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驟然病倒,使得這靈堂內外,更添得了幾分悲涼。
素縞迎風飄揚,滿院零落着撞翻的祭奠之物,滿地都是被踐踏的白色花瓣。
陸遜看着這蕭索的院子,忽然有種深深的惆悵。
他看到那靈柩外,魯肅掉落的那二尺七寸的文淵劍,心中一動。
走上前去撿起來,他心裡琢磨着。
下一個東吳的大都督會是誰呢?
下下一個東吳的大都督又會是誰呢?
每每想到此處,陸遜就會感慨,他離一步一步爬到最高的夢想又進了一步!
…
“——咳咳咳咳!”
虛弱到“奄奄一息”的魯肅用疲憊的目光掃過牀前面色冷凝的衆人,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孫權的身上。
他示意孫權靠近…又示意孫權,讓其他人退下。
那便是到長沙,將那神醫張仲景給請來,就算請不來,綁也要綁來。
此時此刻,因爲關麟的出現,這個高臺儼然已經成爲一千糜家部曲矚目的焦點,整整一千雙眼睛冷冷的盯着他。
魯肅繼續道:“第三件事便是那‘黃老邪’,所謂…惡虎如肘腋之患、蠅狐似疥癬之疾,可往往疥癬之疾,置之不理,終將成肘腋之患,主公要除此黃老邪是對的,何況…程老將軍臨終前…探明瞭此人藏身之所,主公當派殺手,赴那沔水山莊予以行刺,但…但殺手萬不能是江東之人。”
他糜芳又何曾不是呢?
譬如那築城…關麟許諾的,讓人無法拒絕的利益。
當然,關麟這小子就有這種本事,讓人魔怔,讓人慾罷不能!
——不能夠啊!
當即就有一個嗓門嘹亮的大吼道:“我們有兵器麼?難不成四公子是要我們赤手空拳上戰場麼?”
要知道,在漢末,私兵是一個“家族”極爲寶貴的財富。
糜陽問出這句話時,糜芳是驚訝的。
“關四公子還是先跟你爹認個錯吧!”
她的意思是,她從小在軍營里長大,見慣了‘兵不服將’這樣的事兒,而往往這種事的發生,癥結就在將軍與士兵第一次見面時,沒有立下威風。
倒是關麟,他指向了那第一個冒頭的,那個“刺中之刺”的刺頭。
這些兵油子越是不服管教,張星彩若是感覺很興奮,拳頭都蠢蠢欲動了。
“關四公子對數學的運用深不可測,做其部曲,這是孩兒…是孩兒唯一能夠接近他,向他討教數學學問最快捷的方法…故而孩兒沒病,孩兒只是一門心思撲在這數學上,孩兒望父親成全。”
“當年的光武皇帝最初時,不過是更始帝的手下,撫河北,行大司馬事,他何曾有過帝王的志向?”
隨着糜陽那堅定的話語,關麟體會到了他的決心,以及…他父親的苦心。
呂蒙當即眨巴了下眼睛,連忙問道:“臣倒是聽聞,在北境那被董卓一把火焚燒了的洛陽城中有一個團伙,起初規模不大,但似乎頗有餘財,倒是集結了一波死士,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若予以重金,此事交給他們辦再好不過。”
“聽說,‘二將軍’連武庫都不給雲旗公子開放,咱們跟着他,那咋打仗啊?”
——『果然,星彩姐說的沒錯呀,這些個部曲各個都是糜家呃精銳,豈會缺刺頭?』
當然,關麟不至於駁了糜陽的心願,當即淡笑道:“有糜陽公子相助,我關麟豈不是如虎添翼?”
“說…只要你請的,我都許。”關麟表現出了他豁達的一面。
從這些部曲的議論中,已經能聽出些許“兵不服將”的端倪!
糜芳提出送最“精銳”的部曲,本是好意。
張星彩小聲朝着關麟提醒道。
——提親關三小姐;
——過繼諸葛瑾的兒子給諸葛亮。
孫權深深的凝視着魯肅,“子敬放心,這些,孤都記下了!”
