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彧”把燕燃抱進醫務室的時候,一個比較年輕的‘女’校醫瞬間就八卦地臉都漲紅了。最後還是那個快要退休了的老校醫行事穩妥、處變不驚。胡老醫生指揮着“章彧”把‘女’孩放到病‘牀’上去,又讓那個年輕醫生去準備熱水袋和益母草沖劑。可是對方遲遲未動,反而目光呆滯地盯着“章彧”的襠部。
呃……襠部?(⊙o⊙)
“小方,你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準備東西!”胡醫生呵斥道。
其實燕燃也被這個方醫生看得‘毛’骨悚然,她順着那道‘露’骨的目光往下一看——呃……只見淺灰‘色’的運動‘褲’上沾染了一小灘鮮紅‘色’的血跡!而且……那灘血跡的位置好巧不巧正在襠部!
燕燃尷尬地擡頭去看方醫生的神情。此時方醫生正帶着一臉“臥槽,信息量好大!我知道的太多了”的表情看着病‘牀’上的‘女’孩——“燕燃”的‘褲’子上也沾滿了血跡!同樣部位!
得,這下子就是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了,隨便方醫生怎麼胡思‘亂’想好了。燕燃有些光棍地想着。
在確認了‘女’孩只是因爲經期劇烈運動而暫時暈厥,並且就是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以後,燕燃仍然是堅持要在醫務室照顧‘女’孩直到她清醒過來。竭力無視方醫生八卦又充滿興味的目光,燕燃僵直着身子坐在病‘牀’邊上的小凳子上耐心等待着。
其實她留在這裡只是爲了驗證一個猜想。就如同她這些日子以來和章彧一點一點‘摸’索出眼下的狀況一樣,他們都覺得這個猜想至關重要。
仔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燕燃幾乎可以斷定這絕對不是因爲普通的劇烈運動加痛經而導致的暈厥。雖然說她從小體質虛寒,但是自從初‘潮’開始,燕麻麻就非常非常地注重對她‘子’宮的保養。所以說,雖然她偶爾還是會有痛經的狀況發生,但是痛經痛到暈厥這麼嚴重的情況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當時,她按照秦煥然的指示走到‘花’壇那裡去尋找“燕燃”。當她找到的時候,‘女’孩正一個人縮在‘花’壇邊上痛得臉‘色’慘白。但是顯然,那時候‘女’孩的神智還是很清醒的,甚至還在燕燃多事地追問時幫那個陪她過來卻又不見蹤影的運動員後勤陪護同學辯解了幾句,可見‘精’神頭還是‘挺’好的,遠遠沒有虛弱到暈厥的地步。
那麼“燕燃”究竟是怎麼暈厥的呢?燕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咳咳,事情是這樣子的,燕燃當時十分着急,對於‘女’孩遭受的不可言說的疼痛那真心是感同身受啊!她當時已經完全不記得什麼告白什麼追求的事情了,只是純然地發自內心地對“自己”的身體感到擔憂。
她記得當時“燕燃”似乎是想要站起來,然後,大概是因爲蹲太久了頭部有些供血不足,‘女’孩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於是燕燃就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臂去扶。然而,就在她的手接觸到‘女’孩皮膚的瞬間,原本好好的人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昏厥了。瞧着這情形還‘挺’像突發狀況時自己被章彧拽進去以後的身體狀況的。
於是,根據上述情況,萬能的推理小能手章彧先生又發表高見了。他覺得這大概屬於同一‘性’質的靈魂的排異反應,因爲當時“燕燃”比較虛弱,所以暈厥的人是她。那麼,什麼是同一‘性’質的靈魂呢?章彧給出了一個粗略定義,即不同時空裡同一身份的人的靈魂,比如來自另一時空此時寄居在章彧身體裡的燕燃,以及本時空的“燕燃”。
呃,舉個簡單的例子類比一下吧。燕燃和“燕燃”這兩個靈魂之間的關係就好比物理學化學中的同位素。具有相同質子數不同中子數的同一元素的不同核素互爲同位素。同位素在元素週期表上佔有同一位置,化學‘性’質幾乎相同,這就好比燕燃和“燕燃”在不同時空佔有同一身份。至於同位素的原子質量或質量數不同,從而導致其質譜‘性’質、放‘射’‘性’轉變和物理‘性’質有所差異,就好比時間空間不同程度的扭曲對靈魂造成的不同影響。
至於爲什麼會產生排異反應?呃……大概就是,王不見王?
