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王旭的話,全場五千五百多名軍士沒有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皆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滿臉的愧疚。
目光緩緩掃視了一圈,王旭深吸了口氣,這才鼓起聲音大吼道:“你們都是精銳,是全軍最好的戰士,這是你們的榮耀。而你們聚集在一起,只有團結才能從戰場上活下去,只有團結才能無堅不摧。從今天開始,所有青龍騎士的口號就是不離不棄!無論任何時候,無論是衝鋒還是撤退,無論是面對怎樣頑強的敵人,我們永遠不會拋棄身邊的戰友。我們要創造一個神話,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神話!你們獲得的不只是封賞,還有榮耀和尊嚴!”
“告訴我!你們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王旭的怒聲詢問,士兵們齊齊高聲回道。
“那你們告訴我,我們的口號是什麼!”
“不離不棄!”軍士們頓時高聲回道。
“大聲點!我聽不到。”王旭皺起了眉頭喝道。
“不離不棄!”這一次,軍士們已是扯開嗓子吼了起來。雄壯的聲音,在曠野上傳出了很遠,連在那邊興建要塞的士兵都忍不住轉頭看了過來。
“好!”王旭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大聲笑道:“從今天開始,這就是青龍騎士的口號,記住!無論去哪裡,無論在什麼地方,你們都要記得,自己是青龍騎士的一員,是最強的騎兵。要百姓們聽到你們的名字就會喜悅,要讓敵人聽到你們的名字就顫抖,要讓你們的名字被永遠記載在豐碑之上。”
隨着王旭這話,士兵們心中的熱血已經被點燃。看着那一張張激動地臉,王旭欣慰地點了點頭,高聲道:“好,今天就到這裡,給你們兩天的休息。後天早晨再次集合,我期待着你們新的表現。解散!”
“噢!”這話一出,士兵們頓時歡呼起來。
王旭笑了笑,倒也不再理會,轉頭看着仍然站在自己身前的屯長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將軍,我叫蘇飛!”見王旭詢問,他顯得極爲靦腆。
“蘇飛?”聽到這個名字,王旭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個人在他的印象中可是頗爲深刻,是個忠肝義膽之人,在歷史上本是黃祖部將,因敬佩甘寧的才華,又見其不得重用,便義助其走脫。後來孫堅攻打黃祖,蘇飛力戰被俘,即將被處斬。而那時候甘寧已經投奔孫權,並且深得器重。所以,在甘寧痛哭相求,願意以命抵命的情況下,才被孫權赦免。只不過這之後可能心灰意冷,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戰場之上。
“將軍?將軍?你怎麼了?”發現王旭走神,蘇飛不由忐忑地呼喚起來。
“嗯?”蘇飛這麼一喚,王旭立刻就回過了神來,當即搖了搖頭,笑道:“你叫蘇飛,那你是哪兒人?”
聞言,蘇飛頓時笑着回道:“末將乃是荊州義陽縣人。”
“義陽?那可是在荊北章陵郡啊,怎麼會跑到零陵這麼遠來從軍呢?”王旭頓時好奇起來。
“噢!當年黃巾起義的時候,爲了避難,我們就舉家南遷到了長沙。那時候義陽還屬於南陽郡,沒有設置章陵郡呢!”說着,蘇飛頓了頓,又突然有些沮喪地道:“只不過末將除了跟隨恩師學過幾年武功,練得一身武藝之外,什麼都不會,所以家中極爲貧苦。去年年底的時候,偶然聽說將軍在徵兵,而且還爲家屬分田分地,幫助安置。便有心過來從軍,一是希望能建功立業,其二也希望能讓父母家人過上好日子。所以就和家人遷了過來,入戶在零陵洮陽縣。”
“原來是這樣。”王旭釋然地點了點頭,隨即便微微笑道:“嗯!好好努力吧,我王旭絕對不會埋沒人才的。但醜話也要說在前頭,今天提拔你做軍司馬,你也要加倍努力。如果不稱職,將來可是會被撤職的,你可別讓我失望!”
“將軍放心,末將定不會有負將軍提拔之恩。”蘇飛立刻堅定地拱手道。
“嗯!那就好。”微笑着看了蘇飛一眼,看着四周的士兵都已經有序地列隊回城,不由開口道:“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諾!”蘇飛頓時點頭應命。
放了士兵的假,王旭到要塞的工地上去轉了一圈,看了下大概情況,便趕回了太守府。
正想着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卻陡然碰到了正要出太守府的田豐。
“主公!今天沒有練兵嗎?正說去城外尋你呢!”田豐微微一愣,便立刻開口問道。
“噢!士兵高強度訓練了這麼久,有些承受不住了,所以今明兩天讓他們休息。”說着,王旭看了看田豐手上拿着的竹簡,忍不住問道:“倒是元皓找我有什麼事情?看你的樣子很急?”
王旭一提到這兒,田豐頓時便想起自己的目的。正要說話,卻是陡然想到此刻正在太守府門口,看了看四周,不由搖頭道:“主公,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單獨給您彙報吧!”
“嗯!也好,那就去我書房吧!”王旭當即點頭道。
一路詢問着田豐各方面的事情,兩人沒一會兒便趕到了書房門外,正好看到丫鬟小玲在收拾書房。這小玲和小玉一樣,都是王旭和徐淑最親近的丫鬟之一,長得嬌俏可人,雖然性格沒有小玉那麼溫婉,但是也是活潑可愛。所以當即便隨意地問道:“小玲,徐淑去哪兒了?怎麼沒看到她?”
