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持着王旭欽賜的寶劍,心中喜悅難以復加,也非常感動。
王旭這麼做可謂是給了他足夠的信任,也給了他足夠的權利,更何況是當着海雲軍團幾個主要將領說出那番話,這都是在給其樹立權威。他自投效楚國以來,雖然立下赫赫戰功,獻出不少妙計,可終究年紀輕,資歷淺,論起積累的戰功,那是遠遠比不上那些老將的,更何況他現在接管的,還是水軍這樣具有特殊地位的軍隊,將士不服很正常。
陸遜是個明白人,因而更能體會到王旭對他的恩遇,當然如果他連這點自覺都悟不透,那麼也就不會受王旭那麼器重了。
只是他也很清楚,王旭給他一把劍,表達的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劍是雙刃的,可以殺別人,當然也可以殺自己。
在那個時侯,他既然敢當衆放出豪言,那麼就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軍令狀已立下,如果完不成,那麼軍隊的鐵律會將他碾碎,所以王旭給他的劍,既是至高的權利,充足的信任,同時也是爲了時刻提醒他,這是重擔。
不過,陸遜就是陸遜,他之所以耀眼,之所以能留名千古,就是因爲他有那個覺悟。掌握多大的權利、多大的榮耀,就得有多大的承擔。但是他不懼,因爲他有足夠的自信、足夠的強勢、足夠的能力,不找藉口、不找理由,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成功就成仁,不破吳國誓不還!!!
接下來兩日,陸遜開始全面掌握海雲軍團的所有事務,事無鉅細,全部都記在腦中。至於吳國水軍的情況,他早年就很熟悉,雖然現在有變化,可他也一直保持關注,作爲一個志向遠大的帥才。瞭解敵人是他一直在做的。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在王旭的傾力支持下,海雲軍團完全按照陸遜的新部署,迅速做着戰爭準備。儘管蔡瑁、張允心中不是很服氣,可在王旭的“干將寶劍”威懾下,他們也不敢不傾盡全力協助。
陸遜接掌海雲軍團的第三日午時,諸葛亮、典韋率領近衛軍團中部四萬人抵達下雉,並告知顏良所率的後部兩萬多人。也將在兩日後度過長江,抵達前線。
此時下雉已聚集起近衛軍團五萬人。南方軍團六萬人,合計十一萬大軍。
王旭隨之將指揮大權交給諸葛亮,讓其統帥兩軍,全面發動對柴桑的攻勢。至於他自己,則匆匆趕赴水寨,不是要干涉陸遜的指揮,而是爲其助威,爲其督戰,爲其壓住所有軍中的反對聲音。
當夜。陸遜主動來到了王旭居住的營帳,表達自己的感謝。
王旭可不在乎這些虛禮,很快制止了他過多的客套話,直言打斷道:“伯言,如今五日時光已過去三日,你可是隻有兩日時間,既已當衆立下軍令狀。當沒有反悔的餘地!”
陸遜淡淡一笑:“主公,破敵就在今夜,末將此來,一則感謝主公的支持,二則也是爲邀請主公前往觀戰!”
“噢?今夜?”
“不錯,就在今夜!”陸遜很肯定。
“你就這麼有自信?”王旭笑着問說。
“楚國水軍已具天下無敵之勢。唯缺善馭水軍之人,唯缺勝戰以積累強者自信。末將雖不才,卻自幼苦學水戰之理,自問精善此道,現在執掌此等強大之師,何有不勝之理?”陸遜說出這番話時,面色從容。字字鏗鏘,極具感染力。
王旭隨之拍案而起:“好!那我今夜就親自在後觀戰,望你率無敵之師,大展雄風!”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更是個極其特殊的夜晚,特別是對陸遜來說,更具有特別的意義。
陸遜本是天生帥才,可自其投效楚國後,雖然戰功赫赫,屢屢獻上妙計,卻始終難以得到與其能力相匹配的收穫。
不是王旭不器重他,而是實在很難找到他的位置。
陸遜可以領軍,可以獻策,可以治政,可謂全才。可究其能力最出色的特點,終究還是統軍的本事,甚或者說掌控全軍的本事,可惜楚國已經沒了那樣的位置。
在楚國,治軍和掌軍是兩個體系,治軍方面,身爲太尉的郭嘉,尚且還不到四十歲,其在楚國軍中的位置不可動搖。
掌軍之人更多,征戰多年的老將們各司其職,功勳赫赫又正當壯年,誰都不可能讓出位置來。
至於言及籌謀治政,楚國更是人才濟濟,陸遜在這方面根本無法佔據明顯優勢。因此他的空間變得很小,儘管王旭對他很器重,可也真不知該放到什麼樣的位置,低了屈才,高了又已經沒他的位置,只能作爲最高層的儲備力量存在。
這樣的處境,智計出衆的陸遜又如何看不清呢?
