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你說,我信

問出這個問題後,佟羌羌的心幾乎縮成一個點。整個空間都是安靜的,她緊張與韓烈對視,看到他深深的黑眸慢鏡頭似的緩緩眯起。

門鈴卻是在此時突然被人摁響,佟羌羌縮着的心霎時驚了一驚。

“應該是外賣到了。”韓烈淺淺笑了笑,起身走去玄關應門。

佟羌羌:“……”這外賣敢不敢送得再巧一點!

不消片刻,韓烈拎着包裝袋回來,幫佟羌羌把打包盒拿出來。菜式特別簡單,一盤醋溜藕片,一盤萵苣蝦仁,一盤蒜蓉菠菜,白米飯裡還點綴了數顆黃橙橙的玉米粒,煞是好看。

佟羌羌本還喪氣着兩人的交談被外送員打斷,此時見着菜色又聞着菜香,很是胃口大開,倒是暫且拋至腦後,立馬拆筷子。韓烈把一盅老鴨湯擺到佟羌羌面前,提醒道:“飯前先喝湯。”

佟羌羌記起老早之前有一回在鍾宅她半夜起來覓食,韓烈也提醒過什麼“空腹不能喝牛奶”,不由睨他一眼:“你是不是很注重養生?”

韓烈坐回對座的沙發裡,右腿擱疊在左腿上,一手輕覆,另一手捏着蘇打水的易拉罐,姿態懶懶地回答:“你在國外呆久了,也會不自覺形成習慣。外國人其實比中國人更注重飲食健康和養生之道。”

“如果你真的注重飲食健康,就應該多自己動手做。外頭的餐廳,指不準用的都是地溝油和病死肉。”佟羌羌下意識地就反駁他。手上卻還端着鮮而不油膩的老鴨湯多喝了兩口。舔舔脣,擡眸便見韓烈斜斜勾脣,輕笑:“病死肉。”

佟羌羌赧了赧,連忙放下湯碗,拿起筷子要夾菜吃,又聽韓烈語氣幽幽道:“地溝油。”

這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佟羌羌手上的動作躑躅着滯了滯,終敵不過嘴饞,頂着韓烈嘲弄的目光,灰溜溜地繼續夾菜放進碗裡。硬着頭皮先填飽肚子要緊。

其實中午在鍾如臻家的那一頓根本沒吃好。倒不是羅世彥手藝不佳,而是鍾如臻懷孕之後的口味偏辣,佟羌羌卻是半點辣都不對胃的人,加之心情本就不爽快,所以吃得十分潦草。

她吃得正歡,韓烈的聲音冷不丁再次傳出,“大晚上的,七分飽就差不多了。”

“噢……”佟羌羌嚥下嘴裡的東西,禁不住打了嗝,急忙窘迫地掩嘴,看向韓烈。韓烈此刻的目光並未在她身上,而是落在最先被她吃得精光的醋溜藕片的空盤子裡。

佟羌羌隨口就道:“婆婆說酸兒辣女,她覺得我這胎懷的是——”

未及說完,她便反應過來這個話題的敏感,戛然止住嘴。

韓烈顯然已聽進她的話,瞅着她,眼瞳黑得幽深。

見狀,佟羌羌乾脆坐直身子,不避不讓地對上他的眸子,接上先前的談話,但換成了間接的問話方式,“小、小叔,我們倆都清楚,我和你之間坦坦蕩蕩,並沒有婆婆所指控的……私情。”

很奇怪,講到“私情”二字時,她莫名其妙地卡了一秒。

“所以呢?”韓烈口吻漠漠。

他總是這樣明知故問。佟羌羌心裡頭有點憋屈,語氣不由添了幾分惱意,張了張嘴正欲繼續說話,韓烈倏然問:“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佟羌羌微微一愣。他這話的口氣,就好像當時鍾家的人質疑他爲何不做任何解釋時,他說他解釋不解釋都沒有區別。應該只有同樣遭遇指控的她才能與他感同身受。無論說什麼話,在鍾家的人聽來只是狡辯罷了。

所以他纔會這麼問她嗎?是擔心她也已經聽信了朱錦華的說辭,卻還要問他?

