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池晟軒立刻不淡定了,立刻提高了聲調審問她:“夏依淺,你竟然敢揹着我找野男人?”
“呵呵。”夏依淺冷冷地笑了兩聲,戲謔地說道:“對啊,我現在正跟他進行浪漫的燭光晚餐呢,識趣的話就主動躲遠點,別擾人雅興。”
池晟軒吃癟,一時間,只聽得到他吞嚥口水和牙齒咬得錚錚響的聲音。
夏依淺得意地笑起來,那樣如沐春風的模樣印在微醺的池銘文眼裡如雨後的玫瑰,晶瑩而妖嬈。
她等着池晟軒放狠話,可是後面卻只傳來了他低低的一聲“先掛了”,然後沒了聲息。
有種低低的失落感縈繞在她的心頭,電話裡池錦央模糊不清的喊哥哥的聲音她聽到了,而池晟軒更是做賊心虛般地迅速斷了跟她的電話,那個妹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目瞭然。
“淺淺啊,你跟晟軒吵架了?”池銘文看着她有些嗔怨的模樣,坐起身來直視着她。
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夏依淺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忙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
“哦,那就好。”池銘文尷尬地笑着收回了放在夏依淺身上的視線,若是沒事,她何苦一個人住進這裡,不過,既然她不願說,他也不強人所難。
略帶侷促地看看池銘文,他額頭上鮮紅的一塊提醒了夏依淺,她從自己買來的藥品中找到了紗布和藥水,坐到了池銘文身邊。
“三叔,你坐起來一下,我給你包紮傷口。”
池銘文睜開眼睛,看着她的眼裡寫滿了狹促的笑意,在社會上打滾抹黑地爬了這麼久,這點小傷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她所給予的那份溫情卻讓他無法抗拒,所以,他乖巧地把頭伸到了她面前。
全程,他都這樣一動不動地保持着一個姿勢讓夏依淺忙活着,即便是藥水撒到傷口上那種專心的疼他都沒有絲毫的表示出來,那雙深邃黝黑的眼睛滴溜溜地將夏依淺全身打量個遍。
這是一個很
有韻味的女人,身上的氣息自然怡人,身材婀娜有致,更重要的是性格,豪放卻體貼,野蠻中卻有帶着一股股讓人無法抗拒的柔情。這些都是她給池晟軒送飯的時候經過一點一滴的瞭解累積成的印象,那時候,他只是感嘆晟軒命好,找了個好媳婦,可是現在那樣的感覺變得異常強烈,卻又衍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愫。在那樣的羨慕之後是一股不明顯卻無法忽視掉的嫉妒,就像牆角的爬山虎,瘋狂地蔓延着。
年輕時,只交人,從不交心,瘋狂浪蕩着自己已經到了39歲,當歲月洗淨鉛華,當一顆心逐漸落定的心開始渴求一份真摯的愛情和一個家的溫暖,卻發現,在這個物慾縱流的世界裡,要找到一份真心是那麼不容易,要找到一個自己願意也願意跟自己渡完一生的人是那麼困難。
池銘文最後的目光定在了夏依淺脖子上緋紅的那一大片處,那是在攙扶他的時候被他的手臂磨破的水泡,在她柔嫩的皮膚間顯得尤爲刺眼。
他的目光變得迷離,當他不由自主地擡起手就快摸上她的頸子時,夏依淺卻及時地拉來了與他的距離。
“三叔,好了,你先去洗漱然後就休息去吧!我給你鋪榻去。”
這一刻,池銘文覺得自己是真的醉了,就醉在了這種氳醺溫暖的氣氛中,漸漸地迷失掉所有的理智。
半夜的時候,夏依淺感覺到有一雙結實的手臂將她攏入了一個寬廣的懷抱。她以爲是夢境,也就毫無顧忌地擠了進去,卻不知,身旁的人卻滿足地笑出了聲。
“啊!疼。”她悶悶地喊了一聲,男人這才發現自己放在她脖子上的右手上粘粘的,打開chuang頭燈,趁着她因爲燈光的不適而翻身露出的脖子,他看到她脖子上的傷痕。
雖然媽媽和小央都沒說,但是他知道,這一定是自己妹妹的傑作,她只要一發起瘋來,完全不知分寸。
淺淺,你說,當初我逼着你嫁給我,究竟是對是錯呢?可是,即便是錯的,現在,我…
…我也捨不得放你走了。
就像她真的會離開一樣,他緊緊地抱住了她,一刻也不敢放鬆。
“嗯……”夏依淺發出不滿地抗議,扭動了幾下便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她面前的俊臉,喃喃道:“池晟軒,你怎麼來了?”
“嗯,想你了,所以就來了,快睡吧。”
被驅散的睡意很快涌上來,在那種莫名的安心下,夏依淺重新墜入了夢鄉。
第二天池晟軒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微微亮,身邊已經沒有了夏依淺的影子。
他推開門時,客臥的門也恰好推開,池銘文和池晟軒兩個人就這麼面面相覷了一會啞笑出聲。
“三叔,你也在這,還有你的頭是怎麼回事啊?”
“呵呵。”池銘文摸摸額頭的膠布,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昨天喝高了跟萬翎坐一輛車裡,結果說了句她不想聽的話,被她一腳給踹下了車,摔得。”
池晟軒忍住了笑聲,卻無德地朝着他扔過去一個點贊手。
夏依淺從外面採購回來時, 兩個老爺們正一臉篷垢地坐在沙發上聊天,她催促道:“趕緊洗漱去來吃早點,剛剛我在外面遇到大美,她給了我好多包好的餃子。”
浴室裡,鏡子上映出兩個男人滿是的泡沫的臉。
“晟軒,你小子運氣好啊,年紀輕輕,家庭事業雙豐收。”這一刻,池銘文對是晟軒的羨慕是真心的。
池晟軒笑應了兩聲,應答道:“三叔也不錯啊!萬翎現在回來了,三叔有何打算嗎?”
池銘文舔舔嘴脣,眸色暗閃,“萬翎很優秀,但是對我而言,太過精明的女人反而是一種折磨。”
池晟軒笑而不語,也許,這是當代社會裡大多數男人的心聲,在層出不窮的壓力面前,他們希望的是每天回家就看到家人的笑臉,而不是層出不窮的審問和探查,這一點上,要麼一個女人能夠大智若愚,要麼她就最好是少半根筋,既不傷人,也不傷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