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帛兒回到東廂房時，英兒問了。
“帛兒。你去哪了？”
“去和丫環們說話呀。”
“你現在和那兩個丫環，關係挺好的。”
“不和她們好，能和誰好呢？”
英兒看了呂帛兒。能夠感覺到，呂帛兒有怨氣。
“你們哪有時間關心到我。你呢，整天就跟着呂鳳。貂蟬娘呢，有兩個兒子，現在又有了一個女兒呂娘。三個孩子她忙不過來，哪有時間想到我。爹，就更不用說了，除了打仗，還是打仗，只有到吃飯睡覺，纔回到家中。那個程可兒，根本就不和我說話。我呢，成了一個多餘的人。走老半天，你們可能都不會發現我，在不在。”呂帛兒一通牢騷。
呂帛兒說的，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已經不再是小時候的呂帛兒，不僅僅是身體成熟了，思想也豐富了許多。她有了自己獨立的想法。只是，她的身上，過多的遺傳了呂布的一些東西。目前，還不能多替別人着想。
呂帛兒又說：“我感覺啊，還是親孃好。我是不是冷了，是不是熱了，只有親孃會問到我。你們呢，誰問過我呀？”
英兒笑了，看呂帛兒孩子樣，說話這口氣。
“還有什麼不滿的，全都說出來。”英兒以疼愛的表情，朝呂帛兒斜了眼睛。
呂帛兒說：“沒有了。暫時就這麼多。”
英兒說：“你說的，我都承認。你長大了。不是幾個弟弟妹妹這樣的不懂事，需要要照顧。你現在需要的照顧，是一個男人的。”
“男人？你說我爹嗎？”
“不是。”
“不是爹，還有誰？”
“一個會照顧你，疼愛你的男人。”
“什麼意思？不會是要我趕緊嫁人吧？”
英兒說：“我還就認爲，你真的要嫁人了。你都十七歲了。我像你這樣大，都懷上呂鳳了。”
呂帛兒說：“誰個跟你比呀。你想男人，我不想的。”
英兒說：“你去問一問你爹。是他想我，還是我想他。”
呂帛兒看了英兒，不說話了。這個事，她不好問爹的。
英兒說：“女孩子長大了，就是女人了。女人終歸是要嫁男人的。”
呂帛兒說：“我不嫁。”
英兒說：“嫁給一個男人後，這個男人就會疼愛你的。”
呂帛兒問：“我爹疼愛你嗎？”
“疼愛的啊。”
“沒有。”
“不許胡說。”
“我纔不是胡說呢。爹不疼愛你，也不疼愛我娘。爹最疼愛的是貂蟬娘。”
英兒真的有了生氣的表情，說：“不許這樣的胡說。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在你爹最艱難的時
候，誰守在他身邊，是你貂蟬娘。要是我們都不在你爹身邊，沒人照顧你爹的生活，你樂意嗎？”
呂帛兒不說話了，看了英兒一眼。
英兒說：“良心話。你貂蟬娘，爲你爹，付出的最多。不說別的，就是生孩子，就生了三個。”
呂帛兒說：“那是她要生的呀。”
“哦。要生的。等到你生孩子後，就知道了。生孩子是舒服的事嗎？痛苦不得了。人很難受的。不說這個了。說了，你也不懂。”
呂帛兒“切”了一聲，說：“有什麼不懂的。等我，生了，就全明白了。”
“不嫁男人，就想生孩子。你做夢吧。”
“哦。也是啊。生孩子，要先嫁男人的。”
英兒說：“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直說吧。你爹打算把你嫁到袁術家去。”
“不去。不去！”呂帛兒說：“又是袁術家。”
英兒看着呂帛兒，搖頭。呂帛兒又犯起了倔脾氣。
呂帛兒認爲，爹就是不愛她，一會要送去袁家，一會又不送了，現在又送了。
“我是玩具啊。想給就給，不給就不給。我是人嘛。”
英兒說：“把你嫁到袁家去，是你爹早年和袁術說好的。確切的說，是袁術早年向你爹提出的。你爹也是答應了的。答應了的事，就要兌現的。”
呂帛兒問：“我是不是人？”
英兒說：“當然是人。”