佟羌羌覺得自己瞬間讀懂了他的心理,心底不由漾起柔軟的情緒,點點頭,道:“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韓烈的面上登時浮出古怪的神情,似有點驚訝,又似有點好笑,隱約夾點譏嘲。

Wшw ¤тt kдn ¤C○ 佟羌羌微窘,明白他大概是認爲她太容易相信人了,話也說得過於輕巧。可她偏偏就是這麼矛盾,一方面深知他的危險,警惕着自己與他保持距離,另一方面卻又不受控制地對他產生莫名其妙的信賴。

韓烈在這時嗓音沉沉道:“如果我說我不清楚呢?”

欸?佟羌羌一時沒跟上他的思維。順着他目光的方向,她的手心覆上自己的小腹,這才反應過來他回答的是哪個問題,臉色禁不住發白——什麼叫他不清楚?是指他也不清楚朱錦華所說的孩子的歸屬是不是真的?那麼也就是他不承認這個孩子?

“佟羌羌,”韓烈突然喊她的全名,很是嚴肅,很是鄭重,問:“你是真的相信我?”

佟羌羌正因爲他的前一句話僵着表情,聞言怔怔地點頭。

“你該清楚你現在的境況,你的婆婆和你的丈夫,已經站在你的對立面。別再默默承受委屈遮掩忿恨,更別指望自己還能回去繼續過以前的生活。”韓烈眼眸靜靜地瞧她,“所以,從明天開始,收起你的軟弱。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自己去搞清楚,那纔是最可靠的答案。”

話的尾音落下之際,客廳的燈恰好亮起,更加清晰地照見他的星眉朗目和他眸底深處的冷肅。

“有電了。”韓烈起身,單手插在口袋裡,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剩飯剩菜,“不用收拾了,就放着吧。早點休息。”

說完他兀自回他的房間。

佟羌羌偏頭,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黑色的靜音木門後,腦袋尚有些懵。

結果,這場對話,光是被他教訓了一頓,卻仍是沒有真正解答她的疑問。

這個夜,註定睡得不安穩,佟羌羌醒來了好幾次,隔天早上瞅着窗戶泄進來的天光,無精打采地起牀,走去廚房給自己熱牛奶,順手把昨晚扔茶几上的打包盒整理進垃圾桶。

微波爐發出叮一聲。佟羌羌伸手取出牛奶。轉回身來時,一眼望見過道盡頭,主臥的木門打開,韓烈從裡面走出來,寬肩窄腰,腹肌賁張,雙腿流暢,黑色的四角內褲裡兜着碩大一坨。

她嘴裡含着的牛奶還沒來得及嚥下,當即噗地一下全噴出來。韓烈應聲看過來。目光落在佟羌羌身上是明顯有一瞬間的愣怔,像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她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四目相對兩秒,佟羌羌當先面紅耳赤地背過身,用自己的背影期期艾艾地打招呼:“早上好!”

韓烈淡淡地回了句:“不好意思,忘記你也在。”

玄關處恰在此時傳來開門的動靜,麥修澤一腳邁了進來:“折騰死人,真的是——”

目光觸及屋裡兩人的剎那,他的聲音戛止,看了看佟羌羌。再看了看全身上下只着一條內褲的韓烈,扯開嘴角就曖昧地笑:“不好意思,是我的錯,打擾二位的晨間運動。”

佟羌羌:“……”

韓烈翻了個白眼,淡定地走回臥室。

佟羌羌趕忙去拿抹布,垂着腦袋把剛剛噴出來的牛奶擦乾淨,麥修澤飄過來到她身邊,壓着嗓子問:“小侄媳,這樣不太好吧,你大着肚子,方便嗎?”

