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我隱約感覺到自己好像被幾個人聯合擡到了一張牀上。
刺眼的燈光在我的周圍亮起,我趴在牀上,鮮血不停從我嘴裡向外流着。
背部的傷口上一陣陣的發涼,那是醫務人員正在爲我擦洗傷口。過了一會,我感覺好像有一個白衣人走到了牀邊。用帶着橡膠手套的手將我的嘴巴扒開,他把一些苦苦的液體倒進了我的嘴巴里面。
涼涼的液體順着我的喉嚨滑下,緊接着我就感覺身體一陣陣的發熱,意識到了這裡也完全喪失了。
等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正趴在一張軟軟的彈簧牀上。
溫暖的陽光從窗口打入,照在我疲憊不堪的臉上。牆上的鐘表“滴答滴答!”的響着,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八點五十分。
輕輕動了動身體,我的背部隨之便傳來刺痛感。上身已經被白色的繃帶裹滿,我揉了揉還有點發暈的腦袋,然後回想起昏迷前所經歷的一切。
我記得,我被一羣喪屍包圍,是阿璨和兄弟們救了我。我好像還被喪屍感染了,不過在我昏迷的時候,似乎有個白衣人給我餵了一些苦苦的藥水。那藥水我曾經喝過一次,是可以抑制生化病毒的生命補液。
我知道,我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跟着我的小潔呢?我記得阿璨把她也帶走,她應該沒什麼事情吧?
想到這裡,我房間的門突然“咔擦!”一聲打了開來。
聽到開門聲,我趕緊又閉上眼睛。
邁着輕盈的腳步,那個人走到我的牀邊停了下來,然後伸出冰冷的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試探了一下我的體溫,那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之便將冰冷的手掌收了回去。
“阿姨!叔叔都睡了三天了,他什麼時候才能醒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她用小手抓着我的大手,然後輕聲的哭了起來。
“他會醒來的。”欣蕊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將坐上牀上的小潔輕輕抱起,走出了我的房間。
不是我不想看到小潔,而是欣蕊在她的身邊,我實在沒辦法睜開眼睛。因爲我太恨他了,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
等他們走遠之後,我方纔睜開眼睛。
很想抽菸,我扭過頭看了看旁邊的牀頭櫃。然後驚訝的發現,牀頭櫃上還真他媽就擺着一盒子香菸和一個打火機。
這應該是鑫澤他們給我準備的,別說,我還真有點小感動。心想,還是自己的兄弟們貼心。
從盒子裡拿出一支香菸,用打火機點着,我便大口大口地抽了起來。
抽着抽着,我的眼眶漸漸地紅了。因爲抽菸,我又想起了那個女孩。還記得在我以前受傷的時候,她嚴令制止我抽菸,就是連一口都不讓。
現在好了,我受着傷還能抽着煙,再也沒人能管着我。我自由了,但是我的心裡卻是空落落的。
你不在我身邊,我真的好想你。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還過得好麼?
將煙叼在嘴中,我看着窗外的已經泛了黃了樹葉,默默地發着呆。腦袋中不停回想着我和墨兒三年來的點點滴滴,以至於我都忘了抽嘴巴上的香菸。
長長的菸蒂掉落到地上,化成了一團細碎粉末。
一雙錚亮的皮鞋踩在那堆粉末上,將原本發呆的我一下子驚醒。
“你醒了啊!”一個洪亮的聲音從我的頭上傳出。
嘴裡已經燃盡的香菸一下子掉到牀上,我順着那墨綠色的軍裝向上看,然後一張威嚴的國字臉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大隊長,您怎麼來了?“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我一臉驚訝的看着他問道。
“來看看你的傷情,怎麼不歡迎啊?”大隊長陰沉着一張臉說道。
看到他陰沉着臉,我心想:完蛋了,他肯定是爲了龍隊長那件事而找我的。不過,龍隊長的死又不關我什麼事啊?我只是一個隨同的倖存者,他總不能喪心病狂的讓我們去給龍隊長陪葬吧?
讓我們去陪葬可能性基本爲零,那他來找我,應該是爲了其它的事情了吧。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也不是那麼的緊張了,面部的表情變得自然,我看着大隊長,語氣稍微恭敬地說:“大隊長親自登門拜訪,應該不止是探望我的病情那麼簡單吧?”
大隊長聽完楞了一下,然後突然“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不錯,不錯!小夥子挺聰明的,我木東果然沒有看錯人。“大隊長笑着笑着,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嚴肅了起來:“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找你就是想拉你入夥的。”
聽完大隊長的話,輪到我愣住了。原來他在學校和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他還真想讓我去當他的手下啊?
大隊長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並不是太好,我能從他的表情看出來,這個人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恐怕我跟着他,還沒有等到建功立業就被他活活的玩死了。
不過,去他手下當兵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我們以後遇到什麼困難的時候,可以得到軍隊的援助。彬子和刀子已經不在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可以靠的軍方力量。所以說,去他手下當兵也是一點點好處的。
正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牀邊的龍隊長有說話了:“怎麼樣入不入夥?如果你答應了,我可以直接提拔你爲第九中隊的中隊長。怎麼樣這條件夠好的了吧!”
大隊長說完,一臉笑意地看着我,似乎非常期待我能入夥。
聽完大隊長的話,我動搖了。可是,第九中隊,不是龍隊長的那個中隊麼?彬子和刀子因爲保護不力被帶走了,那第九中隊的接班人應該是龍隊長身邊的另一個骨幹--羽傑纔對啊!
莫名其妙的將中隊長的高帽帶在我的頭上,大隊長這麼做難道僅僅是欣賞我這麼簡單?
帶着疑惑,我試探性的問道:“大隊長,無功不受祿,第九中隊是龍隊長的心血。那他的接班人也應該是龍隊長手下的那些骨幹纔對啊。我一個毛頭小子,怎麼能勝任如此高的職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