您,再做一回媒婆罷了,哪知道您這般客氣來着……
“呵呵,大兄當真好大度量,好大手筆啊……”黃炎甚是‘羞赧’着,搓手笑道,“既然大兄如此真心誠意,那,小弟可就卻之不恭了……也只好,勉爲其難,收下了……”
還勉爲其難?
那哥就不讓你爲難好了,你丫的敢有半句客氣話兒試試!
生於不義,死於無恥!
估計就說這種不要臉的貨了……
“……”
面對這要錢不要臉的熊玩意兒,夏侯惇直接選擇了張嘴結舌……
憋屈了好半天后,這才憋出其中的不對勁兒來!
這小子不就是想求咱,給他再做一回媒妁的麼?
咋說來說去的,竟然還要再賠他兩箱子珠寶了呢?
“……”
越想越生氣,夏侯惇乾脆撩開大步,自顧悶頭疾走。
黃炎卻是溜溜達達着,隨在後頭,心裡邊兒更是樂不可支……
兩三箱子的金銀珠寶啊,這要變賣成大錢,估計又是二三百萬之多呢!
甚至還可以再從中選出幾件順眼的,送給丫頭們,又可討得一親芳澤的機會……
越想越開心,一時興奮之餘,黃炎差點兒就直接衝上前去,哭喊一聲——土豪,我們交個朋友吧!
“……”
黃炎還在半夢半醒中,正在前頭疾走的夏侯惇,突然回過身來,悶聲悶氣地問了一句:“婚期定在哪天了?”
“呃……很快……後天就是了……”黃炎眨巴着眼睛,回道。
“你——”夏侯惇心裡那個氣啊!
你丫的後天就娶親了,今天才想起媒妁一事!
就算你一下子請來八個媒婆,他也不夠用的啊……
見着夏侯惇一臉的恨惱,黃炎急打起了感情牌:“唉!天可憐見,小弟雙親都不在身邊兒……俗話說,長兄爲父……如今黃炎身在異鄉,舉目無親,也只能再請大兄費心一回了……”
前半截兒話,說得令人好生心酸,可後一句,卻讓夏侯惇暗暗腹誹不已……
啥長兄爲父啊,就見着你一回回欺負俺這大兄了……
可瞅着那孩子一臉的淒涼又悽苦,夏侯惇最終還是心軟了下來,直到對方‘步履蹣跚’着,漸漸遠去之後,這才驚醒過來!
臭小子!
讓俺當媒婆也行,可你總得把三書六禮的錢錢給俺吧?!
“……”
撇下夏侯惇之後,黃炎帶着小二等人,撒腳奔去了魯氏藥坊。
欣怡丫頭婚期在即,今日一早便離開了黃府,回到自家中,守閣待嫁了。
不過,臨別的時候,丫頭那一臉的依依不捨,又是淚雨濛濛,令人看了,心中萬分酸楚……
好在黃炎連聲應允了,一定多抽時間,過去看上兩眼,呆上一會兒,丫頭這才破涕爲笑……
趕到魯氏藥坊的時候,見着準岳父大人,正在堂上坐診,黃炎直接閃身溜進了後堂。
此時的準新娘,欣怡丫頭既滿心期待,又帶着些許焦慮不安……
正煩躁着呢,猛然見着門外蹭進來一條熟悉的身影,驚喜之下,當即失聲喚道:“夫君——?!”
“噓——”黃炎急急低聲示意道,隨後躡手躡腳着將房門掩好。
望着眼前這位俏佳人,一臉的嬌羞嫵媚,黃炎先是霪霪一笑,隨即便兇相畢露,一把將丫頭攬在懷裡,胡亂扒拉起她的衣裙來……
“夫君……不可以的……”見着黃炎進來就欲行禽獸之舉,欣怡慌慌張張着擺手拒絕道。
可如此一來,卻徹底將男人激了個獸~血沸騰,獸~性大發!
“嗚——”先是丫頭那兩瓣水潤的香脣,被一張大嘴重重堵住。
緊跟着,兩隻毛糙大手也肆無忌憚着,在嬌軀內外四下游走……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搶!
像黃炎這會兒又偷又搶,正滿心亢奮中,猛聽得門外一聲威嚴肅殺的重咳!
“嗯哼!”
