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初升,天色微亮,整理好朝服的呂童緩步邁進了宮殿。
大殿內,文武百官早已到齊,就連小皇帝也已經坐在龍椅之上。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在等着呂童一人。
其實這是呂童這幾個月來第一次來得這麼晚,但由於昨日李儒交給他的情報,使他在憤怒之下履行了他的這些“特權”。
呂童緩步前行,龍椅上的獻帝見呂童進來,竟然面帶笑意地發問:“董卿何故來遲?”
這幾個月,獻帝的感覺很好,他覺得董卓似乎變了,也不在朝堂之上殺人了,也不夜宿皇宮了,對自己也很是尊敬。
雖然他還是佩劍入朝,見自己也從不下跪,但一切還是往好的方向發展。
聽到獻帝的問話,呂童卻是不答,他只是直着腰,平視獻帝,目光有些冷厲,平聲道:“陛下不必多言!”
獻帝渾身一抖,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董卓似乎還是那個董卓......
呂童走上殿內臺階,一旁的魏忠賢將早就準備好的皇墩放到呂童身後,可呂童卻是看了一眼沒有坐下。
他掃視羣臣,朗聲開口:“諸君,多日不見,本相甚是想念啊!”
“吾深知,諸君定亦思吾異常,若非如此,怎會於本相離京除賊之時,四處作亂;更有甚者,欲劫皇駕!
胡母班,本相所言便是你!”
那胡母班渾身發抖,來到大殿中跪伏下來,口中疾呼:“相國!冤枉!”
“冤枉?”呂童氣急反笑,“那王匡乃爾兄也!其勾結曹操進攻虎牢,爾欲劫掠天子,以此爲功,可有此事?”
那胡母班屎尿齊出,弄得殿堂內腥臊不已,而他本身則是趴在地上,涕淚橫流,口中不斷嘟囔着:“冤枉!”
呂童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冷哼一聲,抽出腰間的寶劍,一步一步地向着胡母班走去。
小皇帝也是開始發抖,淚水也從眼睛裡不斷流出,可他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又這樣了嗎?在朝堂上殺人。
獻帝恐懼到了極致,但他小小的腦袋實在無法理解爲什麼董卓前後變化如此之大。
突然間,獻帝想起來那個人對自己說的話,心中漸漸穩定,可身體還是下意識的顫抖。
眼見呂童舉起寶劍就要砍下去之時,忽見站在文臣一列中的賈詡對他搖了搖頭,呂童立馬會意。
在天下人面前的形象,可不能就此崩塌了。
這一刻,呂童深刻理解前世明星們的不容易......
長嘆一聲,將寶劍入鞘。
忍住怒氣,呂童強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地說道:“起來吧,此事不在你,乃王匡狗賊誘你入甕,可是如此?”
胡母班不敢起身,只是連忙着:“確實如此,確實如此。”
“如今王匡已死,汝可安心輔佐朝廷,不可再生二心!”
胡母班連連點頭稱是。
呂童皺了皺眉,道:“快起來!”
胡母班一邊道謝,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可那屎尿也順着衣服滑了下來,給大殿又添幾分味道。
呂童皺着眉,實在受不了這味道,捂着鼻子,擺了擺手,道:“許你回家,沐浴更衣。”
胡母班頭也不敢擡,連道:“多謝相國,多謝相國。”說罷,他弓着身,倒退着出了殿門。
一旁的魏忠賢連忙指揮其他的小太監過來,清理這些穢物。
重新回到臺階上,呂童坐在皇墩上,臉上帶着倦意,從懷中掏出昨日李儒給他的書信,卻沒有展開,只是舉着書信道:“本相知爾等必有其同黨,而此書便是爾等在吾剿敵之時,所行之事,然今日本相不意追究,爾等好自爲之。”
說罷,他將書信放在蠟燭上點燃,燒盡。
看着燃盡的書信,獻帝顫抖的身體也漸漸停了下來,看起來這董卓,似乎確實想慢慢變好......
可他突然想到那個人對他說的話,又想起呂童之前對他的種種,心裡定了定神,暗下決心,心思也開始活絡了起來。
而呂童不知獻帝心中所想,他聽得殿下傳來一聲聲細微的舒氣聲,心中卻是冷笑。
這事當然不會這麼算了,只不過爲了保留自己的形象,不好直接殺人,也不好逼迫獻帝殺人,所以這事,咱可以慢慢算。
別看這封書信呂童當着羣臣的面燒了,可這玩意他有的是,想寫多少份,就寫多少份。
“如此,爾等應無他事,可速去。”
話音未落,龍椅上的小皇帝卻突然開口:“董卿且慢!”
呂童一愣,這小皇帝還要幹什麼?
只見獻帝輕輕抹去臉上的淚水,向後一擺手,魏忠賢會意,從小太監的手裡接過一道聖旨,緩緩展開。
殿下文武羣臣不知獻帝究竟何意,但聖旨之下,他們只得跪倒,就連呂童也是躬身施禮。
魏忠賢扯着公鴨嗓子,高聲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漢相國董卓,除賊反亂,功德無量,朕心甚慰,特封卓爲太師,位過三公。
欽此!”
呂童一愣,太師?歷史上的董卓可是在退入長安後才自封的太師,這怎麼突然就被封了呢?
想到這,呂童下意識地回頭,看到李儒、賈詡等人也是一臉茫然,心中便是瞭然。
這是小皇帝自作主張,目的是爲了討好我!
可他心裡卻始終覺得此事有蹊蹺,憑小皇帝這個年齡,和之前的自己對他做的那些事,小皇帝不可能平白給自己加封太師。
定是有人在背後爲他指點,可獻帝周圍的太監、宮女等人,要不是自己召喚出來,要不已經被收買。
呂童暗自查了下系統,見到他們的忠誠度雖然不是很高,但也都是正數,不至於背叛。
那究竟是誰呢?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呂童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料,便不再多想,口呼:“謝主隆恩!”雙手接過聖旨。
殿下,忠於漢室的臣子們雖說是個個義憤填膺,卻敢怒不敢言。
呂童的心情隨着聖旨入手,漸漸好轉,嘴角微微揚起。
不管這背後之人目的如何,現實是。
即日起,我乃董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