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當年,天安門上,毛~爺爺曾義正辭嚴地廣而告之——任何不以結婚爲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當然了,在我大天朝建國60週年後呢,又有小鳥絲提出異議——真心不如紅鈔~票,感情只是性~需要……
對於欣怡丫頭,黃小哥表真心也好,性~需要也罷,反正是不想再繼續耍流氓了,所以便藉此機會,甚是婉轉着,對魯老先生提出求親一事。
黃炎話一出口,在場衆人,皆默然一片。
古人云,寧爲貧妻,不做富妾。
妻與妾的地位,可謂雲泥之別啊。
尤其在這尊儒重道的年頭兒,側室在正房面前,永遠都要執妹妹禮。
妻的子女,那是嫡出,可以世襲祖上爵祿的。
而妾的子女,則爲庶出,沒有繼承權的那種可憐娃兒……
想這魯老先生的家門,既不是卑賤的窮苦百姓,也不是沒落的官宦門第,更非破產的商賈下民。
好端端的一戶人家,誰願意將自家閨女,送與他人做妾啊?
更何況,欣怡丫頭出落得又是如此驚世絕豔,出塵脫俗呢?
見着魯老先生面色不悅,賈詡剛要故伎重演,閃身開溜,卻被黃炎一聲低咳給鎮了回來……
夏侯莽漢則依舊憨態可掬,忽閃着一雙萌得狠是另類的大眼睛,木木然着呆坐一旁……
別人的家事,即使身爲兄弟,也不好妄加評議,所以孟德同學只作壁上觀,並無隻言片語。
蔡大家心中更是糾結得很!
自己之前跟這臭小子還有着一份賭約呢!
眼瞅着一年的期限將近,勝負馬上就要立見分曉了,可遠在長安的聖上天子,估計是回京無望了……
這臭小子不會到時候,當真要自己履行賭約,再來禍害自家閨女吧?
魯肅小輩兒一個,這樁婚事無論成與不成,對他而言皆無太大關聯。
於公來說,自己若是跟黃炎攀了姻親,仕途上自然會走得更高,更遠。
若論私情,自己又不忍看着姑母大人,嫁於他人爲妾……
既然如此糾結,那自己就乾脆糊塗一把,不聞不問好了……
不打勤,不打懶,專打那不開眼的……
“子敬……”正當魯肅想要閉眼假死的時候,就聽得黃炎正聲問向自己,“最近城中可算安穩?民間坊裡,百姓過得可好?”
“回先生,”見着黃炎發話,魯肅忙站起身來,先是拱手一禮,隨後便神色恭正着答道,“城中百姓現況還好,只是城外村鎮中,屢有疫病發生,不時有患者染病身死。”
“那些患者各自症狀,及治療經過,可有記錄?”黃炎緩緩站起身來,腳步沉重着,在客廳裡踱來踱去。
見着黃炎忽然轉開了話題去,而且該話題又極爲嚴肅,衆人臉上也便隨着皆是一片肅穆。
“回先生,染病患者,脈象多爲虛浮無力。輕者表有寒,裡有熱。手足逆冷,心煩胸悶。重者頭痛惡寒,無汗逆喘。更甚者,虛羸少氣,上吐下瀉,直至神昏氣絕……”
魯肅將病情簡單扼要着一番描述後,黃炎便對其瞭然於心。
應該就是一些流感肺熱,腸炎痢疾,甚至是急性瘧疾等等,流行性~傳染病。
這要放在後世的話,有了青黴素、氯黴素等各類抗生素的臨牀應用,這些疾病倒是簡單易治得很,可眼下不行啊,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還未面世呢……
“從患者病情症候來看,應該屬於外感熱病的範疇……”黃炎腳下依舊緩緩着,踱來踱去,聲音低沉道。
“外感熱病?可是與南陽張機,張仲景所提出的‘傷寒病’,同爲一理?”黃炎話未說完,便被醉心於醫學藥理的魯老先生,搶言接了過去。
“呵呵,差不多吧,”黃炎心下暗自竊喜,面上仍是一副凝重道,“所謂的外感熱病,是指由外邪侵入人體,以發熱爲主要症狀的一類疾病……”
當然了,這類疾病在現代醫學中主要爲急性~傳染病,包括以發熱爲主要症狀,由細菌和病毒等引起的疾病。
不過,這些話在眼下可不能隨便說出口來的。
否則的話,估計要被世人看做異教徒,或者是巫醫神棍……
“黃小哥既然辨得出其病症,想必也會有相應的治療方子吧?”魯老哥心急之下,也隨着站起身來,一臉迫切地問道。
“所謂這‘傷寒有十,其脈各異’,傷寒種類雜多,病症脈象各異,發病季節又不同,當然這治療方子也大爲不同了。”黃炎甚是專業地解釋道,“如果是熱病初起的話,可用‘三仁湯’來清利溼熱,宣暢氣機。到了熱盛期的時候,則須用‘清營湯’來清營透熱,養陰活血。至於熱病後期,氣陰兩傷,則可用‘竹葉石膏湯’,來清熱生津,益氣和胃……”
黃炎搜腸刮肚着,將自己心中那點兒可憐的醫藥見識,一一說與衆人聽來。
“藥方呢?藥方呢?藥方何在?!”驟然間,魯老先生甚是失態地衝上前去,一把將黃炎的胳膊緊緊攥住,急聲追問道。
“呃……最近家中的瑣事實在是……令人心煩意亂得很,黃炎實在記不得了啊……”黃炎這才露出起本真意圖來,當即裝瘋賣傻道。
嘿嘿!