糜芳不由得笑自己的孩兒,究竟是淳樸至極還是…還是鑽進了牛角尖裡。
否則,這行爲完全不能理解啊。
說着話,他就替關麟將這一千部曲給整好隊形。
呂蒙語重心長。“曹仁遇刺,關羽勢必北伐,倘若關羽勝,無論是奪下江夏以北,還是重創襄樊曹軍,那均於東吳不利啊…到那時,江夏長江以南,東吳還守得住麼?整個荊州,就統統落入那劉備、關羽之手了!”
當然,這裡朝不是指代“朝廷”,而是指官府的聚集地,後則爲集市,也就是商業中心。
魯肅就是太通透了,太能看懂時局了。
張星彩莞爾一笑,她活動着手腕、手指關節,因爲動作不小,纖細的手掌中,那一個個關節處發出“咔咔”脆響!
她那最溫柔的話接踵傳出,“不怕,待會兒誰不服,姐幫伱打服咯!”
“追索源頭,開端便是鄧禹之議,是鄧禹勸說他,讓光武帝要以‘成皇’爲宏志,且一步步的爲這個目標而出謀劃策。子敬於孤,恰似那鄧禹於光武帝,子敬爲人豪爽有奇略,與我最初在榻上相談,他便涉及帝王基業,教我‘成皇’之道,這點與鄧禹相似!”
倒是張星彩越聽越覺得有趣,當即笑出聲來,她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哪裡只是武庫啊?我可聽聞,咱們這位新主子雖是‘二將軍’的兒子,可與‘二將軍’的關係…那是劍拔弩張,跟着他…咱們哪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話脫口,此間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唯有他,方能解子敬難疾!
——『子敬,子敬!』
糜陽的思緒從遠方拉回,他看着關麟驚訝的模樣,微微抿脣道:“四公子放心,此舉家父是同意的,這一千部曲是糜家的私兵,若是我在,也方便四公子統領他們,且以三年爲期,到時候四公子不需要再協助統領他們時,糜陽再回糜家即可。”
講到這兒,孫權連忙問,“子敬一定要說麼?”
“主公,肅…肅方纔的話還沒講完。”
關麟的開場白足夠勁爆。
孫權朝衆人擺擺手,卻唯獨留下了呂蒙。
倒是訓練有素。
立威的最好方式,那就是拳頭。
這可能麼?
糜芳意識到他的兒子真的魔怔了,是對數學魔怔,也是對關麟這小子魔怔了。
關麟則是一攤手,望向張星彩。
張星彩太有經驗了,這經驗是他爹張飛傳授給他的。
“你,叫什麼名字?”
即便是跟着一道走上來的張星彩,也不由得有些緊張,因爲他感覺到,臺下的這些部曲就像是“兵油子”遇到了“軟柿子”,恨不得將關麟生吞活剝掉。
“在下也想跟在關四公子身側,鞍前馬後,時時聆聽教誨…”
“好,好!咳咳咳…”
不過,面對一千人講話,稍微擴音一些就足夠了。
——『果然是糜家部曲中的精銳呀!這次,子方叔是大出血了吧!』
就是那個糜芳的兒子,精通於《九章算術》,執着於“雞兔同籠”問題的糜陽。
完全沒看懂圖紙嘛。
魯肅像是一下子釋然了,蒼白的臉上,尤自不斷的“咳嗽”,顯得無比痛苦,可心情像是徹底輕鬆了。
衆人褪去,呂蒙站在一側,孫權快步走到魯肅的病榻前,魯肅那細若遊絲的話接踵傳出。
擴音器中的聲音同時傳出。
——不能是部曲…
張星彩就帶着關麟先藏起來,暗中觀察一番,算是探探路。
“可…可唯獨與關四公子較量了一次,關四公子只出了一道‘雞兔同籠’的問題,孩兒做出答案,卻方纔發現…這只不過是答案之一。”
他大呼一聲。
走出廂房。
隨着關麟的話脫口。
類似於糜芳這等,將“部曲”中的精銳一股腦轉贈給別人的事兒。
呂蒙跟上。
比如,這一千部曲,原本他們好端端跟着國舅爺,跟着本地太守,那是要兵器有兵器,要鎧甲有鎧甲,但凡功勳都能往“頂天兒了”去賞賜。
聽着呂蒙的話,孫權頷首。
“孩兒沾沾自喜的答案,放在關四公子眼裡只是十幾種解法中的一種,直到那時,孩兒才明白…何爲大海不可斗量,論及對數學的瞭解,孩兒與關四公子相比,差太遠了,就像是螢燭之光比肩浩日,那就是一片寸木比肩山林…”
三足鼎立,老二與老三一旦打起來了,那這“鼎”就立不住了,一旦砸下來,這亂世也將終結了。
——『糜陽?怎麼在這兒?』
他當即就注意到眼前的這一千部曲中,有一個熟人——糜陽。
提親關三小姐,是合作,卻也是陰謀。
關麟伸手示意,“糜公子還有話,不妨直說,我跟子方叔那是‘一條船上的螞’…啊不,我跟子方叔是過命的交情,糜公子不用顧慮,有話直說。”
關麟眼眸微眯,他心裡琢磨着。
這像話嘛?