上一回在浴室,韓烈早被她看了精光,今天至少還穿着內褲,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偏偏被麥修澤撞見,他的嘴還老喜歡調侃她,佟羌羌羞惱地脫口就問:“你一大早的來這裡幹什麼?”

麥修澤的笑意更濃了:“瞧你,我都道過歉了,你還趕我。要不我現在立馬滾出去。你和你小叔繼續?”

佟羌羌氣咻咻,順手就把剛擦完牛奶的抹布往他臉上丟。麥修澤眼疾手快地接住,瞅着上面的乳白色濃稠液體,忍不住放開聲音哈哈大笑。

韓烈再走出來臥室時,身上已套了睡袍。麥修澤拎着抹布湊上去遞到他面前,“喏,你的。”

然後韓烈整張臉就黑了,朝佟羌羌瞟過來苛責意味頗濃的一眼。

眼睜睜看着麥修澤笑得都滾到地上去了,佟羌羌覺得自己的臉這回真的憋成豬肝色了。

韓烈踹了麥修澤一腳:“現在立馬給我滾出去。”

“我又不是來找你的。”麥修澤這才捂着肚子從地上爬起來。走向佟羌羌。佟羌羌以爲他又想戲謔什麼,結果他只是把手朝她面前一遞,遞出她昨晚落在服務站的。

佟羌羌面上一喜,連忙接過,本來想要道謝,可想到他剛剛的表現,立馬冷冷哼了一聲嚥下話。

麥修澤挑眉:“仗着有你小叔撐腰,膽子越來越肥了。別忘了昨天在遊樂場是誰救了你。”

佟羌羌正準備旋開身子要遠離他,聞言倒是想起來安鹿的事。忙不迭問:“找到人了嗎?”

麥修澤先是看了眼韓烈,纔回答佟羌羌:“找到了。”

“在哪裡找到的?她怎樣?有受傷嗎?”佟羌羌問着,一扭頭又反應過來,“算了,我一會兒自己給師兄打個電話。”

卻聽麥修澤陡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問:“小侄媳,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多,小肚腩都明顯了。”

佟羌羌微愣。她眼下穿的是從客房衣櫃裡翻出來的一套修身款的女士運動衫,原本自己是沒有留心的,此刻被麥修澤特意一提,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她的肚子竟已開始顯懷。

佟羌羌撫上自己的小腹,下意識地盯着韓烈看。韓烈眸光輕閃,抿直着脣線。

麥修澤似也反應過來什麼,笑眼眯眯:“差點忘記,不久之後我乾兒子就要出生了。”

佟羌羌眉心一跳。這丫的消息夠靈通,韓烈還真是什麼都告訴他。不過,什麼時候就成他的乾兒子了?!

少頃。三人湊餐桌上吃早飯。不用懷疑,韓烈的家裡什麼都沒有,麥修澤之所以一進門就抱怨,正是因爲被韓烈從被窩裡喊起來給他們送早飯的,順帶纔是還。

韓烈看佟羌羌夾了燒麥,便將醋推到她面前。佟羌羌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往自己的盤子裡倒了許多,幾乎把整顆燒麥浸了個透後送進嘴裡,邊咀嚼着,脣邊露出滿足的笑意。

麥修澤見證了整個過程,不由驚訝:“你這是吃燒麥呢還是吃醋?”

旋即他拍了拍韓烈的肩,“恭喜啊,酸兒辣女,瞧小侄媳這吃醋的勁兒,果然是要生兒子的。”

佟羌羌當即被嗆得“咳咳”直咳嗽,韓烈極其不悅地皺眉,沒搭理麥修澤,起身要回房間。臨走前提醒佟羌羌:“吃完準備一下,一會兒回鍾宅。”

佟羌羌險些又被嗆到:“回鍾宅幹什麼?”

