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衡狂妄,魏延欲仗劍殺人。
恰在這時,揚州牧秦宜擡手壓了壓,說:“魏延將軍,稍安勿躁,畢竟禰正平出使揚州,不可無禮。禰正平,剛纔本州聽你所說,天文地理無所不通,洋洋灑灑說了一通,似乎有大才......”
廢話!,沒有大才能站在這裡舌戰羣武?
禰衡狂傲不羈,頭一揚,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哼......”
禰衡狂傲無禮,揚州牧秦宜並不在意,笑眯眯地說:“那本州牧倒要請教一番,不知禰正平意下如何?”
“有何不可?州牧不妨隨意出題,禰衡有問必答,當不會讓天下人失望。”
這個禰衡底子裡確實有貨,但話說得太滿,沒了迴旋餘地,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禰衡入坑,秦宜也不在囉嗦,差不多要收網了。和顏悅色問道:“所謂,上可以致君爲堯、舜,下可以配德於孔、顏。空洞無物,不好論證,暫且作罷。不如說一下實際的,比如天文地理,方便考究。禰正平,你看可也?”
“可也!不是某誇下海口,但凡涉及天文地理,橫無所不知。”
禰衡不知死活,還在繼續誇海口,他看的書的確不少,卻不知秦宜要打擊他的囂張氣焰,出題自然刁鑽,哪裡會讓他如意?
“天文地理呀......要問什麼呢?”秦宜故作沉思狀,手託着腮沉吟一會兒,問道:“禰正平,你可知天上的明月有多高?”
“呃......你是問天上明月......有多高......這個嘛......”
禰衡傻眼了,他哪裡知道月亮距離地面有多高啊?
你妹!這不是難爲人嘛。
我書讀的是不少,可唯獨沒有看到有那本書寫過月亮有多高啊。
秦宜可不會放過他,追問道:“禰正平,這裡也沒有外人,說說看嘛,我等皆知你有大才,你可是說過的,天文地理無所不知,天上的月亮看上去也不是很高嘛。”
禰衡淌汗了,題目看上去簡單,月兒也經常見,誰想過它有多高啊!
呃呃......囧啊,禰衡覺着自己臉上有些發燙,高人形象搖搖欲墜。
你麻痹的,誰讓你誇下海口,說什麼天文地理無所不知,這下子玩砸了,丟人吶!
秦宜追問,禰衡也不能繼續裝傻,放低了聲音,心有不甘卻要反問:“某不知月兒有多高......州牧大人可是知道?”
“呵呵,揚州有不少人知道,孔明也知道的,月兒差不多有八十萬里路吧......”
秦宜說的很隨意,還拉上諸葛孔明當陪襯,那意思是說,這個問題小兒科了,不足爲奇。你禰衡有大才,藐視天下人,包括揚州在座諸位,結果你連這一問題都答不上來,說明什麼?
你丫的不是高人嘛,別人知道你卻不知道,算什麼高人?再讓讓你狂,不給你點顏色看看算對不起你。
孔明學識淵博不差,卻也不知道這麼玄妙的事情,臉上還要表現出時分配合的樣子。他也來了一段時間,與秦宜接觸下來了解了不少事情,什麼造酒術、造紙術、機關學,奇思妙想層出不窮,把個孔明佩服的五體投地。
格物方面,孔明是個牛人,秦宜一些奇思妙想給他極大啓發。
“這個嘛......好像書上沒有提過這一問題......”話出口,禰衡自己都覺着有些牽強,底氣不足哇。
“好吧,有可能碰巧了,恰好問了禰正平不知道的事情,換一個問題問吧。”瞧瞧本州牧多麼善解人意,通情達理,還給你留下補救的機會:“知道太陽有多高嗎?”
窩日,又是這一類問題,你就不會換換樣?
禰衡心裡苦哇,他哪裡知道太陽有多高......淌汗了......
第一個問題回答不出也就罷了,兩個問題都不能回答,這有點說不過去了,禰衡三觀盡毀,連死的心都有。
“某不知......州牧大人爲何總問天上之物有多高,沒有人能上天去丈量,無法證明。”
這是哀求秦宜換題目了,連着兩個問題回答不出來,令禰衡顏面掃地,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呵呵,禰正平可以爬到天上去丈量嘛。”
這是不講理了,禰衡怎麼能上天?
秦宜不是不能給禰衡解釋清楚,但那會節外生枝,引出無數問題,不排除越解釋越麻煩。更何況他也不是全才,秦宜也不過是打擊禰衡囂張氣焰,何必自找麻煩。
果然,禰衡哭喪着臉,除了搖頭,只能無言以對。
“呃,我等揚州人士不覺着難,太陽嘛,也不過三萬萬里路。行啊,可能湊巧禰正平不知道太陽這件事,那就換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可以,順帶着還要損他兩句,意思是揚州有人知道答案。
在揚州牧秦宜連續打擊下,禰衡再也沒有囂張氣焰,甚至有些委頓,渴求秦宜別再出那種高不可攀的題目。
是啊,不管是太陽還是月亮,自己夠不着哇。
想罷,禰衡說:“大人可以說說陸地上的事,天上的事就不要提了......”
尼瑪,草雞了,這是要限定題目。
“那行,不說天上的了,說一說地上的事情。倒要請教,都說地大物博,禰正平可知道地有多長?”秦宜冷笑不已,這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自找難看怨得誰來?
你不是吹噓無所不知嘛,量你也回答不出來滴!
果然,禰衡瞪着大眼,張着嘴巴說不出話,呆立當場。
我勒個去了,我哪裡知道地有多長,禰衡心裡有多苦?
尼瑪,全都是淚啊,不帶這樣玩人的,怎麼都是這樣奇奇怪怪的問題!
現在看禰衡哪裡還有半點傲氣,這不是問答,而是摧殘,禰衡心裡不要不要的。
禰衡老實了,從嗓子眼裡說出一句:“禰衡不知......”
“其實吧,地也沒有多長,繞一週也不過八萬里路......”秦宜輕描淡寫,丟給禰衡一個答案。
說實話,禰衡挺佩服揚州牧秦宜,竟然知道那麼多不解之謎。
禰衡心裡還在琢磨着八萬里路,突然靈光一閃,追問道:“州牧大人可是說繞一週?言外之意,地是圓的?”禰衡似乎撲捉到秦宜話裡的漏洞,說明這傢伙反應很快。
秦宜不以爲然,淡然地說:“是啊,你以爲吶?”
禰衡大喜,這可是反擊的機會,哼哼,終於露出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