聽到王旭的聲音,小玲頓時回過了頭來。因爲田豐也在,所以立刻便欠身行禮。“主人,主母帶着小玉去作坊送新的設計圖了。”
“噢!”王旭點了點頭,當即便帶着田豐走進書房坐了下來。揮手道:“這裡不用收拾了,你去給我和元皓沏兩壺茶來。”
“諾!”小玲點了點頭,當即乖巧地離開了,而且還順手將書房的門給帶上。
見狀,王旭這纔回過了頭來,看着田豐道:“元皓,究竟有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負責長沙和武陵兩郡事情的官員剛剛同時傳來了急信。”田豐也不拖拉,立刻便直奔主題。
“噢?可是出了什麼問題?莫非他們還沒有將物資錢糧運過來?”聞言,王旭眉頭一皺,語氣也是有些不善。“哼!反正突擊檢查的數據已經有了,他們要是敢少一分一毫,我必然要親自找他做個交代。”
“主公別急,這事情倒沒什麼差錯,他們都已經選擇了服從。而且兩天前就已經全部查點完畢,裝車起運,預計還有四五天就能趕到。”田豐笑道。
“這樣就好,看來他們也不笨嘛!”王旭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種感覺就是不錯。但隨即又想到田豐說得事情,不由疑惑地道:“既然這個都已經解決,那還有什麼事情?”
“主公,兩郡的問題不一樣。怎麼說呢!孫堅這邊對於命令是全部服從,郡府的兵也已經開始裁撤,可他手中的兵力仍然很強!”田豐道。
“噢?他可是拿郡府的錢養私兵?”王旭頓時皺起了眉頭,目前還真不想與孫堅撕破臉皮。
“沒有。”田豐搖了搖頭。
“那他怎麼養兵?”王旭頓時奇道。
“哎!主公莫非忘了?孫堅可是烏程侯,烏程縣是個大縣,供給他的食邑不少,已經足夠養很多私兵。而且這人非常有魅力,得到了很多家族的支持,再加上他本身也是出身大族。所以即便是排除郡府兵不算,他也養了一萬一千人左右,加上他手下那些部將靠着俸祿供養的部曲,總計差不多有一萬五千餘人。”
“這麼多!”王旭這倒真是有些驚訝了。
半晌之後,才忍不住問道:“那現在該如何是好,莫非限制私兵數量?這樣的話,可就有些明顯爭對他了,也很可能暴露我們真實的目的。”
“這個屬下也覺得很是爲難。限制是不能限制的,黃巾起義之後,陛下就名言讓各地豪族協助朝廷鎮壓匪患,所以現在孫堅養私兵是附和律法的。如果強行限制,我們很難交代。”田豐也是立刻就搖頭否決。
“那也就是說,我們只能任其發展咯?”
“恐怕只能如此。”田豐點了點頭,看到王旭臉上不怎麼好看,又忍不住安慰道:“但主公也不必太過擔心,孫堅養那麼多兵,雖然不知道他訓練得如何,但裝備的精良肯定是比不上我們的。主公傾盡錢財,又有四郡物資之助才組建的精銳部隊,怎麼也比他的部隊戰力要高。況且主公帳下,能臣武將齊聚,孫堅可是遠遠不及啊!”
“誒!元皓,這話可就不對。”聞言,王旭卻是立刻便搖了搖頭,非常肯定地道:“元皓,孫堅這人絕對不可小視。我的兵或許確實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甚至還有昂貴的騎兵。但孫堅的兵也不會差,而且這個人是頭猛虎,一旦有了爪牙,咬人是很痛的!所以,儘管無法限制他發展,但是我們也必須保持足夠的警惕與重視。”
“嗯!”田豐當即點了點頭。
“那武陵那邊的事情怎麼樣?”瞭解到長沙的事情暫時無法解決,王旭也不拖泥帶水,當即便問到了武陵。
“很不好!”田豐頓時搖了搖頭。“曹寅雖然迫於主公的名令將錢糧物資都交了出來,但其非常不滿,這段時間時常無故發怒。而且,對於主公交代的裁軍一事,採取了拖延的辦法,既不拒絕,但是也始終不肯裁撤。總是找各種藉口推脫。現在連我們派駐的官員都是避而不見。”
“他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他以爲拖得了一時,還能拖得了一世?”王旭頓時奇道。
“所以我才急着找主公商量,因爲我和郭嘉商量了一下,都覺得曹寅肯定有什麼陰謀,不然絕不可能做這種無用之事。”田豐回道。
“噢?那你們覺得會是什麼陰謀呢?”
“這個……”田豐這次倒是遲疑了一下,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我和郭嘉都不敢妄自猜測,因爲對曹寅這個人完全不瞭解。”
聞言,王旭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半天才開口道:“既然這樣,那還是先發一張命令,限定他必須裁掉軍隊,不然以抗命之罪上報朝廷論處。此外,也派點探子多打聽一下這曹寅最近的行蹤,還有,立刻收集曹寅的生平和個人喜好,我要徹底瞭解這個人。”
“諾!”田豐頓時微笑着拱了拱手道。
見狀,王旭也是端起茶杯輕輕飲了一口,嘴角掛着一絲淡淡地笑意。“我倒要看看這曹寅要玩什麼花樣,本來還想給他一個好結局,但是既然他這麼不聽話,那也別怪我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