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章 紅房子初戀

一晃,蘭兮和五哥在這片碧綠掩映中的紅房子裡,已經度過了7天了。蘭兮的藥已吃了一個療程,今天又是大夫來號脈的日子了。

“五哥,你什麼時候幫我推功治病啊?”蘭兮一臉的期待。

她早就盼着了。她小時候看《射鵰英雄傳》,就覺得黃蓉爲郭靖推功療傷那段好感人,好浪漫。那時她還小,不太懂愛情,都覺得滿心向往,要是將來也能找到那麼愛自己的人,該多麼幸福!

如今,這般場景就要在自己的人生中上演了,她怎能不日夜期盼着?

五哥卻回答她:“這個,我可說了不算,得一會兒大夫看你的體力恢復情況來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現在肯定不行。”

“爲什麼啊?”蘭兮撅起小嘴,有些失望地問道。

“因爲你不好好吃飯,太瘦了。一推就把你推跑了!”五哥逗她說。

蘭兮就用嗲嗲的腔調撒嬌說:“我怎麼沒吃啊,你天天給我吃那麼多大魚大肉的,我都胖死了,得減肥了!”

“什麼?頭一次聽說還有減肥的,都是想長點肉呢。你怎麼總髮明新詞啊,‘減肥’,我都沒聽過?不過我聰明,你說什麼,我都能懂。”

五哥這些天算是領教了,蘭兮經常說出一些他從來沒聽過的話,還有很多奇怪的詞彙,他都要想一會兒才能猜出她要表達的意思。還好,都猜得八九不離十。

“對啊,五哥最懂我了!”蘭兮笑得臉像朵花兒似的。

“今天想吃什麼?要不要我去城裡給你買幾樣新鮮的點心?”五哥對蘭兮總是這麼體貼,她都已經開始習慣了。

“哇!當然要了!我都好久沒吃甜品咯!讓我想想啊,我要提拉米蘇、要黑森林,還要酸奶慕斯!”蘭兮就高興朝他要。

“什麼什麼?都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啊?我從來沒聽過?”這些現代的糕點,五公子真是聽着都新奇。

“你不是說,我說什麼你都能懂嗎?”蘭兮抓住了他剛纔的話柄。

“你呀,一分鐘不給我出難題,就不是蘭芝了!”五哥笑着搖了搖頭。

“說對了!我本來就不是蘭芝!”蘭兮是想用這種方式做鋪墊,早晚有一天要告訴他,她是蘭兮。她不想五哥愛蘭芝,而是蘭兮。

“你呀,別鬧了,快點兒把被子疊好,別讓大夫堵你被窩哦!”五哥說。

“怕什麼,被窩裡又沒有我!”蘭兮活潑地做了個鬼臉。這話在她這個新時代的少女口中也許不算太出格,可在古代封建社會,女子說出這話是有點兒沒羞的意思了。

“我說你這個小姑娘,怎麼也不知道害羞呢?真是從來沒見過……”五哥嘀咕了一句。心裡也沒生氣,甚至覺得蘭芝是開始和他親近了,不把他當外人防着了。

一串開心的笑聲,五哥提着水桶出去了。

不大工夫,滿滿一桶新鮮的牛奶提回來了,還帶着溫乎氣兒呢。

“今天這麼多牛奶啊?五哥,你就別出去買點心了,我給你做提拉米蘇吃咋樣?”蘭兮興奮地說。她開心,想給五哥點兒驚喜。

“什麼酥?是一種點心嗎?行啊,我看你都會作什麼妖?”五哥說,是哄她高興,沒打算真讓她做。

“是提拉米蘇。就是一種有故事的甜甜的糕點。”蘭兮有點兒賣弄地告訴他,她當然知道五哥這位古人不可能知道什麼提拉米蘇。

“糕點還有故事?講講我聽。”五哥饒有興致地問她。

蘭兮就給他講:“從前啊,有一個士兵,家裡非常窮。他的妻子爲了給他準備隨身打仗吃的乾糧,就把家裡所有能吃的餅乾、麪包,全做進了一個糕點裡。那個用愛心製作的糕點,就叫提拉米蘇,是‘帶我走’的意思。每當這個士兵在戰場上吃到提拉米蘇時,就會想起家,想起那個心愛的人。”

“哦,好感人啊!你做吧,做多多的,以後我打仗的時候,就吃你做的提拉米蘇。吃了,就想起你。”五哥是由衷地說,他高興,蘭芝會主動對他說這些。

“哦,五哥,你還用打仗嗎?”蘭兮好奇地問他,因爲原作中沒說太守五公子的身份,她不知道五哥是幹什麼的。

“用啊。這個不是你問的。好好做,我等着吃啊。”五哥把話岔開了,沒正面回答她,顯然是不想告訴她。

“好吧,我不問了。那你得答應我,你吃了我的提拉米蘇,打仗去得帶着我!”蘭兮善解人意地就不問了,她早晚會知道的。

見五哥沒說話,蘭兮又大聲說:“帶着我!你聽到沒有啊!”

