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隊又出了一對公然違反規定的情侶,高烈不得不親自去拜訪了軍區司令員曹若金,主動承認錯誤,請求司令員給予特赦。
譚學勤本來也要去,可是高烈卻說他去比較合適。不僅僅是因爲父輩們的交情,主要是因爲曹司令員一早就等着他用好酒解釋和小雪閃婚的事呢。
還真來對了。
高烈連看也沒看就把信收在兜裡了,他把地道的二十年陳釀代替檢舉信湊到曹若金眼前,嬉皮笑臉地說:“曹叔,您看……要不咱喝兩盅……”
“喝個屁!!你小子出息了啊,敢糊弄我糟老頭子了!”曹若金大手一揮,差點沒扇到高烈的臉上。
高烈嘿嘿一笑,不惱不羞地繼續黏糊,說:“我媽特意和雪姨通了電話報喜,雪姨沒跟您說啊……”
曹若金打掉他的手,沉着臉數落道:“說了!當然說了!!我那個傻老婆子,還高高興興地準備了個大紅包,等着混小子帶着新媳婦來家呢,可是等來等去,沒見人,卻先接到了檢舉信!”
曹若金的聲調原本就高,加上心裡有火,嗓門更是高了八度不止……
高烈一臉苦相,探頭望了望廚房,低聲求饒說:“曹叔!!小聲點!!求您了……給我留點面子啊……小雪還在呢。”
曹若金冷哼一聲,音調卻是小了不少,他點指着高烈鼻子,質問說:“說!!爲啥被人寫了檢舉信了!”
檢舉信是匿名的,其中列舉了高烈的三條罪狀,其他兩條都是無中生有,造謠生事,可最後一條卻是事實,信中檢舉高烈和女隊員私自結婚,並且公然在隊內家屬房搞豪華裝修,公然違反部隊的制度。
曹若金惱就惱在高烈回成都了,還不趕緊帶着新媳婦到家裡來認門。軍區大院就是屁大的地方,高烈小夫妻到家這麼一轉,不用五分鐘就傳遍整個軍區高層了。到時候,他們違反制度結婚的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消弭於無形了……
部隊制度他無權改變,但是適當尺度下的寬容,還是允許的。
鞏雪是他近年來最爲欣賞的特戰女軍官,也是軍區未來重點培養的指揮型作戰人才。這樣的姑娘,如果非要按照規章制度把她摒棄在特種部隊之外,只能是軍隊的巨大損失。同樣,高烈也是如此,他的能力莫說在c軍區了,就算是在全軍也是赫赫有名的。
他們就像是他手心手背上的兩塊肉,割掉哪一塊,都會剜心窩子的疼……
當然,他也不是包庇縱容這種行爲,而是以一種理性客觀的態度去處理它。
其實,高烈看字跡就已經猜到是誰檢舉揭發他了……
不是天鷹內部的人,因爲他的兵是什麼樣的,他心裡最清楚……
檢舉人是一直對他這個位子覬覦窺伺的小人,一個不值一提的官迷,一個根本不懂軍徽肩章代表着責任的陰暗懦夫……
那樣的人如果混進天鷹的隊伍,纔是對軍人這個稱謂最大的褻瀆……
他一邊開瓶蓋,一邊輕描淡寫地回答說:“想寫就寫唄,反正都有些莫須有的罪名。”
曹若金擰着眉毛,瞪着他,低吼:“莫須有?!最後一條就能把你給撤了!”
高烈笑了笑,朝廚房努了努嘴,說:“是因爲小雪嗎?”
“不止是小雪,還有你大張旗鼓豪華裝修家屬房的事情!”曹若金說。
高烈的手頓了一下,而後,搖搖頭,笑着說:“我還真佩服某些人的八卦能力啊……連我裝修房子的事都向您打小報告了?”
曹若金哼了聲。
“曹叔,我今天就把話亮明瞭說吧……是,沒錯,我高烈確實裝修房子了……可是既沒有大張旗鼓,也沒有豪華裝修……頂多算是腐敗的,就是我找了設計公司上班的老同學給整了個內部圖紙價,也就是兩千塊錢設計費,其中有一半是老同學掏了,說是賀禮。裝修期間我基本不在駐地,工程隊是韓政委幫我聯繫並且督促施工的,截至目前,裝修共計花費了四萬七千多,其中材料費只有兩萬七,爲什麼這麼便宜,是因爲所有的裝修材料都是老同學通過業務關係幫我採購的,比市場價至少便宜三分之一不止。人工佔去花銷的一半,前幾天我才結給工程隊……曹叔,您說,我這是大張旗鼓的豪華裝修嗎?四萬多塊錢,莫說在北京了,就是在成都,一套小兩室的花費也不止如此吧……”高烈解釋說。
曹若金的臉色由陰轉向多雲,不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就花了那麼點?”
高烈挑眉,肯定地說:“絕對沒錯!!工資卡還在我兜裡裝着呢,要不,我去銀行給您打個明細賬?”
曹若金掀起眉毛,“老子沒那閒情管你的明細賬!你不是想省錢嗎?省錢不住單身宿舍,非要個三居家屬房幹啥?”
高烈放下酒瓶,一本正經地解釋說:“曹叔,您這就不明白了……女人結婚圖什麼啊,不就是安心過日子嗎,你說,咱給不了人家頭婚了,還不給人家一個像樣的家啊……您也是過來人了,過兩年,要是我和小雪有了孩子,那我爸媽還能在北京呆得住嗎,不得給他們準備個房間啊……您說是不是……”
曹若金嗤一聲笑了,他指着高烈,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你就跟我貧吧……貧吧……跟你家老頭子一樣,得了點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囂張!!知道不,你們老高家就是一輩子囂張、跋扈!”
高烈嘿嘿笑出一口大白牙,“這纔是高家男人的氣勢啊……您說,是不!”
“是什麼是!!……開飯!!”曹若金的愛人雪姨端着一盤熱氣騰騰的辣炒龍蝦笑吟吟地走了出來……
高烈舉起酒瓶,歡呼了一聲,拉着曹若金就往飯桌那兒湊,“曹叔,小雪的廚藝可不是我吹,絕對超過我媽的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