可糜陽說出了他的理由,“父親是知道的,孩兒一門心思都撲在那‘數學’上,以往孩兒自詡將《九章算術》中的知識倒背如流,各種算法,運用如新…”
魯肅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提議,孫權都記下了。
敢情…這位關四公子一直在偷聽唄,作爲統領,偷聽部曲說話?還能這樣?
就在不遠處的假山後。
再度清了清嗓子,旋即,關麟就丟出一句讓臺下一千名部曲都爲之一愣的話。
魯肅連續用了三個排比句,去強調“孫劉聯盟”的重要性…
“果然誠如星彩姐所言,這事兒不好辦哪!”
“子敬的意思,孤懂!孤全都懂!”孫權用力點頭。
部曲這身份太特殊了,相當於私兵,相當於私人的財產!
『——原來如此啊!』
所以…
甚至有膽小的,當即就打起了寒顫。
孫權那碧綠色的眼眸一定,紫髯隨風揚起。
就算轉贈,往往也是一些老弱病殘。
“子敬當先養好身子,不該再勞心費力。”
糜陽微微咬脣,他不由得想起,今早時,他與父親的對話。
看到魯肅重重的點頭,孫權能體會到他的絕然。
“……”
這…
“主公千萬切記,無論是黃老邪,還是洪七公,亦或者是時局變化,但凡蜀之勢力不比曹魏,那孫劉聯盟絕不可瓦解,‘敵人的敵人,都是朋友’、‘合縱連橫方能以弱勝強’、‘輔車相依,脣亡齒寒,脣亡齒寒哪…’!”
“就是啊,我們有兵器麼?”
糜陽朝關麟拱手,“四公子,今日家父有公務在身,不能親自前來,特令糜陽將此一千部曲交接給四公子!”
要麼揍一頓!
要麼,直接把不聽話人的腦袋給割了,掛在轅門!
『——呵呵!』
此言一出,糜陽自是笑逐顏開。
關麟這小子,是讓他們父子一同魔怔,讓他們父子一道欲罷不能!
終於,糜芳允准了糜陽的請求。
孫權則輕擺了下手,“這與你無關,是子敬告訴孤三件事兒,但孤覺得,還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兒。”
值得一提的是,上一次糜竺將家族部曲轉贈給的,也不是外人,正是劉備劉玄德。
交接一千“部曲”的場地,位於賊曹掾署的後方,這裡有一處開闊的校場。
——“諸位,你們好啊,我就是你們口中那個不懂武藝,武庫不給兵器、鎧甲,還跟你們的‘二將軍’劍拔弩張、所謂外行人領導內行人的關麟!”
“——父親大人,孩兒可否成爲這一千部曲中的一員。”
此言一出,呂蒙連忙拱手。
但他有着自己最後的倔強。
作爲糜芳的兒子,這些糜家的部曲還是聽他話的,一個個迅速的列好。
可關麟沒帶過兵,又不懂武藝,還跟老爹關羽是那般劍拔弩張的關係。
可跟着你關麟有啥?
