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洛陽屠戮

南陽之地,早年被曹操佔去數縣,作爲抵抗楚國的前沿!

當初,曹操南征,楚國也是在這裡與其連番血戰,雙方傷亡慘重,損兵折將,管亥、楊鳳等楚國老臣,皆是陣亡此地!

兩年前,楚國第一次北伐,也是在這裡遭遇慘敗,以至於丟失整個南陽郡,連王旭都差點魂斷舞陰!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可以說,南陽這個地方,已經成爲楚國將士的傷心地,也是楚國將士揮之不去的夢魘!

時至如今,王旭率部二次北伐,終於以絕對的實力,勢如破竹,成功收復南陽全境。

隨着宛城收復,曹軍遏制楚國的最後一顆釘子拔除,整個楚國軍營都沸騰了,這樣的勝利,他們已經等待太久、太久!

攻破宛城的當夜,王旭下令犒賞三軍,與中路軍十多萬將士,共慶這偉大的一刻。

次日,仍舊留守在新野,作爲預備力量的鞠義等將,也奉命連夜起行,匯合士氣高漲的楚國中路軍整裝進發,踏上北伐遠征之路。

公元208年三月十四,北伐中路軍在王旭率領下,抵達穎川定陵!

可大軍的腳步並沒有絲毫停駐,韓猛、顏良、鞠義三將隨之各統兩萬人爲前部,分三路出擊,沿路蕩平所有城池,直奔陳留。

那些地方官員哪敢抵抗,憑藉那一兩百維持地方治安的郡府兵。嚇嚇百姓還行,面對楚國精銳之師,也就是耽誤時間多少的事兒!

絕大多數地方官員做出明智選擇。開城獻降!

在這個時代,這是很常見的一件事兒,不管本方勢力勝或者敗,只要沒有特殊原因,一般都不會追究這些地方官員的責任。

若說唯一的例外,恐怕也只有面對外族入侵,或者西涼入侵時。纔會始終拼死反抗。

這也是因爲大漢終究衰落不久,人們的觀念中。始終都清醒認識到,這只是天下之爭,是內戰!

可外族入侵,那就完全不一樣。在這個時侯,漢朝四百年興武的理念,讓所有子民,不論士人還是百姓,骨子裡就蘊藏着驕傲!

這也是華夏大地歷經苦難,卻始終保持着傳承的原因之一!

絕大多數人可以自己鬥個你死我活,唯獨牴觸外族統治,特別是如今這個時代,即便一時沉淪。也終有爆發的一刻!

如今這樣的天下之爭中,面對絕對無法抵抗的敵人,地方官員投降一直都是常事!

魏國如此。吳國如此,楚國當然也不例外,如果曹軍打楚國,楚國無力招架時,地方官員投降也同樣再正常不過!

至於魏國那些少數堅持抵抗者,皆是在楚國大軍的鐵蹄下。永遠沉睡!

…………

三月二十四,楚國中路大軍成功推進至陳留境內。鞠義、顏良、韓猛三將所率前部,分別順利抵達陳留郡府城外,直面曹仁、朱靈的四萬駐守大軍。

王旭接到回報,隨之親率後部主力,進駐陳留西邊百多裡外的開封縣,準備進擊屯駐酸棗和封丘的于禁、文聘部!

北伐之戰自此全面展開!

可是三路大軍推進速度如此之快,可是把後方的朝廷衆臣忙壞了。

沮授、陳登等重臣,整日焦頭爛額,一天幾乎只能休息不到三個時辰。他們沒有選擇,前進的軍隊不可能等待,不可能因爲他們事務繁重而停下不前,後勤運輸必須時刻跟上,大軍的身後,更需要無數的人力去維持通暢。

只是,楚國的這些臣子雖然累,百姓雖然累,可他們的臉上卻洋溢着滿滿的笑容和幸福。

因爲楚王回來了,他們又感受到了勝利的滋味,又感受到了楚國的強大,又感受到了安心,可謂痛苦並快樂着!

…………

在王旭進駐開封的兩日後,捷報再傳!

周智、王飛率部奪取轘轅關後,在這邊中路軍進擊陳留的時候,直進洛陽,與張遼、黃權、廖化所率白虎軍團合力,圍點打援!