鍾遠山不是說他會調查清楚嗎?昨天她才被趕出來,今天就眼巴巴地回去,成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韓烈的眼神有點深:“你昨晚不是說相信我?”

佟羌羌嚥了嚥唾沫,點點頭。

韓烈抿脣:“那跟着我就行。”

坐在兩人中間的麥修澤左瞅一眼佟羌羌,又看一眼韓烈,“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唱婦隨?”

佟羌羌和韓烈不約而同地瞪他。

***

鍾家的管家給他們倆開門,顯然也特別驚訝。韓烈淡定地領着佟羌羌徑直邁進客廳裡。這個時間點不見鍾傑,鍾文昊自然也不在。朱錦華不曉得去了哪裡,只有胡小庭正在哄孩子。佟羌羌暗暗鬆一口氣。

鍾如寧噠噠噠地就朝她跑過來,高興地喊:“小嫂嫂小嫂嫂!”

胡小庭拉回鍾如寧,別有意味地笑着糾正:“現在可不能再叫小嫂嫂,而要叫小嬸嬸了。”

佟羌羌低垂腦袋,遮掩眸底難堪的情緒。

韓烈八風不動地忽視胡小庭,只問管家:“我爸呢?”

管家朝書房指了指。

韓烈二話不說就走過去叩門,裡面中氣十足地應了句“進來”,韓烈便推門而入,鍾遠山與人的交談聲當即停止,掃見韓烈身後跟着的佟羌羌時,皺了下眉。

佟羌羌卻是盯着書房裡的另一人怔住了,還是對方當先試探性地問:“羌羌?”

“孫叔……”佟羌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孫勰打量了佟羌羌好幾眼:“十多年不見,女大十八變,我差點沒認出你來。”

佟羌羌本來說他看起來倒是一點都沒變,可瞥見他那半張燒傷痕的臉,嚥下了話,轉而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些年你都去哪裡了?我以爲這輩子沒有機會再見到你的。”

這個叫孫勰的。和她的父親佟明,早年都是鍾遠山的左膀右臂。十多年前的大火之後,她的父親死在大火裡,他的大半張臉被燒燬,就此離開了鍾家。

“早上剛到。”孫勰看了看鐘遠山,笑着道:“你爺爺有點事,所以把我找回來了。”

他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

鍾遠山能夠說找他回來就找他回來,說明十多年來其實他們始終保持着聯繫。其次,所謂的“有點事”。很容易想到正是鍾遠山昨天說會讓人調查清楚,原來就是把孫勰找回來,可見鍾遠山對這件事的重視。

佟羌羌消化着信息,瞅了一眼面色沉沉的鐘遠山,僵了嘴角沒再和孫勰敘話。孫勰的目光掃到韓烈身上,“這位應該就是雯慧的兒子?”

韓烈淡淡地頷首致意,對鍾遠山說:“我一會兒再進來。”

“不用了。”鍾遠山叫住韓烈,“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韓烈略微一頓,驀地握住佟羌羌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邊,開口便道:“她的孩子我認下了。”

沉着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一字一寸,迅速震驚佟羌羌的每一根神經——他昨晚不是還一副不願意人的樣子嗎?現在是要玩什麼?

鍾遠山更是愕然,表情一陣變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韓烈卻是淡靜:“如果你沒聽清楚,我可以再說一遍。”

鍾遠山用力拍了拍桌子,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佟羌羌:“羌羌你先出去。”

“不用了。”韓烈握緊佟羌羌的手,用和鍾遠山剛剛一模一樣的口吻,“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鍾遠山的臉色登時難看,便也不顧及佟羌羌的在場了,“昨天的親子鑑定只證明孩子不是文昊的,可沒證明孩子是你的!我說過事情我會調查清楚,你不要着急着攬責任!”

韓烈清湯寡水地說:“我的話就是證明。我也不是在攬責任,而是在負責。”

“你——”鍾遠山的臉色難看至無以復加,“這事不是你說了算!我會讓羌羌再去做一次親子鑑定!”

