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畫展
奧蘿拉不是要她們直接賣東西，只不過要姑娘們不經意間提起，對客戶提一嘴，並表現那麼高檔的畫展，她們也想見識一番就好。
這個套路老鴇熟悉，一個賣人，一個賣商品，不都同樣道理嗎？
直接推銷和隱晦式推銷，肯定隱晦式更能勾得男人下套，她懂。
見老鴇觸類旁通的精明樣，奧蘿拉給了她一個滿意的報酬。
老鴇把桌面堆疊的金司掃進錢袋，雖然只有一半定金報酬，但相當有份量。
奧蘿拉不愧是商人界裡出名的小財神爺，出手毫不含糊。
“謝謝夫人，合作愉快。我們夢幻享樂屋也提供服侍美人的服務的，如果夫人有興趣，老鴇我做主給夫人清場，咱們家的姑娘哄人開心可是一把好手。”
維特管家和雙胞胎女僕齊刷刷瞪老鴇，彷彿老鴇在帶壞他們家夫人，讓夫人去那種骯髒地方，別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罵夫人不檢點。
奧蘿拉倒沒覺得去銷金窩會影響自己聲譽，小姐姐們嘴巴甜，會觀眉說眼，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可她又沒有不開心，跟客戶去有陪酒女郎包廂一起吃吃吃她試過，在男模店看男人繞鋼管，她也試過。
奧蘿拉有清晰的自我認知，她是結了婚的人，家庭和美，有孩子，沒必要去那些地方尋樂子。
其實就那樣，真正能帶給心靈的愉悅，這些地方都做不到。
熱鬧過後，仍然寂寞收場。
全都比不上她領地一座座建築建起的喜悅。
“我人只有一個，這麼多可愛的甜心，我承受不住。無論選哪一個，其他都會傷心的。”萬一摸不準時間，半途去清場，擾了某些下頭男的雅興，從此一蹶不振，那真是罪過。
老鴇捂嘴笑，“夫人真幽默。”
彼此都明白是說笑的，奧蘿拉不可能去夢幻享樂屋，老闆也不是真的想她去。當然奧蘿拉想去，她也夾道歡迎。
老鴇抱着金司迴夢幻享樂屋，第一時間招來玫瑰，她遞給玫瑰一個金司，“吶，給你的，我有事吩咐你去做。”
玫瑰突然得了這麼大筆錢，有些心慌，但聽老鴇說只是晚上在大廳暖場時，給客人提一嘴乾飯人畫展的事，她鬆了口氣。
“美姨你嚇死我了。還以爲你要我服侍難啃的男人。”
“又醜又變態的男人捨得花這麼多錢只找你一個嗎？又不是十六十八的小姑娘，你都二十三了，之前爲了蜜蜜兒，起勁花錢。現在也該爲自己着想了，多賺幾枚金司，好早點跟蜜蜜兒團聚吧。”之後老鴇又遞了兩封信給她。
一封是娜娜的信，一封蜜蜜兒寫的。
玫瑰驚喜萬分，她早前還想着寄一份，怕拿去泰勒莊園沒人理，於是遲遲不敢遞出去，沒想到北辰那邊先來信了。
“賺夠贖身錢就走吧，別怕娜娜不接納你，北辰是個好地方，去遲了，怕是連准入門檻都達不到。南邊大批的自由民北上，爲了什麼，爲了去北辰這個世外桃源。”如果不是綁死在夢幻享樂屋這條船，老鴇還真有點想去北辰養老。
老鴇晃着酒杯，讓玫瑰叫另外幾個姑娘進入她辦公室，她有事要吩咐。玫瑰當即轉身去喊人，然後坐房間看信。
玫瑰的幾個室友全部坐過去，“有信呀？又是哪個小爵爺的情書？”
玫瑰睨了她們一眼，“你們的情書比我還多，你們稀罕過嗎？”
一開始還是會稀罕的，漸漸的，就不再期待了。情書裡不外乎就那些內容，有文化的寫幾句流行詩，沒文化的就誇讚她們如何如何美麗溫柔善解人意。
就算有客人在信紙上發誓會娶她們進門，那都是屁話，發誓過後轉頭就娶別人了。
玫瑰室友沒有一個戀愛腦的，她們只想搞錢。
“看你笑得那麼開心，真有小爵爺撈你了？”
“真不是，是我家蜜蜜兒和娜娜的信。”
