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伊文斯進入‘數字意識’實驗室的當天。
在世界另一頭的張揚，也再一次會見了梵蒂岡的特使。
雖然第一次雙方的會面不說是毫無結果嘛，也只能說是雞同鴨講。
但是梵蒂岡作爲一個獨特的國家，在經歷過意大利統一戰爭之後，教皇被意大利困在梵蒂岡裡經歷了五十年的“梵蒂岡之囚”後。
梵蒂岡裡的教皇們就已經明白時代變了，過去的那一套現在不好用了。
現在的教皇別說再像是當年那樣號召十字軍東征了，手裡甚至連一個師都沒有。
就連曾經兇悍無比曾經以一敵四十，死戰不退的瑞士傭兵們現在也成了儀仗隊。
可以說是西望聖軍又一年，聖軍不剩一個連。
不過手裡沒有軍隊也不要緊。
就像是意大利首輔羅馬之後，也不敢進攻教皇所在的梵蒂岡，甚至連圍城最基本的斷水斷糧這種事情都不敢做，反而害怕教皇在梵蒂岡裡餓死一樣。
作爲土地面積只有0.44平方公里的天國王朝，想要靠種田來重現教皇國的威名多少是有點難度。
所以有着特殊地位的梵蒂岡，將自己的一切技能都點在外交上。
而搞外交嘛……有時候別說是熱臉貼冷屁股了。
就算是貼上去之後，對方放了個屁都要用臉把別人的屁股給焐熱了。
於是這幾個月來，梵蒂岡特使一直有事沒事就來拜訪張揚。
有時候是以梵蒂岡特使的身份前來，有時候是以私人身份前來。
張揚要沒空，那麼梵蒂岡特使就表示一下遺憾。
張揚要有空，那麼不管張揚聊什麼，梵蒂岡特使都順着話往下聊。
張揚說無神論，梵蒂岡特使聊解放神學。
張揚說修女們待遇有問題，梵蒂岡特使說那羣蟲豸早就該治治了。
總之就這麼一來二去的，張揚與這位梵蒂岡特使之間的私人關係就變得十分友善。
甚至那位梵蒂岡特使還約了張揚有空去他在德州的牧場騎馬打獵。
於是在如此友善的關係之下，張揚給梵蒂岡特使試用一下意識通訊裝置。
讓這些居然信兩年前故事書的土老帽，感受一下科技的力量也很正常吧。
於是張揚將梵蒂岡特使帶到了張揚自己特製的一臺思維通訊裝置旁。
當梵蒂岡特使戴上了通訊裝置之後。
張揚便直接了當的詢問‘梵蒂岡對於三體入侵的事情知道多少？’
在得到了梵蒂岡特使‘我們只知道四百年後會有入侵’的答覆之後。
張揚先提醒梵蒂岡特使等一下維持住表情，如果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假裝我說了一個笑話，笑一笑。
將這個念頭傳遞給梵蒂岡特使的同時，張揚臉上的表情也突然變得眉飛色舞起來，彷彿剛剛在腦子裡說了什麼笑話一樣。
梵蒂岡的特使也非常配合地發出了爽朗的笑容。
就在梵蒂岡特使發出這個爽朗笑容之時，張揚突然在意識中詢問。
‘你是ETO成員對吧，一直以來接近我就是爲了讓我相信你，畢竟地球人的思維是不透明的。’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讓梵蒂岡特使愣住了，一瞬間張揚從他的思維波動中感受到了錯愕與慌亂。
不會錯了，這個傢伙是個ETO，還是個該死的降臨派！
下一秒，張揚從自己的椅子上暴起，一拳打在了梵蒂岡特使的臉上。
將他打倒在了地上，同時絲毫不給他反抗的機會直接將他死死地按在地上的同時，大聲呼叫自己的安保小組前來支援。
很快今天輪班的警衛，便衝進來掏出紮帶將梵蒂岡特使控制了起來。
“爲什麼？你爲什麼會懷疑我？我是什麼地方露出的破綻？”
被張揚的一擊鐵拳打的暈頭轉向的梵蒂岡特使，直到被警衛架起來的時候，才暈乎乎地看着面前的張揚。
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
張揚看着這個曾經的朋友鼻腔中流出的血液逐漸染紅他的衣襟，但是他對此卻毫不在意只是看着自己想要自己給他一個解釋。
張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你的表演天衣無縫，我只是在最後關頭詐你一下，沒想到你這就露出了馬腳’。
而是嘆了一口氣之後，也沒有他爲什麼會選擇成爲一個ETO，便揮了揮手讓安保人員直接將他帶走。
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纔是。
在安保人員將梵蒂岡特使帶走之後，張揚扶起了之前梵蒂岡特使坐着的椅子。
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對面空無一人的椅子一言不發。
腦海中在覆盤自己這段時間行動的張揚，發現自己現在似乎已經陷入了一個非常尷尬的局面。
自己有辦法搞定那兩顆煩人的智子，但是需要帝皇爲自己送來一些技術人員提供支持。
但是自己不搞定那兩顆煩人的智子，自己就沒有辦法與梵蒂岡這種大型宗教機構達成共識。
不要讓敵人知道你的真實目的，這是張揚在流浪地球世界戰鬥時所學的第一課。
學費狠昂貴，印象也很深刻。
所以張揚寧願慢一些，也要更加絲滑地與梵蒂岡搭上關係。
但是從現在看來，自己這幾個月的工作算是白費了。
沒想到天國王朝中也會有叛徒。
越是思考，張揚便越是覺得有些煩躁。
不過這些煩躁張揚卻一點沒有表現在自己的表情與動作上。
鬼知道在智子的另一邊，是不是有着一整個三體人的部門在研究自己的一舉一動。
所以越是遇到問題，越是不能慌亂。
自己越淡定，三體人越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自己就有着越強的威懾性。
就像是核彈只有在發射架上纔是最恐怖的一樣，只要三體人摸不透自己手裡還有什麼牌。
這局遊戲就還能夠進行得下去。
又盯着地板上的血跡看了看後，張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走到套間的廚房裡，從冰箱裡掏出一塊牛肉和黃油，又拿出了一個平底鍋準備開始煎牛排。
現在給帝皇他老人家弄出足夠的信徒，給帝皇爺亮一個足夠清晰的誘導這件事。
看來只能期待那些拯救派們所做的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