佟羌羌脊背僵直,聽着韓烈冷笑道:“這個孩子姓韓不姓鍾,做不做親子鑑定是我來決定不是你來決定。”

鍾遠山像是又被吊了氣,捂住胸口。指着佟羌羌問韓烈:“你知不知道她是你什麼人?她是你侄子的老婆!不管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一旦你認下,在外人眼中你就是勾搭了自己的侄媳!你的臉面都不要了是不是!”

韓烈勾了勾脣:“外人也很少有知道我是鍾家的兒子的。傷不到鍾家的臉面。”

這一句儼然將火藥味推至最高點,鍾遠山像是被一道電劈進心裡,臉色鐵青,如果不是因爲不良於行,他此時怕是已經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韓烈也像是和鍾遠山置氣一般,不顧他一觸即發的惱怒,“這樣你也不必浪費時間再找人調查。反正孩子我已經認下來。其他的你們怎麼想就怎麼想。以後我大概不方便再來陪你下棋了。否則殃及了鍾家的聲譽,我難辭其咎。”

“對了,既然如此,文昊和羌羌的離婚手續儘快給辦了吧。”說完,韓烈拉着佟羌羌轉身就走。書房的門順手就被帶上,鍾遠山只能坐在輪椅上乾瞪眼,但聽一旁的孫勰忽然出聲說:“太像了……”

鍾遠山心中一頓,扭頭看孫勰:“像什麼?”

“連我都這麼覺得,你怎麼會感覺不到?”孫勰笑着給鍾遠山遞了杯水:“眉眼,神韻,都像是雯慧在世,不是嗎?”

鍾遠山接過水,感嘆:“老孫,大概也就只剩你能和我一起回憶雯慧的模樣了。可是他實在是……”

“他心裡對你有怨。”

鍾遠山驚疑:“你也看出來了?”

“這不是很正常?畢竟當年是你對不起他們母子。如果他毫無芥蒂地回鍾家,纔是有問題的吧?”

鍾遠山認爲孫勰分析得很中肯,也正分析到他心中所想:“一開始我還覺得他的性子太過沉穩,可在這件事上,倒是窺見了他的真脾性。”

孫勰但笑不語。鍾遠山略一忖,又問道:“所以這事你怎麼看?”

“你前腳剛委託我幫忙調查,我哪裡能馬上給你答案?”孫勰笑了笑,“我知道你擔憂他被這件事拖累。瞅着他剛剛和羌羌的樣子,我感覺……算了,調查結果沒出來之前,我還是不先入爲主。”

鍾遠山聽到一半被吊足了胃口,狀似緬懷地搖搖頭:“你也還是和以前一樣。”

***

佟羌羌晃回神來時,自己已經被帶出鍾宅坐上了車。緩兩秒,她僵着脖子偏頭看韓烈。韓烈正目視前方。專心致志地開車。

她思來想去,始終不確定,韓烈到底是幾個意思。她倒是寧願真去醫院再做一次的親子鑑定確認孩子的父親,也好過現在被卡在中間人不人鬼不鬼。

佟羌羌就這麼一直盯着韓烈,直到在十字路口遇到紅燈,韓烈停車,才轉過臉來正視她。未及她開口,他率先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別總是擺出傻乎乎的表情,影響胎教。”

“小、小叔……”

“嗯?”

佟羌羌咬咬脣:“你爲什麼要認?”

韓烈要笑不笑的:“我的孩子我爲什麼不認?”

佟羌羌感覺自己的喉嚨特別幹:“可是你昨晚不是說你也不清楚?爺爺說的對,親子鑑定只證明孩子不是文昊的,並沒有——”

韓烈打斷她:“你昨晚不是說,只要我說,你就信?”

佟羌羌:“……”

綠燈亮起,韓烈轉頭看回前方,輕踩離合,慢慢地壓過人行道,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將眼底的幽深遮蓋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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