沒兵器,沒鎧甲,跟關二爺關係還不好,保不齊一上戰場,就是炮灰?
還有那“軟綿綿的小翅膀”的生意,其中所蘊含着的巨大的潛力與蓬勃商機。
“都覺得,你好欺負呢!”
心念於此,關麟輕咳一聲,大踏步朝這些“不服管教”的“兵油子”走了過去!
衆目睽睽之下,他登上了校場內一個木製的高臺。
“如今東吳的局勢不容樂觀哪,三軍將士士氣低落,主公又要對交州用兵,駐守江夏的程老將軍如今又去了…咳咳咳…此誠東吳危急之秋也!”
關麟無所謂,他反正也不是他老爹那種光明磊落的人。
他淡淡的道:“如此最好,不過…”
他沒想到,他的兒子…竟會放着糜家這麼大的生意不管,放着養尊處優的日子不過,讓他提出…做…做什麼關麟的部曲?
作爲東吳的使者,當得做一件事最迫切的事兒。
是啊,遣使提親也好,遣使將諸葛瑾的兒子送到荊州也罷。
而那些殷頑百姓、商賈工巧,還有集市裡坊,則統統聚集在城北。
緩緩開口:“孤常將子敬比作光武中興,‘雲臺二十八將’之首的鄧禹,滿朝羣臣總是說‘言過其實’了,但孤卻要說。”
此刻,糜家一千部曲早已到此,因爲太守糜芳沒來,新“主人”關麟未到,一個個三五成羣的聚集着,議論紛紛。
關麟的賊曹掾署比較特殊,因爲擔任着“緝捕賊道”的差事兒,故而…居於南北之間,緊鄰集市與校場。
“咳咳…”
不等關麟琢磨清楚。
說起來,這禮儀崩壞的亂世,啥事兒都有可能做出來,坑戰友的事兒,平平無奇,司空見慣。
“不過什麼?”呂蒙以爲還有吩咐。
關麟心頭嘀咕着。
糜芳無論如何不能讓兒子做關麟私人的財產哪。
“——可,要…要做到這些,要除掉那黃老邪,還要穩住孫劉聯盟,當下必須做三件事。”
這話脫口,一千部曲都懵了。
“好,好,好…咳咳咳…”
當然,這世道光明磊落的人往往死的很慘,反倒是類似於曹操那樣心狠手辣的人,或者關麟這樣“猥瑣發育”、“不浪”、然後當“老六”背地裡偷偷陰人的人活的很好。
講到這兒,魯肅頓了一下,他深深的嚥了口口水,方纔再度開口。
“肅爲東吳大都督,在其位,謀其政,咳咳…”魯肅艱難的開口,他的身體虛弱,宛若一個就要油盡燈枯的老者,卻尤自不放心東吳的大業。
哪怕是要刺殺“黃老邪”,哪怕是要對交州用兵,可所有的前提條件,都是“聯盟”的穩固。
關麟與張星彩已經站在這兒一會兒了,他們走的是側門。
之所以如此,是張星彩提出來的。
“讓我們去戰場送死?我們可不幹?”
這是今早特地派人去西城郊黃承彥那取的,說是“喇叭”並不準確,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擴音器,底下裝着木製的架子,純粹小孩子的玩意。
此言一出…
關麟試了試這擴音器的效果,心裡不免吐槽了一番,老黃這玩意造的,簡直就是聊勝於無啊!
他忍不住去正堂求見父親。
隔着老遠就能聽到,這些部曲的紛紛議論聲。
就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傳出。
那時候,糜陽見父親正派人迅速的集結精銳部曲,心知必定是要交付給關四公子。
不得不說…被一千雙帶着“不忿兒”、“不服”、“爺就囂張”的眼神死死盯着。
竟能如此輕易的因爲“數學”,因爲“學問”就作踐自己,甘當別人部曲?
糜陽只是平靜的回答,“誠如‘雞兔同籠’,孩兒只是看到了一種解法,但事實上,卻有十三種解法之多,孩兒的將來,父親又豈不是隻看到了一種可能,殊不知…孩兒的將來還能延伸出無限可能…而關四公子,他…他便是孩兒這無限可能的那盞指路明燈啊!”
