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面無表情的向曹操和郭嘉,說出自己對未來中原和草原異族的判斷和領悟:“中原羣雄逐鹿內鬥不休。而這樣的內鬥征伐會越打越大,也不會一時半刻就能結束,可能十年二十年,更可能是三五十年,乃至百年不休。那時候,中原將徹底被打爛了,再也不能生產,人口就會嚴重的下降,大漢民族的底氣也就將消耗殆盡。而北方匈奴也好,鮮卑也罷,他們這時候雖然也在內鬥,但畢竟其規模和慘烈程度連我們的萬一都不如。所以他們互相傷害的損失也就非常的小,如此此消彼長之後,百年之後,無論是匈奴還是鮮卑,或者是草原上的阿貓阿狗,都會露出他們尖利的牙齒,撲向我們這個已經千瘡百孔,已經腐爛的中原身軀,到那時候,我們用什麼來抵擋?我們怎麼能抵擋?”
真正的歷史上,由於三國戰亂,互相廝殺,造成中原漢人大量的減少,五胡亂華才得以發生。
其實,草原民族南下中原不能久居,並不是因爲氣候的原因造成的,二是因爲具無窮潛力和韌性的大漢民族的反抗造成的。
漢民族的生養能力,是有目共睹,只要給他十幾20年太平的時間,漢人的人口基數就會以幾何形式突飛猛進,轉眼之間我再一次在人口基數上戰勝了草原民族。
還有一點,那就是漢民族強大的創造能力,在有了足夠人口基數之後,漢民族的創造能力也就跟着爆發,於是再一次在人口和物質上戰勝了異族,從而再次將一組驅趕出中原大地。
給漢人留下哪怕一點點火星,一顆種子,那麼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星火燎原,就會繁茂昌盛。
當然,現在賈詡,郭嘉曹操三人是不懂得這個的,但現在賈詡說的卻絕對是有道理的。
被賈詡如此描述若干年後的慘景結果,曹操和郭嘉不由得連連倒吸冷氣,面色越來越白,呼吸越來越重,而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賈詡分析的是對的,這種狀況是絕對會出現的,這時候,在坐的兩個胸懷爲漢家做些事情的人,對賈詡的認知看法已經變了。
賈詡,不是一個只是爲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啊,他的胸中所想,站的位置之高,是自己兩人所不能及的啊。
曹操沉思,郭嘉不由自主的向賈詡叩拜下去,這是真心受教的表示。
賈詡微微躬身,回了郭嘉一禮,然後繼續闡述自己的觀點和辦法:“既然我們已經預見到了未來,那麼做爲有擔當的主公與奉孝,就要爲這個大漢做未雨綢繆,所以,我纔有了今日一計。”
“先生怎麼說?”曹操面色凝重的問到。
賈詡扭身對曹操施禮,然後開始詳細說明自己這條計策的設計初衷,這絕對是一個最具遠見的,徹底黑的計策。
“這一次,我們引領鮮卑族南下直接攻擊呂鵬,第一個目的就是牽制呂鵬不要讓他們破壞了我們的大計,而讓鮮卑破壞呂鵬安心休養生息的想法。”
曹操撫須點頭,是這樣的,自己要面對劉備那個打不死的小強,不能安心發展休養生息,那本着我不能過好,你也別想過好的心態,大家就努力互相傷害吧。
“而第二個,呂鵬的實力如何強悍,大家是有目共睹,讓他用這個實力在中原荼毒大漢百姓,絕對是一種浪費,我這一條計策一出,他呂鵬即便不想和鮮卑異族死戰都不行了。”
然後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奸笑,“而我們引誘鮮卑族南下,正是要鮮卑主力去碰呂鵬的這個石頭,如此一來,兩強相撞,必然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那麼結果會是怎麼樣呢?”
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滿臉酡紅,劇烈的咳嗽聲充斥了整個書房。
曹操趕緊親自給郭嘉捶打後背,臉上滿是關懷的神情,這讓賈詡看了,不由有一些羨慕嫉妒恨。
賈詡就陰笑着自己回答了自己:“提前讓鮮卑南下,和底氣深厚,實力強悍的呂鵬互相消耗一番,不管是誰勝誰負,他們都會傷筋動骨,幾年之內再難恢復。”然後看向郭嘉:“奉孝還認爲我這是對大漢的傷害嗎?不,我是在爲大漢,提前消滅或者最少是削弱我們未來的大敵。”
被賈詡這麼一解釋,郭嘉的心結打開,不如振奮的道:“我們和鮮卑早晚要有一戰,我最小的夢想就是向衛青霍去病一樣,爲了大漢民族的長治久安,遠驅異族於漠北荒原,封狼居婿,成就千古留名,如果呂鵬這次能夠將鮮卑不斷的削弱,將來我們會軍北上的時候,就省了,許多力氣,到時候摧枯拉朽,一站解決,大漢北方的威脅,然後再安心南下,再造一個輝煌太平的大漢。”
既然心結打開,才發現這個計策不但不是危害大漢,反而是對大漢有利,不但解決了眼前的危機,更爲,長久的將來打下,利好的基礎,想通了這個道理,曹操不由得拍掌叫絕:“文和每一條計策出來,都不是簡單的應付,全市有着深遠的影響,文和,真天才也。”
賈詡趕緊連連謙遜,雖然面上沒有得意之色,但內心裡也是充滿驕傲的,面對,曹操手下其他的文士謀臣所出的計策,在賈詡看來,那都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小兒科,根本就沒有長遠的考慮。
一個好的計策,就必須照顧長遠,這個計策最終要影響整個世界很久很久,那纔是絕對的最完美的計策。縱觀歷史,賈詡的所有計策,都有這樣巨大的深遠影響力,不管這個影響力是光照千秋,還是遺臭萬年。
賈詡不去管自己的計策是光耀千秋,還是遺臭萬年,那與他現在的心態無關,他只是享受自己的計策能夠影響長遠,在未來,在自己老去的時候,還能享受看到自己計策對整個世界的影響,即便是自己死後有這樣的影響,那也心滿意足了。
現在賈詡感覺到自己,好像一隻長頸鹿,站在一羣土撥鼠的羣裡,真的有種傲視羣雄的感覺。
“我們可以引誘鮮卑南下,但鮮卑真就能夠按照我們的思路南下嗎?現在他們內部不和,自顧不暇,還有力量南下嗎?”
這纔是事情的關鍵,這纔是影響這個計策能否實現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