魏國從黃河以北,兩度調集兵馬南下馳援洛陽,可失去先機的他們,卻遭到慘痛的教訓。

張遼在平陰設伏,以少量兵士和披甲的稻草人,再加上虛立營帳來迷惑曹洪,用這虛虛實實之道,成功使得心急救援洛陽的曹洪,錯誤判斷楚國兵力部署,最終輾轉周折下,自己走入真正的重重包圍。

隨後,張遼率領親衛逍遙津死士,身先士卒,對曹洪部發動兇猛襲殺,大破三萬曹軍,曹洪落荒而逃!

幾乎在平陰戰役開始的同一時間,另一部馳援洛陽的曹軍,由夏侯淵率領,從五社津成功渡河,合計三萬人,以極快速度奔赴洛陽,卻遭到周智率三千人傾力阻擊。

這是貨真價實的交戰,周智身先士卒,奮勇廝殺,可最終仍舊難敵夏侯淵兵強馬壯,敗退洛陽東北的首陽山。

可沒想到,這只是周智險中求勝之計,抓住夏侯淵心急這點,以真實的阻擊失敗,使其奮力追擊,直至入甕。

雖然損兵折將,可卻在首陽山成功放了一把火,將曹軍燒得鬼哭神嚎,混亂不堪。

早已埋伏好的王飛,率部以箭雨、滾石、檑木伺候,再趁勢襲殺,將夏侯淵帶來這三萬精兵,盡數毀於一役,最終只有夏侯淵自己帶着數十親衛僥倖走脫!

兩路援軍先後潰敗,周智又將曹軍屍首堆到一起,鋪上戰車,送至洛陽城外。

此時的洛陽在經過多日圍攻後,已是勉力支撐,當見到兩路援軍那破爛的大旗,當看到援軍那堆積入山,慘不忍睹的屍首,迅速崩潰。隨後周智又力排衆議,不惜違抗王旭多年的禁令,當衆許下投降不殺,頑抗屠盡三族的承諾!

洛陽僅僅繼續抵擋了半日,就因自身內部出現膽怯和混亂,東城守軍獻降,被黃權親自率部趁勢攻破。

可事情並沒有結束,衆將本以爲周智所言屠戮,乃是借勢動搖敵軍信念而已,但誰也沒想到,在城破之後,鍾繇、徐榮及洛陽城中上下官員,大小武將、兵士,但凡不降者,盡數屠殺,連至親家人也牽連在內。

那一天,劊子手的刀,全部都砍鈍了!

周智此番前後之舉,確實過於狠辣,可以說已經有傷天和,自古以來,戰將做了傷及天和之事,從來就沒有人能得到善終!

可他如今自知活不了多少年,可謂是豁出去了!

只爲取得勝利,實現掃平天下的宏願!

只爲給這一路走來,不斷倒下的弟兄們!

只爲結束這該死的戰亂,讓天下早日太平,死得人已經太多了,多到讓人麻木!

殘忍,卻又透着慈悲!

當衆人都在震驚他的狠辣,震驚他的殘忍,怒斥他的行爲時,只有張遼、黃權、王飛等很少的人看到,周智在那一刻不斷流出的熱淚,那痛苦到扭曲的面容!

王旭在短短一日後,便得到洛陽傳來的戰報,當場大怒,痛責周智大膽妄爲!

可當他看到傳報軍士呈上的信後,瞬間沉默,揮退所有人,獨自待在帳內,久久都不曾出來!

那封信是用布來寫的,字很少,卻模糊不清,因爲筆墨似乎被水給染溼了,那是周智寫信時滴下的淚水!

“老大,壞人我做了,在這個時候,楚國還需要一個惡人,需要一個威懾,那就是我!”

“我知道,你會罵我這麼做有傷天和,可有什麼好顧忌呢?我命不久矣,殺人償命,天道循環,就讓我來還吧!”

“我不是爲了你,也不是爲了自己,我是爲了你我的夢想,爲了天下,爲了百姓,爲了結束這該死的亂世,爲了那些曾經並肩奮戰,如今已死去的所有人!不要急着撤我的職,不要急着治我的罪,讓我把事情做完!!!”

這封簡短而有些邏輯錯亂的信,王旭將其貼身存放,永久珍藏了起來。

許多年後,所有人都不解,爲什麼周家總是格外得到楚國曆代君王的寬容!

爲什麼周家總能得到楚國曆代君王的恩惠!

即使已經傳了數代人,即使周家自周智後,再無人在楚國從政從軍,可那種偏愛仍然不曾減少分毫!

因爲沒有人能知道,有那麼一封信,始終在楚國曆代君王間傳承!

因爲沒有人知道,有那麼一句話,從王旭口中代代傳了下去。

“楚國江山,有周智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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