五哥還是沒回答。

大夫來過了。說還要再吃一個療程的藥。

五哥騎馬出去了。

這段日子裡,五哥每天都早起給蘭兮熬藥,熬好晾到溫度正好時,就叫醒蘭兮喝藥。然後再做早餐,一般就是粥、煮雞蛋,從外面買回的餅之類,還有從後面地裡摘回的新鮮蔬菜,用鹽等調料泡過再吃。

上午,五哥一般都會騎馬出去,說是去辦事。有時很快回來,帶回很多從酒樓買的菜,很豐盛,陪她一起吃午飯。有時會很晚纔回來,但都會派人來給蘭兮送回吃的。

回來早時,五哥會帶着蘭兮去草地散步,步行去不遠處的河邊釣魚。河裡有很多種魚,都在二斤以上。晚上,他倆就燉魚吃,味道非常鮮美。五哥總要喝一點兒酒,蘭兮有時也要喝,五哥就用筷子蘸一點點,讓她舔舔,她就總是不滿足的樣子,而五哥只是笑,不會真給她喝。

飯後,五哥會出去騎馬,蘭兮就坐在五哥的身前。蘭兮總是興奮地大聲喊着:“駕!駕!駕!”好像是她在騎的樣子,五哥就會放聲大笑,笑聲在草原中迴盪。

蘭兮總是說:“五哥,我要學騎馬!”

“爲什麼要學騎馬?”五哥就問她。

“騎馬去很遠的地方,看三國裡的大英雄和真實故事。”蘭兮說。這是真話,她一直都盼望着。

五哥哪裡知道什麼是“三國”,那都是後世對當時魏、蜀、吳的稱謂。蘭兮心裡還想說:“我想騎馬去找趙雲——他是我們每個少女的心中偶像。”可她沒敢說出口。

五哥就會說:“等你病好了,長胖了、長高了,我就教你。你現在這樣子,都沒有馬高,還不知道誰騎誰呢!”

“你這馬太高了,我再多吃飯也騎不上。你給我弄一匹小一點兒的吧,我要騎着‘專屬座駕’,去‘御駕親征’!”

“噓,小聲點兒,瞎說什麼呢?‘御駕親征’,小心再讓官府把你抓起來!”

“對了,五哥,你把我救出來了,官司怎麼辦了?有沒有連累到太守大人啊?”蘭兮就想起問他。

“又說錯話!什麼太守大人?你要叫‘公爹大人’!”五哥糾正她說。

“是!我錯了!臣妾這廂賠罪了!”蘭兮嬉皮笑臉。

“你呀,總瞎用詞兒,我又不是皇帝,你怎麼能稱‘臣妾’?看來我得給你找個地方學學規矩了,真怕你再闖出什麼禍出來!媒婆不是說你知書達理嗎?你這書是沒少讀,知道的東西還真多;可這‘禮’嘛,可就不敢恭維了。就這亂用詞兒,就容易惹出禍端。”五哥說她。

是啊,五哥說得對。這裡是封建社會,一切都有規矩,尤其是這些稱謂、叫法,一不小心真就能闖大禍。即使漢代比後來宋朝之後朱熹倡導的“三綱五常”要開明許多,更沒有清朝的“文字獄”,但是也不能這樣信口開河。自己闖的禍已經夠多、夠大了,五哥真是太寬容了。

很多次,蘭兮問他:“五哥,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五哥都不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你說呢?”

今天,她要問五哥,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劉蘭芝?

五哥今天回來也很早,蘭兮的“提拉米蘇”還沒出鍋。

沒有烤箱,沒有各種配料,更沒有模具,甚至連酵母、麪肥都沒有,只有牛奶、糖和麪粉,蘭兮其實就是做了一鍋沒有發麪的鮮奶饅頭。

蘭兮家有烤箱,媽媽經常給她做各種點心,照着說明書做。有時,蘭兮也會幫媽媽上網查做法,有時也動手湊湊熱鬧。提拉米蘇的做法她大概記得,但是必需的可可粉或巧克力都沒有,做出的東西就肯定跟提拉米蘇不沾邊兒。

“好香啊!你還真做提——提什麼酥了?”五哥聞到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兒。

“提拉米蘇。東西不全,只是勉強能叫鮮奶蛋糕吧。提拉米蘇是黑色的,我做的這個是白色的。”蘭兮一臉的遺憾。

“就是提拉米蘇。不是說,把家裡的全部東西都做在一個糕點裡嗎?咱家裡就這些東西,你都做裡面了,那這個就是提拉米蘇,就是你全部的愛。”

“五哥,你愛我嗎?”

蘭兮突然說出這話,五哥有點兒心裡沒準備。

“我……你心裡懂的。”五哥竟然害羞得低下了頭。

“五哥,你是愛我,還是愛劉蘭芝?”蘭兮終於問出一直困擾她的問題。

“這……有區別嗎?你,你就是劉蘭芝啊?!”

“我要是不是劉蘭芝呢,你是愛她還是愛我?”蘭兮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這——你把我弄懵了……”五哥真的被她糊塗了。

“好吧,今天先放過你,等你想好了再回答我。現在,吃提拉米蘇!”

好甜,好香,好幸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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