信紙沒有用時興的香水紙，很普通，但用了信封裝着。
玫瑰拆開來兩封信，先看女兒的。蜜蜜兒去北辰快一年了，她用歪歪扭扭的字寫了媽媽，我愛你，我等你。然後字的旁邊是圖畫，圖畫中，有一間很大很大的建築，建築被標註學校二字，而她住在學校旁的小石頭屋，屋前有兩隻雞崽。
整幅圖畫雖然只有鉛筆的黑色，但玫瑰看出來，蜜蜜兒過得很開心，因爲雞崽的臉是笑着的。
室友：“哇，你家蜜蜜兒去學校了？娜娜真有本事，我要是會唱歌，我也贖身走了。”
玫瑰：“不是娜娜的功勞，北辰有低價入讀學校政策，就算沒錢，也能向領主貸款入讀，不用給利息，只需要在領地工作幾年償還。”
室友：“幾年沒有工資嗎？”
“怎麼可能，每個月只需要還給領主一半工資。絕對不影響生活。”玫瑰已經讀起娜娜的信，娜娜寫得信有差不多五張紙，每一張紙都記錄了她和蜜蜜兒在北辰過着怎樣的生活。娜娜沒有隻說開心的事情，也跟她道路不愉快的事情。
蜜蜜兒是銷金窩姑娘生的女兒不知爲何被同學知道了，遭到了一些排斥。
她這個姨姨，也受過白眼。
後來校長訓了那些孩子一頓，也不知道校長怎麼訓了，總之蜜蜜兒已經在集體生活中交到了幾個好朋友。
娜娜說這些，是想讓玫瑰放心，在北辰，有校長、有路見不平的警察、有熱情的鄰居，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不會因爲一個人的身份，就過得不好。
信中還有一個金司，是娜娜一人打四份工湊的，她早上去當老師，下午去上音樂課，晚上就到奶茶店做服務員。
學校有託管，可以託管到晚上十點，所以蜜蜜兒的安危不需要擔心。
星期日放假，她就帶蜜蜜兒一起去採蘑菇拿到市場賣。
存着存着，就存了快兩個金司。
所以娜娜還特意告訴玫瑰，不要怕到了北辰沒工作，就算是賣蘑菇，也夠吃住的花銷。
玫瑰自身的贖金是三十金司，她目前存款是十五金司，按照她自己賺的速度，要十來年，可現在還有娜娜這一份，不出三年，她就能離開了。
有了去處的玫瑰有了存錢動力，她已經不是無家可歸的女人了，玫瑰抱着信，眼中閃着淚花。
其他人也很爲她高興，有根的樹苗無論去往何方都有歸宿，無根的浮萍只能在蕩在無法立足的河面。
娜娜是幸運的，玫瑰也即將是幸運的那個人。
而她們，出了銷金窩，就不知道去哪了。
她們羨慕妒忌，更多的是祝福。
還說如果某一天走投無路，能不能蹦向她。
玫瑰覺得，“只要願意工作，都可以，娜娜不會騙我，你也趁機會學學儀態唄，咱們私底下不能這麼妖嬈了，到了北辰，沒有銷金窩，從良了，就要有從良的樣子。”
“我受不了工作的苦，如果有爵爺願意帶我走，或者富商，就算一個殷實點的家庭也行。”
玫瑰經歷過生孩子的痛楚，也見過其他普通婦人是如何在丈夫臉色下過活的，看法不一樣，她還是希望自己能有一技之長。所以她打算接下來的時間，精進一下縫補技術，多看看打街上男女的穿着打扮。
說不定到了北辰，能成爲一個服裝設計師，她真的很喜歡香緣裡的衣服。
兩天後，大街小巷，甚至貧民窟，都知道拍賣行有乾飯人的畫展。
傳言乾飯人的畫作可以幫魔法師突破。
傳言乾飯人的畫能讓人心情愉快。
傳言泰勒伯爵和泰勒伯爵夫人那麼厲害，就是天天看乾飯人的畫。
這則傳言，用最快的速度達成街知巷聞。
女神統想都沒想過奧蘿拉利用傳言來達到目的，如果正經宣傳乾飯人的畫有什麼功效，別人都當你放屁。
神神秘秘的弄成傳言，那就不一樣了。
八卦嘛，誰不愛聽。
再誇大其詞都能聽進去。
還有泰勒夫妻的名人效應。
乾飯人的畫被人提起的次數多了，還真的有很多人去藏有乾飯人畫作的貴族哪裡求出售。
