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王這次是打着犒賞三軍的名頭前往首陽山,自然排場要做到位,張居正離開後,這些事務都交由賈逵打點,畢竟是飽讀詩書的人,處理起來有條不紊,倒也沒有出現紕漏。
就這樣,在十一月底,李王前往首陽山,一行五千人浩浩蕩蕩的出城,百姓紛紛駐足仰視,好不壯觀。
“安南將軍李靖,叩見幷州牧。”
李靖率領三千騎兵前來迎接,隨行有厲天閏等將,紛紛拜倒在地上。
“衆將士請起,爾等戍守黃河,盡忠盡責,我自然也看在眼裡,辛苦大家了。”李王將一應將士挨個扶起,由衷的感嘆。
李靖起身拱手:“主公,宴席已經擺好,況且今日時辰已經不早了,先隨我回營歇息,明日再帶主公巡視黃河之濱。”
“如此也好,那今夜我等便把酒長談。”李王和李靖攜手而行,後面衆將緊緊跟着。
李靖是在大營三十里處迎接,此時回營稀稀拉拉也用了好一陣時間。
“來,諸位將軍,我敬大家一杯。”李王作爲幷州牧,朝廷親封,自然要坐在首席,李靖就緊挨着他。
“請。”衆將起身抱杯,一飲而盡。
李王砸吧了兩下,古時的酒大多隻有十幾度,上了二十度的就是烈酒了,這次宴席是在大營中擺的,自然不能用烈酒,甘酒比較清甜,喝起來也不至於誤了事。
李王盯着酒杯,腦海中想着自己弄得酒廠如何了,如今半年有餘,也不知弄出來高度白酒沒,古時候大多都是米酒,發酵後過濾而來,最高不過十來度,簡直不過癮,所以李王提議用曲和糧食來蒸餾,也不知成沒成,畢竟漢末亂世糧食顯得尤爲珍貴,要是被他人知道這樣糟蹋糧食,還不得被噴死。
“主公,這位將軍看着面生,爲何不介紹一二。”李靖早就發現了趾高氣昂的完顏宗望,這時候舉杯遙望。
李王聞言也端起酒杯,幾步走到完顏宗望道:“這位曾是楊再興的參軍,近日我才封他爲蕩寇將軍,全權掌控常山郡軍務,是個帥才。”
這話李王曾經也指過李靖,李靖的本事衆將士都試過,無話可說,但這完顏宗望一聽就是異族之人,李王竟然如此誇讚,頓時就有幾人站出來求指教。
李王樂的看他們過招,放眼望去都是一些生面孔,想來是李靖從軍中提拔出來的。
自己只認識厲天閏,那就只能點名讓他出手了。
“厲天閏,你與完顏宗望比拼一場,正好也爲我們助助興。”
厲天閏大喜,這等於是李王送上來長臉的機會啊,遂欣然應諾,倒是另外幾個無名將軍悶悶不樂的坐了下去,嘆息不已。
“喂,兀那蠻子,你使得什麼兵器。”這時候厲天閏顛了顛手中的大刀,看起來倒是也有三五十斤重,他本來擅使的也是長槍,但畢竟帥帳中施展不開,便取了把大刀來用。
完顏宗望站了起來:“我等偏居一隅之人,不懂中原十八般兵器,只會些粗淺的拳腳功夫,倒是要請厲將軍多多指點,手下留情。”
厲天閏面有得色,也扔掉了大刀,要用拳腳征服此人,只等李王一聲令下便結果他。
李王輕輕搖頭,本身厲天閏95點的武力也不至於被輕易拿下,但厲天閏要是如此輕敵,想來勝負不過二十招之間,厲天閏打贏完顏宗望?別開玩笑,金國二王子其實易與之輩,要是如此哪裡還有靖康之恥。
“二人只是較量一番,不可負氣而爲,傷了和氣,點到即止就可,開始吧。”李王一聲令下,二人頓時戰作了一團。
李靖本來也認爲厲天閏必勝無疑,但看到李王搖頭知道不會那麼簡單,瞬間便將興趣提了起來。
厲天閏合拳一衝,想要頂住其命門,但完顏宗望反應極快,雙手迅速抵住其雙肩,硬生生將來勢洶洶的一擊止住,看得一旁的李靖和宇文成都都有些詫異,“此人好大的巨力。”
都說明人眼下無招式,李靖和宇文成都都是此中高手,自然能看透其中精髓。