“吾兒是病了麼?”糜芳連忙又是摸糜陽額頭,又是拉他的手,他以爲糜陽病了。
不過,哪怕是這小孩子的玩意,若是沒有關麟的圖紙,當世之上,也未必有工匠能做出來。
“話說回來,這位關四公子似乎不會武吧?不會武的當將軍?這不是外行人領導內行人吧!”
——“那要按照你這麼說,咱們在戰場上會不會被賣了呀?”
說到這兒,孫權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感慨道:“謀荊州是子敬‘榻上策’時,爲替孤定下的,謀算的,沒有人比子敬更樂意看到孤成帝王霸業,沒有人比子敬更渴望荊州,可…如今,連他都說‘孫劉聯盟’不可廢除,那定是思慮再三,權衡利弊,這點,孤信子敬!”
剛剛念及此處…
不誇張的說,是“惡名”在外了吧?
那麼…這些精銳部曲,這一個個“兵油子”,哪裡能服得了他?
“噗…”
即“左祖右社,前朝後市”
“——速傳諸葛子瑜來見孤!”
孫權不敢耽擱魯肅休息,他緩緩起身,朝一旁的呂蒙使了個眼色。
魯肅深諳此間干係,他重重的點頭,他連忙繼續道,“第二件事,則是應允那諸葛孔明的,將諸葛子瑜一子過繼給孔明,此事更不能拖延,咳…咳咳咳…”
果然,不出張星彩所料。
魔怔了…
不過…
“主公…”呂蒙連忙拱手道:“若依大都督的話,那荊州的時局可就全變了。”
江陵城的城建格局,保持了戰國時代大都會的模式。
這不能因爲糜陽在,就、就、就…就這麼忍了呀?
——“末將失言!”
講到這兒,糜陽頓了一下,儼然他還有話說,卻…是戛然而止。
魯肅捂住胸口,艱難的再度開口,“這兩件事兒都是爲了孫劉聯盟,爲主公攻取交州,爭取時間。”
只是…
“好,既子敬堅持,那孤就聽着!子敬已經告訴孤第一件事了,提親那關三小姐一事,孤即刻就派人去辦!”
言外之意,這種時候…不應該再執着於“孫劉聯盟”!
應該立足於趁着曹仁暈厥,向江夏進軍,東吳爲何不能分一杯羹?縱分不得,那至少也得把這水攪渾,不能讓關羽贏得那麼輕鬆啊!
聽到這話,孫權頓了一下。
糜陽已經開始大聲吩咐:“四公子來了,都列好…”
…
“——喂喂喂,咳咳!”
這些部曲們還在起鬨。
這話脫口,頓時間,一干部曲們就簇擁着這個冒頭的,紛紛起鬨了起來。
除了糜芳的兄長糜竺幹過,除此之外,幾乎沒人這麼幹。
…
心念於此…
“江陵城郊,刺殺‘黃老邪’一事交給你去辦。”孫權展現出了雷厲風行的一面,“按照子敬說的,行刺之人不能是江東人,最好…從北方找。”
聽到這兒關麟笑了,還是那句話,張星彩帶給他的,是快要溢出來的,該死的安全感哪!
關麟點了點頭,望了一眼臺下的這些部曲,旋即等賊曹掾屬的衙役給他架起了一個巨大的“喇叭”…
此間…
說出這番話時…
許多臺、觀、館、閣,還有那些當地氏族,或者從各地遷來的顯貴、鉅富和豪強均居住於城內的南部。
“咳咳…”
說到這兒,魯肅用盡最後的力氣握緊孫權的手。
“好在,程…程老將軍臨終相告,告知那黃老邪隱匿之所,需…咳咳咳…需得除之,永絕後患!”
有人不樂意了。
糜芳拱手,這才坦露心胸,“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刺殺江陵城郊的黃老邪,卻不可用江東殺手。
“唉…也就是說,咱們就是這對關家父子爭鬥的犧牲品唄!”
“你爹叫什麼名字?”
“你家幾口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