如果上述假設成立的話,那麼他們就會面臨一個重要問題——追求計劃是決計無法成功實施的了。現代社會關係親近的朋友之間,哪怕是異‘性’也多多少少難免會有一些身體接觸。比如說危險情況順手扶一把,過馬路時把‘女’孩子拉到安全的一側,又或者說是慶祝的時候擊掌擁抱……如果每一次接觸都出現一方暈厥過去這種靈異狀況,那也太奇葩了吧。
“她醒了。”章彧提醒道。
燕燃擡眼一看,果然,‘女’孩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女’孩的目光還沒有完全恢復清明,嘴‘脣’微微蠕動,似乎想要說什麼。燕燃一看,兩個醫生此時都在各忙各的,沒有關注到這邊的情況,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於是,燕燃猥瑣地悄悄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啪嘰”地一下點在了‘女’孩的手背上——果然,就在兩者接觸到的那一瞬間,‘女’孩又昏厥了。燕燃卻感覺自己身體壯壯啥事兒沒有。
“誰讓你現在做實驗了!我是叫你通知醫生,然後先喂她喝‘藥’!”章彧簡直被燕燃這個笨蛋無語死了,說真的,她這麼玩她自己的身體真的好嗎……
“我……我……”燕燃侷促不安,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她的確是心急了點。
“算了,這樣也好,否則也沒辦法解釋爲什麼她明明已經醒來了卻又昏‘迷’的事情,就當做從沒醒過好了。既然已經驗證了猜想,那我們就先回去吧,把她‘交’給醫生照顧會更好。”章彧看她侷促不安,反而安慰道。
於是燕燃向兩個校醫告辭,表示自己有事情必須離開了。就在小方醫生打趣他們,還八卦地保證一定照顧好這個小‘女’朋友的時候,燕燃本想解釋一番卻被章彧阻止了。她從醫務室離開後先是回了一趟宿舍,把沾了血跡運動‘褲’換下,撒了點洗衣粉泡在了盆裡。至於洗‘褲’子這種事情?抱歉,燕小姐沒那麼勤快,這些家務活一向是田螺先生章彧包辦的。
“哎,章彧,那現在怎麼辦呀,我似乎不可能自己追自己了。”燕燃苦惱地問道。
“輿論。”章彧簡練地回答。
“什麼意思?”
“既然暫時無法正面出擊,就先用輿論造勢。形成一種提到章彧勢必想起燕燃的局面。簡而言之,就是從‘精’神層面將燕燃的周圍清理出一個真空地帶,那裡密密麻麻都是章彧章彧章彧。這樣,即使林驚羽跳出來說他纔是燕燃的正牌竹馬,別人也不會在意了,說不定還把他腦補成當代紅娘了呢。即使燕燃單方面強調她和章彧沒關係,別人也都會認爲她在口是心非。當然,最理想的情況就是林驚羽不敢有所動作了,否則就陷入了撬朋友牆角的不仁不義境地。當然,以後章彧可以和林驚羽走得近一點,至少要讓無知羣衆認爲這兩個人很鐵非常鐵。”章彧彷彿一個理‘性’的旁觀者一般清醒地分析着。
“好‘陰’……明神武!”燕燃立即狗‘腿’地附和道。
章彧見她識相,滿意地點了點頭,想,也不算辜負了自己的一番謀劃。
……
晚上九點,章彧正在洗手檯上洗‘褲’子。雙手浸在涼涼的水中,但是當指尖碰觸到那塊已經變得淺淺的血跡時,頓時猶如觸電了一般,只覺掌心一片燥熱。這股顫慄在電光石火之間傳遞到了心裡。章彧的耳朵慢慢變得粉粉的,而後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深,直到變成了鮮紅‘色’。
“燕燃這個‘女’人,也太……心好大……”羞澀了的章彧少年惱羞成怒地想着。
這時候,章彧耳尖地聽到走廊裡傳來熟悉的嬉笑聲,是朱有爲何歡他倆回來了。果然,沒多久寢室的‘門’就被打開了,先是朱有爲同學費力地擠了進來,依舊和往常一樣抱怨幾句寢室的‘門’小裝不下他這尊大菩薩之類的屁話。然後就是瘦小的何歡蹦蹦噠噠地跳了進來,想用一個帥氣的姿勢抓到‘門’框上,第n次未遂。
“彧哥?彧哥?您洗‘褲’子呢?”朱有爲上來就沒話找話,熱情地打招呼。
“嗯。”章彧低低應了一聲。
“呃……那個……今天下午,你和九班的燕燃,呃,你倆到底咋回事,她是昏過去了嗎?傳說中的公主抱耶,今天也算是見到真人版了,嘿嘿。”
“嗯,我在追她。”章彧,這回沒有含糊其辭,反而直言坦誠道。
朱有爲和何歡都被這霸道總裁的宣言驚呆了,這第一手資料賣給誰好呢?
“追、追、追?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何歡見機追問道。
“嗯,追求的追。”
“那追到了沒?”朱有爲好奇地問道。
“快了。”章彧篤定地回答。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重重的關‘門’聲。林驚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