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君上,據黑冰臺的消息,衛典客此刻剛至鄴城,恐怕短時間不會有好消息傳來。”
……
聽到林峰的話,秦公嬴斐眼中掠過一抹凝重,他自然聽得出林峰話中隱藏的含義,如今秦韓互爲仇敵,戰死十三萬大軍韓國之內,數十萬百姓恨不得吃秦人肉,喝秦人血。
這個時候,衛羽出使自然阻礙重重,一時間,難以見功。
況且此刻韓國佔據優勢,韓公袁紹絕不會輕易見衛羽,他一定會在拿捏許久後,將衛羽的銳氣打壓之後召見。
……
這是一般上位者經常用的一種手段,雖然有點爛大街卻效果出奇的好。
……
一念至此,秦公嬴斐眼中掠過一抹精光,盯着林峰,道:“傳令黑冰臺冀州部,涼州部,密切關注魏趙三國動向。”
“諾。”
點頭應諾一聲,林峰轉頭離去,秦公嬴斐的想法林峰也能夠猜測到一點,這是最關鍵的時刻,不管是魏趙出兵,還是衛羽失敗。
這就像是天平一端失去平衡,最後造成的影響,將會是千百倍。
況且秦國原本的一統天下,席捲八荒六合的大勢,硬生生被這一次的關東六國合縱伐秦葬送。
如果再失利,統一天下的時間恐怕將會延長數十年,到時候七國存在,形成了自己的國家意識,這對於統一中原,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連綿不斷的戰爭,無數百姓戰死,好不容易積攢的元氣,將會再一次喪盡。到時候,五胡亂華未必就不會發生。
……
“希望涼州戰場還能堅持一二,否則這一場六國合縱將會以我國失敗而告終。”
秦公嬴斐望着大業殿中的地圖,雙眸之中掠過駭人的光芒,中原九州,五湖四海之內,八荒六合之中,普天之下。
如此多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腳下的這一秀麗河山,秦公嬴斐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兵出函谷關兼併天下。
自從踏出洛陽,嬴斐發現他對於權力着了謎,在這個蒼涼的世界上,他唯一追求的便是無上的權力。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這不是一句空話,這是一個男人所能達到的終極,真正意義上的巔峰權勢。
……
鄴城。<>
相比於秦國的兵強馬壯,韓國無疑要遜色不少,但佔據青州漁鹽之利。韓國遠比其他諸國富庶,特別是擁有着冀州這樣的天然糧倉。
一路上走來,看着穿的好,吃的飽,洋溢着幸福的韓國百姓,衛羽眼中掠過一抹精光。
到了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論民生這等軟實力,秦國不是韓國的對手。
只是秦國有着百戰精銳,真正的虎狼之師,由於推行變法以來,秦國中樞工作效率提升不少,上至秦公嬴斐,下至普通老百姓都心中憋着一股氣。
森嚴的秦法下,整個秦國就像一個已經在運轉的戰爭機器,無盡的硝煙瀰漫在扶施,讓秦國赫赫威名遠播四方。
衛羽心中念頭閃爍,一道道消息從心尖流淌而過,他雖然清楚秦國與韓國走的路子不一樣。
但是這不代表着韓國的軍事實力一渣,韓國地處戰國時的燕趙二國,衛羽可是一清二楚,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輩。
這些人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只要彙集起來,十有八九會上演一場別開生面的死亡盛宴,甚至於舉國血戰都有可能。
一想到這裡,衛羽心中的壓力一下子飆升了不少。在戰場上殺戮士卒,他不在意,爲了統一大業,哪怕是百萬人也在所不惜。
只是一想到將來韓國,將會有無數百姓戰死,衛羽心中一沉,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
“煩請沮先生通稟韓公一聲,外臣衛羽求見。”
……
跟隨着沮授來到韓國宮殿外,衛羽伸出左手,向着沮授,道。
他心裡清楚,這個時候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出使韓國,以韓公袁紹的英明睿智,絕對不會爲難自己。
甚至於還會派遣出人手保護自己在韓國的安全,畢竟這個點比較尷尬,一旦自己被刺殺,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韓公袁紹。
在這個時代,一直流傳着殺使不詳的傳言,不管是爲了避免與秦國直接開戰,還是爲了避免天下人的聲討。
韓公袁紹絕對不會讓衛羽在韓國出事,正因爲如此,衛羽纔會有恃無恐。只要自己不過分,他在韓國將比秦國更加安全。
“秦使且在此稍候片刻,老夫前去通稟君上。”
沮授對於衛羽的表現點了點頭,他與衛羽已經是老熟人了,當年衛羽使韓,促成秦韓兩國的聯盟。<>
那一次他見識到了秦國典客的無雙風采,以一人之力舌戰整個韓國朝廷,三寸不爛之舌下,說的是天花亂墜。
沮授心裡清楚眼前這個人,博通古今,才學淵博。當初在大殿之中,引經據典駁的韓國文武啞口無言。
今日再一次相見,沮授自然對衛羽心中畫上了勁敵的符號。
“沮先生請。”
對於沮授這樣名震天下的智者,衛羽心中還是抱有一定的敬意。這份敬意無關敵我,只是對於強者的一種尊重。
……
“我家君上有請,秦使裡面請。”
“嗯。”
……
微微頷首,衛羽邁步而入,走進了韓國大明殿中。他雖然對沮授心中有一定的敬意,但絕不會墜了自家威風。
出門在外,該擺的譜兒還是要擺上來。
走出秦國,無論是身在何方,身爲秦國典客,衛羽代表的就是秦國的威嚴,就是秦公嬴斐的尊嚴。
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是秦國上下一致的決定。這便是一國典客的強大,也是縱橫家之所以輝煌的由來。
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
這句話就是對縱橫家最好的概述,他們代表一國,遊走列國,每一句話都相當於國君之言。
……
“秦使,一別數年,你我又見面了。”
衛羽剛走進大殿,一道爽朗的聲音就從大殿深處傳來,他心裡清楚,這個時候如此肆無忌憚的只有一個人。
那便是韓國至高無上的國君袁紹,除了他,就算是最寵愛的三公子袁尚,也不敢在此地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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