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之人道“試,爲什麼不試?咱很早之前聽說小恩公曾經在那大賢人孔丘家說過用什麼最堅固的矛去刺最堅固的盾的故事。品書網 今日吶,咱也想看看咱這位小恩公用自己的矛去刺自己的盾會是什麼結果?哈哈…”
六子聞言也是哈哈一笑,接着忙下去安排去了。
鬥雞眼胖子最後被呂荼用話語擠兌的羞愧走了,那被打的快死的奴隸跑到呂荼面前嚎啕不已,但他的舌頭已經被割斷了,想說話也說不出來。
呂荼給了他些錢財,兵車這樣繼續前進着。只是這次所有人的心都有些沉重。
“打死他,打死他…”突然一大羣衣衫襤褸之人圍着一個模樣似乎是貴勳子弟的人毆打着。
那悽慘的模樣讓見聞者無不感同身受,不寒而慄。
天天有怪事,今天特別多。呂荼也管不得局不局了,前制止道“住手”。
那幫衣衫襤褸之人皆是臉被施以黥刑之人,張孟談見狀細聲道“公子,這幫人應該是奴隸。”
呂荼點頭,躬身對着那幫奴隸行禮道“諸位…勇士,你們爲何毆打這個人?”
那幫奴隸站出來一人,瞪着吃人的目光看着呂荼,接着狠狠一腳踢在那貴勳的身,呸了一下“我們毆打的不是人,是畜生,是吃人不見血的畜生!”
“畜生?可他明明是個人!”呂荼不明所以。
奴隸站出那人道“他是個人?哈哈,他只是個披着人皮的畜生而已!”
“此話何解?”呂荼問道。
那奴隸冷笑道“我問你,若是一個人他不事生產,卻家穀米堆滿;他不打獵,卻食鼎內餐肉滿滿;他不會自己創造只會搶奪別人,你說他是不是畜生?”
呂荼聞言一滯,暗道,此人是憤青啊!
對世道的不公的憤怒!
是的,爲何有些人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苦幹,可是換來的不過是蝸居與三餐;可是有些人呢,他們什麼都不幹卻有大廈千間財富萬貫?
這公平嗎?
不公平!
呂荼心一酸打開了自己的另一個靈魂記憶,那時自己何嘗不是怒,何嘗不是嘆,何嘗不是悲觀,所以選擇了這刨人家祖墳的行當,可是一個明人,誰願意去做那樣喪盡天良的事呢?
都是生活逼的!
呂荼擦掉眼淚躬身道“你們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恨這樣的世道。可是打人能解決你們得到的不公嗎?”
“哈哈,打人解決不了我們的不公,但卻能讓我們出一口惡氣!我們打的不僅是他,而是打的是那些不知廉恥的勳貴的臉。”
“他們憑什麼高高在的剝削我們,奴役我們?我們是他們乾的活少還是我們的手腳他們少?我們的生命只有一回,難道他們的生命有千萬回?”
“早晚有一天我們要把他們推翻,把他們狠狠摔在地,讓他們給我們這些勞苦大衆做牛馬,讓他們也嚐嚐鞭子的味道”。
“讓他們知道我們這些人不是生的低賤也不是活的低賤!我們,不是好欺負的!”
呂荼聽罷沉默,這些奴隸對勳貴的仇恨真的好像共和國之初的人們對地主,老財,官僚…
長久的無語之後,呂荼道“所以你們毆打他,剝奪了他的財產,是嗎?”
“哼,這是天理,我們剝奪他的財產是天理告訴我們應該剝奪,這是正義的”領頭的奴隸道。
“天理,正義?你們這不是天理更不是正義,這是強盜!”呂荼咆哮着。
“強盜?難道把剝削咱們的,奴役咱們的推到,這是強盜了嗎?若這是強盜,那天理何在,正義何在?”突然一個彪形人物走了進來,那幫奴隸都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來人正是那稱呼呂荼爲小恩人,考驗呂荼的那位。
呂荼見街的所有人都看着眼前這位,眼睛冒着供奉的火熱,他心一動,看來此人定是這幫人的頭目了。
“你知道強盜最大的本質是什麼嗎?”呂荼看着那彪形人物道。
“本質?當然是直接掠奪與獲取了!所以咱恨那幫勳貴,恨他們直接掠奪咱這些勞苦大衆辛勤一年的所得,他們不僅掠奪咱的生產更是掠奪咱的人,所以咱恨這些勳貴,恨不得他們去死,咱要用世間最嚴酷的刑法去懲罰他們”說罷,那彪形人物,一腳狠狠踩在那勳貴的手掌,那勳貴痛的啊啊慘叫。
呂荼見聞心抽痛,卻是搖了搖頭“你知道嗎?我很同情你們,因爲你們是弱者,同時我又爲你們感到悲哀。”
“什麼?”圍觀的那些人突然漏出兇惡的目光,他們紛紛攥緊了拳頭,不少人還拿起了武器。
齊國的軍士們見狀大驚失色,紛紛抽出武器進行防禦。
街的氣氛一下緊張起來,呂荼一招手製止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那彪形人物也是一舉手,雙方這才把劍拔弩張的氣氛壓制下去。
呂荼看了那彪形人物一眼繼續道“強盜的本質不是直接獲取或者說叫直接掠奪,它的本質是破格掠奪與破格獲取。”
“在一個秩序的社會,若是強者,無論他是什麼樣的出身,他都會有自己成爲強者的機會。若他沒有成爲強者,只能說明他本身不是強者,若再怨天尤人的話,那是對自己的不忠與背叛,因爲他根本沒有看清自己是弱者的本質”。
哈哈,彪形人物聞言哈哈慘笑“在這個已經黑暗到沒有希望的社會裡,難道我們這些奴隸還有踏孃的翻身機會嗎?”
這?呂荼聞言不知如何作答,他深吸了一口氣“在我的母國,齊國,那裡已經廢除了奴隸終身制,只要他們做了足夠的功勞和等到了足夠的時間,他們會擺脫奴隸的身份…”
“哈哈,擺脫身份?是這樣的身份嗎?”那彪形人物把額頭的頭髮掃開,面赫然是留下的黥刑痕跡“他們在你們這些勳貴虛僞的同情下或者叫憐憫下,等到數十年才擺脫奴隸的身份,可是到那時擺脫了又怎樣?他們已經白髮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