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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劉協剛剛路過潼關地界,率着數千近衛騎兵回師雒陽之時,袁術和袁紹兩人的三十萬大軍已勢如破竹,一路摧城拔寨,威逼雒陽。
袁術的二十萬大軍在潁川境內一路奔襲,很快就殺到陽城城下。而袁紹自陳留殺入河內郡,更是銳不可當,很快就攻下大半個河內郡,朝滎陽殺來。
大漢蕩寇將軍郝昭率一萬大軍死守偃師城,而衛將軍張遼自率一萬大軍堅守滎陽。
這兩城都不容失。
滎陽城破否則敵軍將直接兵臨虎牢關下,那將是雒陽的最後一道屏障。而且更危險的是,天氣逐漸變冷,如果進入臘月,河水結冰的話,敵軍便可繞過虎牢關,渡過黃河冰河,殺往孟津渡口,攻襲雒陽北門。
而陽城若破,則袁術將兵臨軒轅關,同樣這也是雒陽南面的最後一道壁壘,一旦軒轅關有個閃失,則袁術的叛軍將暢通無阻,直攻雒陽。
雖然已得到西征大軍飛速回師前來奔救的消息,而且虎牢關和軒轅關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雄關,不是輕易可攻破的。但是作爲兩名統軍大將,不能將希望完全寄託在援兵之上,能夠延緩一刻算一刻,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會退出此兩城。他們不敢將京師的安危懸於最後一道關卡。
陽城城樓上,隨風飄揚的旌旗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距離陽城三十里範圍內是荒蕪圈實行嚴格的堅壁清野戰術連井水也投放毒藥。
城上架設了連弩等巨型守城設備並且在連弩範圍內的城外阻礙物全部剷平。這樣是爲了掃清射角和視線地盲點。
城下十五步地距離。是護城壕溝。深大約有三人左右水下佈滿了繡刺。護城壕之後有一道矮牆。矮牆前佈滿了拒馬,用於阻礙敵軍接近城牆。之後是靠近城牆五步左右還有犬牙交錯地木樁。同樣是爲了阻礙敵軍攀城和刺殺墜落之地所用。
整個陽城的防禦可說層次分明。郝昭屬於那種武力和謀略都偏上的武將,衝鋒陷陣的本事一般。但是守城的能力絕對是一流。歷史上更是以數千軍阻擋了大名鼎鼎的諸葛亮的二十萬大軍。
城外前來攻襲的是陳國的大將軍張勳,其本部兵馬連同陳紀和陳蘭的兩萬兵,共有六萬大軍。
而陽城只有一萬守軍。孫子兵法說十而圍之。陳軍不足漢軍的十倍,要想全殲城內守軍顯然還是不現實的。雖然陳軍先鋒軍隊配製了大鐵皮盾。但是連弩的威力還是不可小覷的。所以張勳的目標只要攻破陽城即可,並不想圍殲郝昭,他與陳紀、陳蘭分別圍住陽城三道城門,留下了北門給郝昭逃跑。
陳軍歇息了半日,張勳立即命令三軍開始第一波進攻。
三萬手執鐵盾的步兵,邁着整齊的步子堅定的朝陽城奔來,其陣列嚴明,毫無雜亂之象。令城樓上的郝昭不禁暗自佩服。
奇怪的是陽城頭寂靜無聲直至叛軍快要逼進壕溝的時候。突然從城內傳來奇怪的號角聲。緊跟着就有無數聲奇怪地響動,城頭上的投石機居然射出滿天奇怪的黑點撲簌簌朝着城下落去。那些黑點是清一色的鐵蒺藜落地滾動兩下之後,立刻釘在了地上。
這種投石機體積和射程遠遠弱於攻城的投石機,因爲那種攻城的投石機過於沉重,想要搬上城樓幾乎不太可能,所以郝昭特意製造這種小型投石機,只爲了便於發射鐵蒺藜。
猝不及防的叛軍一腳就踩在遍地的鐵蒺藜上鋒利的銳刺穿透了腳面,鮮血淋漓,整齊的隊形變得散亂開來。
鐵蒺藜不同於利箭盾牌手也無法抵擋。最可氣的是如果地面上早埋伏有鐵蒺藜那麼還好對付,但這樣從城內突然拋灑卻使得進攻地一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與此同時城頭上傳來銅鑼聲響。
只聽嗡的一聲彷彿有飛蝗從空中掠過一樣一片黑雲從城頭上撲落下來。
“小心小心……”
那些盾兵立即舉起大盾擋住頭部。但是許多被鐵蒺藜刺傷的盾牌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連弩射出的強勁的弩箭狠狠地釘在地上,慘叫聲在空中迴盪不息。
東西兩面的陳軍立即成了潰軍,驚慌失措的退了下來。
只有南面的軍隊巍然不動。在主將的一聲令下,舉起大盾抵擋漫天飛來的箭雨,同時一步步的伸腳將鐵蒺藜掃開,開出一條路來,繼續緩緩的走向前砍開阻攔的拒馬,不一會便將矮牆邊的拒馬砍個乾淨。
這是陳國大將軍張勳的軍隊。
陳軍斬開拒馬之後,立即如潮水般退了下去。不一會又捲土重來,一手舉盾,另一手拿的不是刀。而是搬來一塊塊石頭,一袋袋泥土。
郝昭臉色大變:“他們要築土城!”