媽呀!
聽聲音,不像是小二他們發出的危險信號,反而是魯老先生那,隱含怒意的威嚇聲呢……
二人趕緊手忙腳亂着,相互整好衣衫,嚴陣以待……
聽得門外的腳步聲已然近在耳邊了,黃炎不慌不忙着,正聲說道:“你剛纔說,岳父大人近日來,屢有失眠,精神欠佳?”
話一出口,欣怡丫頭當即一臉的茫然!
剛要出聲辯解,卻被黃炎暗暗示意止住了……
“臭小子!你可有治療失眠的良方?”一把推開房門,老先生大步走了進來,急聲問道。
“呵呵,黃炎見過岳父大人……”危險解除,黃炎心下暗自偷笑。
自家侄女婚期在即,再加上最近一陣子,裡裡外外忙活着醫館的興建,恁大歲數的人了,不失眠纔怪了嘞……
“昨日聽令愛說起,岳父大人身體欠佳,多有失眠……”黃炎還要繼續上演親情大戲,卻被老先生一口打斷了。
“趕緊的,先把你那方子說與我聽來!”
“呃……”心中細想過後,黃炎便將一副棗仁安神湯的方子,說與老先生,“棗仁、黃芪、丹蔘、白朮、陳皮、柴胡、黨蔘、當歸、甘草,煎熬成湯,可以治療失眠體虛,頭暈頭痛……若有陰虛者,可酌量添加麥冬。氣虛明顯者,再加升麻少許……”
老大夫一邊默記着藥方,一邊在心中推敲起方劑配比來。
雖然這小子對長輩的一番關懷之意,令人感動至極,不過就是每次說出的藥方,只有個大概,卻沒有詳盡的劑量配比,實在惱人得很!
見着老先生已然進入了忘我的工作狀態,黃炎又是暗暗偷笑不已……
旁邊的欣怡丫頭,卻是對黃炎此舉,暗暗嗔目微惱!
丫頭雖是一臉的薄怒,可在黃炎看來卻是另一番的風情萬種……
霪心大起之下,便色~色地衝她挑弄着眉毛,甚至再凌空飛去一吻!
受人暗地輕~薄一番,丫頭瞬間面紅耳赤……
小兩口兒你來我往,正眉來眼去着,卻被老先生又一聲清咳給驚了回去!
“太極小子,雖然老夫將小女嫁與你爲側室,不過,以你的才華學識,品行心性,倒也並無不妥,只是……”魯老先生面色稍有尷尬道,“老夫生性淡泊清儉,又樂善好施,藥坊雖經營多年,然而所得錢財也爲賙濟窮苦,早已散去大半……所以,小女的嫁妝,只怕寒酸了點兒……”
“呵呵,岳父大人此言差矣,”黃炎正起神色來,認真說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又轉經萬人之手。愛人卻是長住在心,一生廝守,二者豈能相提並論呢?更何況,哪個夜裡睡覺是抱着一堆破銅爛鐵的?”
話粗理不粗啊!
聽得黃炎一番內心直白後,魯老先生當即感動不已……
“賢婿當真至情至性!小女得遇這般良婿,實乃人生大幸!”
“呵呵,岳父大人言重了……”黃炎還要做作矯情一番,卻被老先生冷聲打斷了。
“不過,在婚禮之前,你二人不得再有……咳咳……暗地來往……”
“……”
遭人警告後,黃炎怏怏地耷了腦袋去……
老先生那威嚴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重重掃視兩遍過後,便轉身離去。
“夫君……”黃炎剛要隨着一道離去,卻被一臉幽怨的未婚妻,輕聲喚住了腳步。
“丫頭,再忍一天吧,後天晚上就可以……那啥了……”黃炎如此一番安慰後,欣怡丫頭的俏臉上,頓時又一陣的紅霞亂舞。
“壞人……”丫頭柔柔地貼在他身邊,嬌羞薄怒着丟去一粉拳,“妾身不管……夫君明日還要再送來一副方子才行……”
艾瑪!
這也行?
這女人也太妖精了吧?
竟然會想到,用藥方來換取二人見面的機會……
這倒也是哦……
若是有了藥方在手,老大夫能不讓咱,再次偷上門來?
啥也別想了,趕緊回去琢磨可用的藥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