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猶豫了一下,安欣沫被他的氣勢逼得喘不過氣來,終於點點頭,悶悶地應了一聲。
“既然如此,今晚你留下來加班,策劃書要做幾小時,你就加班幾小時,有意見嗎?恩?”他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情緒波動,像是普通的刻薄老闆,冷冷地下達着命令,讓員工不得不遵從。
冷漠而疏離的態度,陌生,讓人又不禁敬畏。
“沒有……”遲疑了一秒鐘,安欣沫咬着下脣,終究還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她能感覺到祁司揚的冷淡和憤怒,但是卻不明白是爲什麼?
如果一切回到原點,他變成刻薄的老闆,那麼,她只能變成逆來順受的小員工。
黃昏時分,時針滑向五點,安靜的公司有過一閃而逝的沸騰——下班!
樓下的普通員工蜂擁着走出公司,明亮的大樓瞬間被一絲昏暗籠罩。頂層的各個高級職員也紛紛退場,熄燈,拿包,離開……
安欣沫只顧着自己埋頭塗塗畫畫,必要的時候再在鍵盤上敲打幾下,竟然也沒有發現,整個樓層都暗了下來。
今晚,似乎只有她一人加班。
等到窗外已是萬家燈火的時候,安欣沫才空出來呼出一口氣,目光淡淡地移向窗外明亮的霓虹燈,心中染上一層落寞——策劃書做幾個小時,就加班幾個幾小時……祁司揚,夠狠的!
像是小學時候的默寫——將一份趕了幾天才弄出來的策劃書重寫一遍,畢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這裡,安欣沫的心中不禁一閃而逝的怨念,情不自禁地朝着祁司揚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很意外的,他那邊的燈竟然是亮着的——他也是加班嗎?
她皺着眉頭,腦中剛閃過這樣的猜想,他辦公室的門竟然打開,下一秒他修長的身影跨出來,幾步便邁到她旁邊……
“做完了嗎?”冷冷地開口,一副公事話的語氣。嘴上雖然是這麼問,但是心中已經一副認定了她做不完的態度,臉上也不禁帶着一抹嘲弄的笑意。
“沒有。”安欣沫搖搖頭,安靜地吐出兩個字,執起剛放下沒有一分鐘的筆,重新埋頭在紙上書寫着策劃細節,“我會加班的。”
“恩,好……”聽到她的迴應,祁司揚微微一頓,淡淡地開口,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笑意。這種感覺就好像他是在逗着他的寵物,吩咐寵物做事的時候,冷不防地表揚上一句:‘恩,乖……’
說完,反身直接離開安欣沫的桌子,不再回頭看她一眼,走向電梯,離開……
整個公司,只剩下她一個人,嬌小的身子趴在厚實的桌面上,在一片燈影下繼續着工作。
安欣沫皺着眉頭,越寫,筆頭卻越凌亂,最後所有的策劃方案都糾結在一起,讓她不禁忿忿地呼出一口氣,將手上的筆一扔……
他真的走了?
這個男人怎麼就……這樣不可捉摸!
夜色深了一分,到了晚上,公司裡的中央空調自動關上,也讓屋內的氣溫瞬間降了幾度。
安欣沫瑟縮了一下,起身想去拿自己的外套穿上,剛一起身,才突然想起來:忘了吃晚飯了!
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地抗議,吵得人靜不下心來,胃中一陣又一陣空蕩蕩的摩挲,讓整個消化道跟着一片痙攣。
安欣沫皺着眉頭,低嘆了一聲,只能認命地朝着電梯口走去——加班,也得先吃完晚飯吧。
弄完這份策劃書,纔算是解放,可以什麼都不用管了!
可是當她乘着電梯走到一樓,去推大堂的那扇玻璃門的時候,瞬間呆住了——門居然鎖了?!本來應該在外面守着的保安,今天居然也不知所蹤!
“祁司揚,混蛋!”安欣沫緊緊地捏着拳頭,咬着下脣久久沒有說話,良久之後才緩緩地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是故意針對她的是不是?
祁司揚你至於麼?爲了加班,爲了策劃書,連飯也不讓人吃嗎?就是今晚將策劃書做好了,也必須被鎖在這裡一夜嗎?
祁司揚你到底在報復什麼!
安欣沫氣憤想着,對着那扇玻璃門毫無辦法——透明的門,能將外面的燈火輝煌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也就是這一層的透明,將裡外完完全全地阻隔開來,像是隔着兩個世界。
反身,無奈地重新坐上電梯上樓,頹然地在自己的桌子前坐下:冷、餓,都忍着!
同一時間。
昏暗的酒吧包間中。
祁司揚鬆散地靠在沙發上,手中拿着一杯紅酒,輕輕地抿了一口,緩緩地放下,目光更加暗沉了一分:“我讓你查的東西,查到了嗎?”
“恩。”歐風點點頭,也不是很急切,反而皺着眉頭,反問了一句,“你把她安置在哪裡了?”
“有點不懂事,想要跟宮凌走,自然給她吃點苦頭。”祁司揚淡淡地開口,“今晚就把她關在公司吧。”
“她跟宮凌走?”歐風疑惑地接話,赫然一笑,“司揚,你恐怕誤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