果然。陳軍並不急於進攻,數萬大軍在南門壘砌了一道高高的土城。這道土城竟然和城牆同高,隨後蔓延到東西兩門,將三面團團圍了起來。
上萬陳軍衝上了土牆,鐵盾兵在前,弩兵在後,躲在盾後對着城樓上射出一枝枝利箭。
那箭矢勢大力沉,不同於普通的弓箭,全都是長三尺六寸小指粗細的箭。
這種巨箭帶着無與倫比地穿透力射向城樓,射程並不亞於連弩,其威力比連弩還要猛烈,漢軍紛紛中箭,慘叫聲在空中迴盪不惜。
蹶張弩……
郝昭忍不住驚呼起來。
這蹶張弩自戰國時期就已經出現,強秦更依靠其強弩利刃橫掃六國。自漢以來特別是從武帝以來蹶張弩的使用漸漸的就稀少了甚至沒落。
想不到居然出現在此地,看來這位陳國的大將軍在歷史上雖然名不經傳,但是能夠被袁術賞識並被任命爲大將軍絕非偶然。
其實這種蹶張弩雖然威力勇猛,但是射速遠遠低於連弩,總體與連弩也算不相上下,而且不利於攜帶,只能用來攻城。
漢軍一向依靠連弩橫行無敵,從來沒想過敵軍還會有比自己更威猛的弩,所以並沒有配備那種大鐵盾,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被敵軍牢牢壓制在城頭。
兩軍激戰了整整七天,這七天之間,漢軍傷亡了三千多士兵,而陳軍損失了五千多士兵。從數字看起來陳軍傷亡甚於漢軍,但是陳軍共有六萬多兵馬,五千多士兵不過傷其皮毛,而漢軍卻元氣大傷。
陽城城樓下,屍體堆積如山,幸虧是嚴冬季節,屍體尚未腐爛。空氣之中瀰漫着血腥和死亡的氣息。
雙方除了在城頭互射之外,更是展開了激烈的攻城之戰。護城河已被填平,無數的雲梯一波又一波的衝向陽城城樓。
陳軍有六萬多兵馬,可以輪流衝擊,漢軍兵少,根本不敢休息,只能趁晚上敵軍休兵的時候在城樓上抱着兵器打盹。所幸的是,士兵們的皮甲下面上穿有厚厚的棉衣,否則在這嚴寒的季節裡,更深露重之時睡覺,必然發生大面積的嚴重感冒、發燒而喪失戰鬥力。但是即便如此,仍有數百人感冒發燒,退下城樓。
夜色深深,月光淒冷的照在城樓上。
郝昭滿身是血,頭髮散亂,一臉的鬍子如同亂草一般,正抱着長刀望着城樓下發呆。
他雙眼四周印着兩個黑黑的眼圈,臉上更是無比憔悴和消瘦,只有兩隻眼珠仍然炯炯有神,發出惡狼一般的光芒。
他微微嘆了口氣,望着城樓上睡得東倒西歪的士兵,喃喃的說道:“看來是等不到援軍了,只能退守軒轅關了,不能這幫弟兄將全部扔在此地。”
陳軍中軍營帳。
大將軍張勳端坐正中,兩邊分別立着徵東將軍陳紀和徵西將軍陳蘭。三人一邊飲酒,一邊商談戰事。
陳紀舉杯諂媚的對張勳笑道:“大將軍果然厲害,我看這郝昭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如今他等士兵折半,箭枝告盡,束手就擒指日可待。哈哈……”
張勳微微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漢軍這兩日就會撤離陽城,或許就在明日凌晨。”
陳蘭驚道:“既然如此,何不將四面圍定?”
張勳笑道:“若將其四面圍定,其退路斷絕,必然死拼,則破城之日遙遙無期。今空一門令其自行逃走,則陽城這兩日就將落在我等手中。至於逃出的漢軍,本將軍已給他們安排好了埋骨之地,坐等郝昭之頭獻來。”
陳紀神色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了,驚問道:“大將軍出兵之時有三萬大軍,如今只有兩萬,莫非……”
張勳哈哈大笑道:“漢軍北逃,必往軒轅關,若往軒轅關,必經太嶽山下太嶽谷。而在太嶽谷,晏明將軍已在彼處等候多時了,以養精蓄銳之一萬精兵狙擊六千喪家之犬,漢軍豈有不被全殲之理。更何況晏明將軍武勇過人,萬夫莫擋,必能輕取郝昭的人頭。哈哈……”
陳紀、陳蘭兩人立即站了起來,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對張勳說道:“大將軍果然高明,怪不得深受陛下器重。我等佩服,先敬將軍一杯。”
三人對飲而盡,得意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