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的攻擊很是狂猛,不斷有守城將士死時而發出的慘叫聲傳來,這讓楊騰的心中更是擔憂,同時也更加懊悔,當初實在不該蹚這一趟渾水,以致於出現今日這種困窘的局勢。
然而一旁的楊阜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他麾下的將士也都沉着應戰,不斷地將攀上城頭的敵軍將士給斬殺掉,而在另一旁的姜囧也以他的冷靜和勇力獲得了將士們的信任,即便是白馬羌的將士也不例外,因爲他們親眼看到姜囧以一杆槍殺死了數百名敵軍,甚至只是一招下去就能造成數名敵軍將士的傷亡,因此在姜囧身旁幾乎都形成了一片真空,馬超麾下的將士見了都繞着走。
其實馬超的攻城持續了沒多長時間,僅僅一頓飯的工夫之後,就見馬超大軍的陣後一片混亂。
“這是怎麼回事?”馬超見狀頓時大驚,連忙問道。
過不多時,只見一名小校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對着馬超說道:“將軍,不,不好了,有一支軍隊趕過來,對我們發起了進攻,對方士氣高昂,戰力強大,將士們都頂不住了。”
“什麼?在這個時候還有誰對我們發起了進攻?難道是張濟?”
只見那將士說道:“對方的旗幟上的確繡着一個‘張’字,難道真的是張濟?”
“哼,不是他還會有誰?真沒想到他竟然來的這麼快!”馬超一聽這話頓時就感到心中沉重,一方是楊阜,另一方是張濟,雙方的將領都很強,現在張濟從後方發起進攻,楊阜一定會策應,在這種情況下啊己方腹背受敵,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勝算,既然知道勝不了,還不如直接放棄呢。
於是馬超無奈之下只好下令鳴金收兵,準備撤退。
可是這樣一來就慘了那些攻城的將士,有的剛剛攀上城頭,現在就要立刻順着雲梯爬下去,可是對方的將士怎能允許他們好好地退走?自然是用長槍,鉤拒之類的東西把他們給捅下去,結果這些人沒有死在城頭上,反而在後退的過程中從雲梯上摔死。
而那些僥倖逃走的將士自然也沒有什麼好運氣,就在他們不回頭的撤走時,城頭上弓弩齊發,霎時之間弩箭如雨,許多將士淹沒在箭雨之中,被射成了刺蝟。
而在箭雨過後,楊阜讓姜囧守城,自己親自帶兵出城,與張濟腹背夾擊正在敗逃的馬超。
這時候楊騰也主動請命,希望能夠與楊阜一起出戰,殺敵立功。
這當然是因爲現在的形勢發生了變化,楊騰已經看到馬超敗局已定,以後這武都就要換主人了,自己既然想要躲避馬超的報復,同時也要將族人遷徙到這裡來,自然要有求於漢軍,既然這樣,自己不立下一些功勞,對方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楊阜當然樂意羌人蔘與,因爲這樣一來羌人就只能和己方捆綁在一起了,所以楊阜十分痛快地答應了。
“請兄弟,不,請楊將軍看我們的表現,這一回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現在有求於人,楊騰連兄弟都不敢喊了,直接稱呼楊阜爲“楊將軍”。
楊阜卻是笑道:“咱們之間何時變得這麼客氣了?兄長還是用昔日的稱呼即可。”
“豈敢,豈敢,之前不過是末將狂妄胡言罷了,末將不過是一介粗鄙野夫,如何敢與將軍稱兄道弟?此事再也休提,末將慚愧。”楊騰尷尬不已,這主要是自己之前兄弟兄弟叫的太過隨意了,現在才猛然發現跟對方的距離實在差的太遠,如果再那樣稱呼的話,就連他自己都心裡有些不安。
卻見楊阜說道:“裴公曾言,不管匈奴、鮮卑還是氐羌,只要誠心歸附我大漢,都是我大漢子民,何來高低貴賤之分?你既屬楊氏,與我便是同宗,咱們之間當親如兄弟,親密合作,所以不管到何時,只要你心向大漢,就是我楊阜的兄長,咱們之間就依然會像之前那樣親密無間。”
楊阜這話倒不是說謊,之前裴青在談到漢人與異族的關係的時候的確這樣說過,只不過裴青當然不是站在異族的立場上去說這句話的,而是從匈奴那裡看到了切切實實的好處,他在治理匈奴的過程中廢除了匈奴的奴隸制貴族制度,把牧民們全都按照部落登冊造籍,牧民們只需要對朝廷繳納固定的食物稅收就再也沒有人去管他們了,而這稅收主要是牛羊馬匹,都是牧民們現成的,這樣一來他們的負擔比之前減輕了許多,所以牧民們都是從內心裡擁護裴青偶爾有一些心懷不滿的貴族們起兵造反,全都被輕鬆平定,這樣一來牧民們安心生產,有源源不斷的爲他提供大量的牛羊馬匹,這使得裴青軍中的肉食和馬匹越來越豐富,軍士們的火勢得到了改善,身體素質也在迅速提升,戰鬥力自然也越來越強。
這還只是一個匈奴,就給裴青的軍隊帶來如此大的好處,如果是其他異族全都變成這樣,真不知道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好處?所以裴青才提出來不要歧視異族,要跟他們和平共處等等思想。
楊騰當然不知道裴青說這話的用意,然而他現在卻對裴青這樣的話十分感動,因爲在歷史上從來就沒有幾個漢族官員對他們這些異族採取這樣的態度,其實也正是因爲這種自卑的心理,他們的祖上才爲自己改姓漢姓,然而雖然姓了漢姓,卻不代表他們就得到了與漢人貴族平等的地位,正是如此,氐楊作爲氐羌第一大姓,卻還是要和在大漢只是一箇中等家族的冀縣楊氏結爲本家。
也正是因爲長期以來的這種自卑心理,所以在一聽說裴青竟然主張漢人和異族人平等這樣的思想的時候,楊騰當即感動萬分,滿臉感慨的說道:“你說的沒錯,裴公是個大大的好人,果然胸襟寬闊,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既然如此,那咱們還是兄弟,賢弟放心,今天這場大戰就交給我了,一定不會讓你,更不會讓裴公失望!”
隨後楊騰帶領着他的軍隊出戰,大聲激勵將士們英勇奮戰,不要墮了他的威風。
於是這支軍隊在楊騰的率領之下捨生忘死,英勇血戰,給馬超帶來了極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