“是人，要不要自己拿主意？”
“這個。要看是什麼事了。婚姻大事，是由爹孃做主的。這可是祖上的規矩。現在，誰也不敢壞了這樣的規矩。”
呂帛兒沒話說了。嘆息。
“一點自由也沒有。”
英兒說：“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你爹遇到了大麻煩。”
“什麼叫大麻煩？”
英兒說：“有個叫劉備的人，要奪徐州。要是徐州被奪走了，我們怎麼辦？”
呂帛兒問：“這事，真的是大麻煩。我們沒地方去了。回平陽老家，不行的。爹手下有十萬人馬，平陽那個小房子，不能住那麼多的人馬。”
“就是啊。要不，怎麼說這是大麻煩呢。”
呂帛兒問：“我嫁給袁家，爹那麼多的人馬，就有地方住了嗎？”
英兒點頭。
呂帛兒想到自己有這樣大的本事，身子搖晃起來，有些得意的樣子。
“不行。我還是不能嫁到袁家去。”
“又爲什麼？”
呂帛兒不說了，只是嘟了嘴，眼皮向上挑起。
這時，呂布回到家中。
貂蟬在內院裡和兩個兒子在玩遊戲。
呂布問：“呂娘呢？”
貂蟬告
訴，女兒呂娘由丫環哄着睡覺呢。
“哦。那個事，說了嗎？”
貂蟬明白呂布的話頭所指，手指了東廂房，說：“英兒在和帛兒說呢。你呢，先去可兒屋裡看看吧。人家可是有意見了。”
“真麻煩。”呂布嘴裡嘟噥了一句，就去程可兒的房間。
甄氏在程可兒牀前坐着。程可兒在喂兒子奶水。
呂布笑笑地，問：“可兒。奶水夠兒子吃吧？”
程可兒看了呂布一眼，說：“還好吧。”
甄氏告訴：“開始幾天，急死我了。奶水不多。現在，吃了一些下奶的東西，好多了。”
呂布說：“真的是麻煩你，也辛苦你老了。最近，我的事多，大麻煩事。要是有什麼地方照顧不到，不要罵我。我真的是沒辦法分身。”
甄氏說：“聽說你的事了。你去忙吧。可兒這邊的事，有我呢。”
呂布笑笑，說：“好。謝謝你了。我還要去和呂帛兒談，讓她嫁到袁術家去。”
甄氏說：“是該給帛兒找一個好婆家了。帛兒也不小了。再不嫁出去，歲數大了，就不好嫁了。我們老家，女孩過了十八歲，就沒人家肯要了。”
呂布去了東廂房。
英兒和呂帛兒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呢。
“怎麼樣，想通了吧？”呂布這樣問了呂帛兒。
呂帛兒聽了呂布這種口氣，心裡那個氣，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我不嫁。什麼袁術家，不袁術家的。誰個想嫁，誰個嫁好了。”
呂布的眉頭一皺，問：“什麼話呢？有你這樣和爹說話的嗎？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呂帛兒和呂布犯了嗆，說：“就是不懂事。你怎麼樣吧？”
呂布的巴掌伸出，又放下。
“想打我，是吧。打呀。”呂帛兒竟然往呂布身邊靠近。
英兒伸手，將呂帛兒拉過去。
“帛兒。不要這樣。沒有女兒這樣和爹說話的。”
呂布說：“只怪我，從小把你寵的，上了天。”
呂帛兒說：“從我記事起，就沒有上天過。你什麼時候讓我上天了的。”
英兒撲哧一聲，笑出來。
呂布也忍不住，笑了，說：“你叫着要爬爬。騎到我的脖子上，這不是上天，是什麼？”
呂帛兒問：“我怎麼不記得？”
呂布隨口一句：“問你娘去。”
英兒朝呂布瞪了眼睛。
呂布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了問題。
果然，呂布的話戳到了呂帛兒的敏感神經。
呂帛兒“哇”地一聲，哭了。
哭出聲來的呂帛兒，甩開了英兒的胳膊，衝出東廂房，跑出了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