於是傳言又來了，說某某貴族爲了乾飯人的畫，願意出五百萬金司。
五千金司求畫很正常，五萬金司，也不離譜。
五百萬金司，貴族聽了咋舌，平民聽了只會覺得說謊，一個名不經傳的畫家，纔剛剛冒出頭，一幅話怎麼可能值那麼多錢。
越是傳得玄乎，越是引人好奇。
宣傳了一個星期，見火候差不多，拍賣方則表示，爲了各方能夠驗證乾飯人大師畫作不是炒作，這場畫展將免費舉行，屆時上午8點到下午四點，是貴族和富商的參觀時間。
下午四點半到晚上八點，是平民參觀時間，每半小時只能進一百人觀看，觀看時間到了，就要輪到下一批。可以重複每天排隊看，但一天最多隻能觀賞一次。
如此規矩。
有貴族不屑，不願相信荒謬的傳言，嚷嚷發誓，打死也不去看。還打賭，當天肯定門可羅雀。
嗯，第二天他自己打臉自己，無論好不好看，大家都去排隊看，他也不能落後，等他看過後，站在高處，鼻孔朝天，狠狠批判這位畫家。
畫展開放那天，拍賣行還擔心貴族會介意有平民參與，然而他們多想了，只要平民不與他們共處一室，他們根本不介意拍賣行做了什麼。
何況畫作要真有神奇功效，貴族買了回去，平民也會知道。
平民都知道了，其他地方的貴族不可能不知道，那畫作的價值就會更高，能賺錢，又能壯大名聲，有何不可。
一切往利益看，事情就變得理所當然。
畫展開始前，奧蘿拉去看過拍賣會的佈置，看畫作這麼掛在這，很容易遭到刮碰。
現在沒有監控鏡頭，即使對方故意的，也可以說是不小心的。如果對方是平民，連賠付都成問題。
基於這點，奧蘿拉拿來多塊玻璃，用玻璃將畫作與人隔開，畫作前半米拉了紅布帶。如此一來，就算有人故意想毀壞畫作，也要用力擊碎玻璃才能做到。
另外拍賣行那邊，因爲如往常那樣宣傳，便裝作不知道傳言的事情。
看到這麼多人排隊，他們才臨急調派人手維護外場。
展館打開前，負責人很緊張，這麼多人，他們拍賣行也頭一次。
第一批進入參觀的，都是些小貴族，時間太早了，在舞會玩嗨的大貴族都沒那麼早起牀。
半個小時後，小貴族們滿臉震撼地出拍賣行，有朋友看見他們那呆滯的模樣，紛紛笑話他們誇張。
“不是，我們……你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對，沒進去過不要嘲笑別人。”
“那些畫是真好看，而且我的魔力的確活躍了。”
“明天還來看嗎？我想來看，說不定多看看，能讓我們使用魔法更流暢。”
已經參觀過的人，都在興奮討論明天什麼時間來看，沒看的人，心癢癢，想快點輪到他。
眼看人數太多，都在投訴半小時等太久，拍賣行的人不得不調整時間，由限定參觀半小時，改成參觀十五分鐘，直接砍一半。
排前面的埋怨後面，排後面的還是不滿意，但拍賣行都讓步了，他們不好繼續大發牢騷。
每個剛開始一臉探究進入展會的人，出來都無法自拔地翹起脣角。
相對貴族熱愛藝術的態度，平民就顯得無所謂多了，他們連吃飽都成問題，如何有興趣去參與藝術鑑賞。
但再大老粗的人，架不住免費二字。
他們一生中，走進畫展會場的次數，可能僅此一次。
尤其婦人和兒童，她們不自覺嚮往貴族的生活。
進入畫展觀看一番，也算是一種別樣體驗。
所以晚上五點時，天已經快黑，仍然有平民帶着一家大小趕來。
他們剛下班，衣服還有往下掉的塵土，進入會場前，工作人員給他們一根雞毛撣子，讓他們稍微拍拍灰土。
如此做雖然有瞧不起的意思，但展會接下來一段時間，清潔人員都無法進入會場清潔，只能委屈一下平民拍掉灰土，從而不影響下一批人進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