可他年紀輕輕,如何甘於這麼等下去,因此總是不斷展現自己,突破自己,他知道王旭是個明主,只要他表現足夠出色,足夠有說服力,總能在人才濟濟的楚國,爭得一席之地。
幾日前,當他苦思破敵之策,終於想到辦法時,就單槍匹馬趕至下雉,獻策破敵。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機緣巧合下,竟然有幸看到楚國水軍的雄威。
在王旭大力支持下發展了近二十年的水軍,那等規模,那等威勢第一時間就震懾了他,並且電光火石間,他的心中就明白,這是他的機會,這是他在楚國迅速崛起的機會,因而他當時會那麼興奮,那麼激動。
二更時分,早已準備多時的陸遜,終於率領海雲軍團徐徐開拔,順江而下,直奔柴桑吳軍水寨。
強大的楚國水軍,威勢驚人,船隊在航行時幾乎佔據了整個江面,火光照耀下,一片通明。
陸遜以重型類戰船爲前部,輔以少量輕型戰船間插其間,作爲策應。
中部與前部隔着大約五六裡水路,以輕型戰船爲主。
後部與中部則只相差兩三裡,以中型戰船爲主。
最令宋謙等人驚愕的是,陸遜竟然將主帥的旗艦。直接放到前部,也就是說他本人就在前部,這看上去是很不合常理的,只是陸遜如今是主帥,他們即便不理解,也必須執行命令。
王旭乘坐的則是一種中型戰船,位於後部。乃是楚國最先進的一種戰船。機動性強,防禦力也強。只是攻擊性略差,但那也是爭對攻擊型戰船而言,可以說這是種重視綜合能力的戰船,主要用於輔助撤退時所用。
水軍順水而行,速度極快,沒用太長時間,前部已經距離柴桑的吳軍水寨只有十多裡水路,江面也越來越寬,肉眼無法看到江岸。顯然是即將進入面積巨大的彭澤湖了,而柴桑的吳國水寨,就在彭澤湖的一個月牙彎處。
此時的彭澤湖在後世稱作鄱陽湖,是華夏大地第二大湖,面積廣博,站在湖邊就猶如站在海邊一般,一望無際。
不過。這時候的彭澤湖與後世的位置有所不同,現在的彭澤湖橫跨長江南北,是主河道經過之處,而後世的鄱陽湖卻在長江以南,這是因爲經過近兩千年的地理變遷,因而使得此湖位置南移。形狀也發生變化。
如今,吳國的水寨就處於這彭澤湖西部邊緣,長江入湖不遠的地方,這裡也將是今夜的戰場!
王旭乘坐的戰船位於水軍後部,水軍將領中也只有賈華陪伴在他身邊。
此時,他偶然聽到水兵在大聲報位置,言距離吳國水寨已經只有十里。頓時深感疑惑,忍不住詢問賈華:“我楚國水軍出動,聲勢浩大,怎麼吳國水軍不出來迎戰,反而任由我們接近他們的水寨?莫非有詐?”
“哈哈哈……”賈華瞬間大笑不止,搖頭道:“主公有所不知,這並非什麼計謀,而是吳國根本不敢在相對狹窄的江面,與我們對戰!他只能等我們進入彭澤後,藉助廣闊的湖面再打。”
“爲什麼?”周智好奇心很重,搶着出聲問道:“這樣吳國豈不是永遠都處於被動?”
“周將軍有所不知,單就水軍而言,吳國本來就處於被動。”賈華接過話去:“我楚國水軍戰船太多,實力雄厚,戰力處於絕對優勢,如果在普通的江面交戰,幾乎可以滿布整個江面,直接迫使吳國不得不正面硬碰。可若是那樣,很多戰術調度就根本用不上,硬碰硬的打,他們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大敗!”
“比如我們楚國通過對樓船的再三改良,最新配置的鐵皮樓船,一艘可以當吳國一艘半用,單比戰力,他們三艘才能牽制住我們兩艘,可吳國水軍總共也就十六艘這種最大型的主力戰船,可我們卻有二十艘,他怎麼敢硬碰?”
“差距怎麼這麼大?”向天瞠目結舌。
“那是當然!”賈華肯定地說:“主公花費二十年,重金獎勵和鼓舞工匠創造,幾乎吸引了全天下最好的工匠,那些工匠只要有一項技術突破,那麼得到的獎賞可以讓其全家都安穩過上一輩子,那還能不賣命嗎?”
“再加上主公和王后早年曾提供很多匪夷所思的戰船結構和形狀,雖然都不知道該怎麼造出來,可卻讓工匠們有方向,發展如何能不快?吳國水軍那些戰船幾乎都是模仿我們,可即便他們再如何追趕,也被遠遠甩開,其好些戰船,都是那些我們已經淘汰不用的。”
“我們水軍將領與技曹那些工匠聯繫很緊,可是經常聽他們內部說,除了西涼在這方面能與我們相比,吳、魏兩國的差距都是越拉越大,他們十年前纔開始逐步追趕,又沒有主公和王后那樣睿智,每每提出明確的方向,怎麼可能趕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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