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如同火盆懸掛在天空,耀眼如鏡。敦煌郡的太陽,極其燥熱。讓遍地的黃沙滾燙如火燒。
正午時刻,天氣正在炎熱。盧狼面無表情,帶領着大軍跋涉而去。淵泉縣,不存一兵一卒。城防空虛,容不得盧狼拖沓。
百里之路,一日便至。遠程極速前進,跋涉行軍,不僅可以操練騎兵馬術,同時增強其默契度。
經歷百里跋涉,屆時四千騎兵必將如同一杆槍,一條蛟龍。不出則已,出則以雷霆之勢,撕破敵人。
漫漫黃沙,自東而陳。五千騎兵,迎着風沙朝着淵泉縣奔去。盧狼帶着信念與感恩,他對於此事看的極重。
自嬴斐成軍以來,這是他盧狼的首秀。
其,關乎日後,他能否得到嬴斐的重用。可謂是一戰而定未來,盧狼此刻急需力量,自是全力以赴。
父母妻兒之仇,在心頭燃燒,熊熊而起。盧狼心中仇恨爆棚,他期待着下一次,可以帶着五千精銳踏破賊寇腹地。手刃仇敵,報仇雪恨。
“加速。”
盧狼眸子掠過一抹精芒,朝着身邊的親兵道。
“軍司馬有令,大軍全速前進。”
餘小二聞言,仰天長嗥,言出法隨,軍令既出,全軍朝着淵泉奔去。
“駕。”
馬鞭狠抽,胯下戰馬吃痛,痛苦一嘶鳴,揚起碗口大的四蹄,奔飛而去。踩踏而起的黃沙,形成一道道沙霧。
盧狼走了,並沒有讓冥安縣安寧下來。城北大營,喊殺聲滔天,操練苦不堪言。一刻鐘後,操練停止,魏良與衆軍相對而立。
“兄弟們,汝等可知魏武卒乎?”
沉默了片刻,魏良突兀出口了。他沒有拉感情,而是選擇直面相對。他相信魏武卒的赫赫聲名,一定會讓這羣新兵沸騰。
“戰國四強兵,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萬人高呼,席捲整個大營。對於魏武卒的傳說,他們都或多或少的聽過。男兒年少都追夢,其中不少人,也曾幻想自己是魏武卒的一員。
在吳起手下,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震天的高呼,猶如一道清流澆灌於魏良心中。一股自豪自心底而起,鋪天蓋地,席捲而來。這是一種後輩因前人的功績而衍生的信仰,一種狂熱。
臉上的激動久久不能收斂,魏良沉浸於先祖輝煌而不可自拔。半響之後,高呼聲小了下來,魏良回過神,喝道。
“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十,置戈其上,冠冑帶劍,贏三日之糧,日中而趨百里。中試則復其戶,利其田魏武卒宅。”
“告訴本校尉,汝等可否?”
魏良一聲怒喝,彷彿用盡了氣力,將胸中期盼與熱血盡數吼出。這句話如同魔音,底下士卒心頭一熱。紛紛仰天長嗥,一時間,大營中氣勢如虹。
“願爲武卒。”
巨大的聲音,壓過一切。這是一萬新兵,衆志成城的吶喊,是他們心頭戰血的復甦。
彷彿在這一刻,看到了時空逆轉,吳起率魏武卒,戰必克,攻必取,一舉襲破函谷關,壓制的強秦不得不後退的無上風采。
男兒熱血在沸騰,戰意肆虐,滔天而起,滾滾如潮。
魏良眸子一紅,熱淚盈眶。壓下所有心思。伸出雙臂,朝着虛空一按。震天動地的高呼,頓時消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整個城南大營,落葉可聞。
“每人負重五十,奔走百里。”魏良神色一動,便下達了命令。他知道想要在三個月內練就魏武卒,只有加大強度。
其因地制宜,改負重三十爲五十,以強大的訓練來彌補時間。
“呼啦。”
有了魏良的帶頭,身後大軍跟隨,在校場開始了奔走。其實,跋涉百里,訓練更加有效。但是魏良心知,此不可取。
魏武卒肩負守城之責,根本無法離開冥安太遠。只能就地取材,揹負石塊,開始體力熬練。
魏良翻閱過吳起留書,深知魏武卒之難練。短短三四月根本無法練就出,可以匹敵當年巔峰時的魏武卒。
每一支軍隊的成長,皆伴隨着戰爭。魏武卒的威名,是其一步一步,靠着戰爭嬴回來的。今日之後,亦是如此。
“跟上。”
“快,跟上。”
魏良跟隨着隊伍,眸子如鷹隼,發出冷厲的光,尋找這每一個瑕疵。對於這一支軍隊,他用盡心機,太重視。
“呼、呼、呼……”
十餘圈下來,士卒們開始喘息,呼吸明顯的粗重了起來。校場佔地極廣,一眼望不到邊。百里之遠,並不多。但是負重五十,此刻已經到了大部分人的極限。
“繼續奔走。”
看着鬆鬆垮垮的隊伍,魏良眸子一冷。他知道此刻衆人到了極限,但是魏武卒訓練之殘酷,天下無雙。
不斷突破極限,強大體質。才能讓達到魏武卒的要求。
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十,置戈其上,冠冑帶劍,贏三日之糧,日中而趨百里。
一個合格的魏武卒,負重三十奔走而猶能戰,半日而驅百里。魏武卒是重甲步卒,對其體力的要求,嚴苛無比。
魏良眸子一閃,他知道今日奔走,極其有用,乃是爲了日後做準備。魏武卒講究兵不在多,而在治。其日中而趨百里,對於行軍速度要求嚴苛。
沒有強健的體質,根本無以應付。
更何況,魏武卒重軍法,重軍陣,重個人素質。三方皆優者,才能成爲一個優秀的武卒。
“快點。”
“老子最看不起,汝等這樣沒卵子的娘們兒。”
“保持隊形。”
“這不是作女紅,加速。”
“一羣娘們兒。”
……
城北大營,響起了魏良的咆哮。一股憤怒在滋生,奔走中的士兵,怒火中燒,猶如一頭頭髮情的公牛。
望着魏良,衆士卒汗流浹背,眸子血紅。“娘們兒”這是一個貶義詞,極盡羞辱。
“吼。”
“吼。”
“吼。”
受到刺激的士卒,猶如開了狂戰的鬥士,眸子血紅,瘋狂奔走。胸膛內的怒火燃燒五臟六腑,一種想要滅掉魏良的心,開始飆升。
這一刻,魏武卒極其賣力,他們要洗刷恥辱,向魏良證明他們不是娘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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