既然‘以情動之’行不通的話,那咱就‘以利誘之’好了,反正‘以德服人’咱是搞不來的……
“你——”魯老先生心中那個恨啊……
“你這混小子!你還想不想娶我侄女了?!”魯老先生氣急之下,當場咆哮起來。
“哎呀!魯老先生啊,您這一提令愛的話,黃炎倒是稍稍記起一些方子來了呢!”黃炎煞是認真地瞪圓一雙小眼睛,強忍着笑意,說道,“若是岳父大人有所吩咐的話,其中的方劑配比,黃炎必當詳盡細緻地撰寫下來,儘快交付於岳父大人!嘿嘿,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呢……”
“你——”魯老先生又是幾欲吐血!
好嘛,看來這臭小子擺明了,就是要跟自己扯皮耍賴了……
“臭小子!莫非,你還想着,就拿這幾副藥方,來作爲老夫侄女的聘禮不成?”魯老先生黑着一張老臉道。
“嘿嘿,岳父大人也太小看我黃炎了!”黃炎神秘兮兮着笑道。
“哼!還未行過禮呢,少跟老夫嬉皮笑臉,岳父長岳父短的……”魯老先生臉色依舊鐵青,但口氣卻是略有緩和。
黃炎一看曙光已然不遠,勝利就在眼前,趕緊陪着笑臉,實言相告道:“這個,岳父大人啊,其實呢,黃炎是想說吧,您看您,終日在醫館勞心勞力,心身俱疲,爲何不坐下來,開設醫館,治病救人的同時,再授業解惑呢?”
此話一出,衆人當即振奮起精神來,目光灼灼地看向黃炎。
“老夫身邊自然是有着幾位學徒的,而且個個資質良佳,又兼具救世之心,可謂是德才兼備……”魯老先生帶着些許疑惑,說道。
“呵呵,岳父大人啊,”黃炎早已將魯老先生定性爲,自己的岳父大人了,更是一口一個喊得極爲順溜,“黃炎是想說,您應該靜心安坐醫館,對學徒弟子們,進行一番系統地教導培訓……”
“系統?何謂系統?”魯老先生又是疑惑不解着問道。
“呃,就是說,對學生們進行,循序漸進,有章有序地傳授學問,教化知識……”心中斟酌了一番言辭之後,黃炎又接着說道,“您得把自己心中所學,付諸於書面才行啊。醫館裡,你帶着學生們,診脈開方。學堂上呢,就要對他們進行書面教導嘛。治病救人的同時,您還可以著書立傳,教化世人,澤被萬代啊!”
“賢侄啊,你這哪是開醫館,分明是開了一所學院啊。”蔡大家亦是極爲感興趣地問道。
令黃炎同學老懷寬慰的是,這老同志也不跟自己鬥氣拌嘴了,竟然口呼自己‘賢侄’!
“呵呵,蔡大家所言極是,”黃炎笑着說道,“黃炎就想成立一所這樣的醫學館。前面可以坐堂問診,後面開課授業。另外,還附帶着一座用來療傷靜養的院落。”
黃炎心中的構思,便是後世的門診部,住院部,療養院,順帶一所附屬醫學院而已。
不過,這等設計設想,在衆人看來,卻是一如宏圖偉業般,令人心潮澎湃得狠!
“老弟此舉,實在令人歎服至極!”曹操雙眼精芒閃爍,真心欽佩道。
“先生所思所想,子敬雖然聞所未聞,卻當真爲救世疾苦,利民之舉!”魯肅更是滿心歎服,拱手說道,“只是先生此舉,必當花費巨大,耗資極多……”
“呵呵,黃炎新婚之時,可是收得喜錢百萬還多啊!用來開醫館,建學堂,不正用得其所?”黃炎輕描淡寫的一番話,卻惹來衆人好生敬服!
廣散家財百萬,只爲救世疾苦!
正房婚禮上的喜錢,竟然用作側室的聘禮……
百萬聘禮啊,足以媲美天子諸侯了吧?
更何況,還有那些千金難買的藥方呢……
如此婚姻,何人敢不動心?
“先生若是行此義舉,當爲世人禮拜,萬世敬仰!學生更是膜拜至極。”賈詡率先神色恭正着,站起身來,拱手施禮道。
“先生仁德高義,子敬甚是歎服!”魯肅跟着亦是恭敬一禮。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磨碾鬼!
錢這王八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偶爾用來換點兒名聲,搏點兒聲望,這感覺……倒也蠻開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