就在轉眼間,完顏宗望的左手改抓爲抵,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讓厲天閏沒有反應過來。
“哈”的一聲喝叫,完顏宗望竟將他抓了起來,找準了帥帳的開門處扔了出去。
“主公,幸不辱命。”
完顏宗望面色無常,就像剛纔什麼都沒有做一樣。
李王聞言,這才醒轉過來,爲厲天閏默哀了一秒鐘…
“厲天閏乃是當世悍將,沒想到宗望遠勝於他,真乃我之幸也,來,我敬你一杯。”說完親自爲完顏宗望斟滿酒杯。
完顏宗望謙虛了一聲,倒也沒有拒絕李王的好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趁着這個空擋,厲天閏迷迷糊糊的闖了進來,口中呢喃着什麼。
“主公,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勝過他。”
“夠了。”李王使勁拍了一巴掌桌案,倒是把好些人嚇了一跳,也只有李靖三人能面不改色:“如果沙場對陣,此刻你已經死了,本來我還認爲你能撐過二十合,沒想到僅僅三合便敗了。”
“我…我只是有些輕敵。”厲天閏有心辯駁,但說出來的聲音不由得弱了幾分。
“你還好意思說,不知敵情,貪功冒進,這是兵家大忌,此一時只是切磋,你尚有性命跪在我面前說話,彼一時呢?!”李王越說越氣,直接站到厲天閏面前,指着鼻子罵道:“彼一時你統軍過萬,你死了不可惜,可惜的是因爲你決策的錯誤,身陷囹圄的一萬將士。”
厲天閏何時見過李王如此憤怒,頓時伏着身子不敢再頂嘴。
李靖在一旁看得直抹美髯,李王終於有些英雄氣概了,雖然自己不會背叛於他,但終歸李王是一方霸主,要是總像之前那般和藹可是不成的,賞罰分明恩威並施纔是王道。
“今日你鑄下大錯,未免你來日再犯,便罰你削去將銜,留在完顏宗望身邊做馬前卒,以後提拔任用皆有他做主。”
木已成舟,厲天閏也只得任命,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席位。
“多謝主公送我一員驍將,年後冀州不穩,常山郡正值用人之際,厲天閏可堪大用。”
完顏宗望拱手道謝,一方面真心感謝李王爲其組建班底,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安厲天閏的心,我這人唯纔是舉,只要你賣力在我手下做事,少不了你的好處。
李王點頭示意,倒也沒有再爲難厲天閏,場面有些冷場。
“對了,爲何不見王浩民和蒲飛二人。”
李靖舉杯道:“王浩民和蒲飛此刻仍在監督造船,臨近尾聲,也不能有所懈怠。”
李王點頭:“昔日我治下僅僅真定縣一處,與子龍、再興合爲逐命軍,將士不過五百人,盡皆頭戴白鎬,倚爲逐天下賊人之命,爲天下枉死之人戴孝,可是呂布平地追殺,害我五百軍士十不存一,如今只有十數人仍舊留在軍中效力。”
說道這裡李王忍不住喝了一口甘酒,只覺味道本來清甜的甘酒有些苦澀。
“可憐王瑋忠心耿耿,一路追隨於我,躲過了呂布的索命,黑山軍的魔掌,卻被賊人偷襲真定縣身亡,可悲可嘆。”
李靖等人跟隨李王都不久,此刻只能靜靜聆聽,倒也插不上嘴。
李王抹了把眼淚,繼續道:“如今王浩民與蒲飛逐漸成長,可爲一軍統率,我欲重建逐命軍,所部兵卒盡皆白鎬,麾下將士不可超過五百人,做那精銳之師,先登之士。”
李王雙目閃動着精芒,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