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是誰,就單看那條圍在頭上的粉色毛巾竇筆就知道是誰了。
何況,還有那麼遠距離打碎玻璃的技能。
一定是單梨花!
竇筆納悶,她怎麼找到這兒的?
追出去沒多遠,也就是剛剛到後山山腳下,單梨花正趴在一棵大楊樹上,嗚嗚哭着。
竇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單梨花瞬間停止了哭聲,擡頭一看是竇筆,馬上又趴下去繼續哭着。
竇筆沒辦法,過去從後面把她抱住,想利用自己溫暖的擁抱緩解一下她現在憤怒委屈的情緒。不過,讓竇筆意外的一幕發生了。單梨花竟然轉過身,狠狠地推開竇筆,疾步往前走去,邊走邊抹着眼淚。
單梨花的力氣很大,竇筆是知道的,不過這一次推竇筆,可能是正在氣頭上用的力氣更大,竇筆又沒什麼防備,一下子把竇筆推坐到地上。
竇筆氣憤地站起身,對着單梨花的背影吼道,“你TM瘋了嗎?”
單梨花聽竇筆在後面吼自己,也猛然轉過身。
“是,我瘋了!我要瘋了!我真的想就這麼瘋了!”
每一個字都是嘶吼出來的,而且是搖晃着腦袋,顫抖着身體。竇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單梨花,也從未想過單梨花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面。
“你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竇筆質問道。
“我什麼也不想……我只是覺得,我活着沒什麼意思了……”這句話,單梨花又一下子把語調降下來,降得很低,語氣中充滿了失落和絕望。
竇筆儘管對剛剛她那麼大力氣推自己有些生氣,但看着她現在的樣子,心裡還真的不是滋味。
慢慢走過去,離單梨花近了些。單梨花滿臉的眼淚,和凌亂的頭髮混雜在一起,非常狼狽,真的就跟瘋了一樣。
“你不是說過,不干涉我的任何事,不管我幹什麼,想幹什麼嗎?現在怎麼了?難道說過的話都不算數了?……”
竇筆兀自說着,單梨花並沒有表情,只是始終在嗚嗚嗚地哭,眼淚像洪水一樣,噴涌在標緻的小臉蛋上。
竇筆見她沒有反應,繼續說道,“難道你說的話都不是真心的?你說過,你只是想當一個奴家,這輩子專心服侍我,難道這話都是假的?你給我帶來的輕鬆和愉悅,是不是都需要我付出代價啊?……我還能繼續相信你,繼續陪着你嗎?”
聽着竇比的話,單梨花漸漸停止了哭聲,開始間隔着抽泣,慢慢低下了頭。
竇筆知道,這些話肯定讓她受觸動了,也知道是到了展示自己收放自如的時候了。
竇筆故意嘆了口氣,便轉身往回走了,一副不再搭理單梨花的架勢。沒走出去兩步,後面的單梨花忽然衝了過來,從後面猛地抱住竇筆的腰,抱得死死的,竇筆差點兒都喘不過氣了。
單梨花哭着說道,“筆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了!我之前說的都是真心的,我永遠做你的奴,一輩子做你的奴,你別走!……要是你不陪我,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筆哥……”
竇筆用手掰開單梨花摟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實在是太緊了。
然後,轉過身,幫單梨花輕輕抹去眼淚,在單梨花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把單梨花摟在懷裡。
“傻瓜!我怎麼會走,我這輩子都會陪着你!”
單梨花趴在竇筆的胸口,“筆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可是,我當時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氣得不行。就拿彈弓……”
“我知道,別說了。我先回去處理一下,晚上再去找你,好嗎?”竇筆趴在單梨花的耳邊,說道。
單梨花從竇筆的胸前起來,看着竇筆,抿着小嘴,忽閃着長睫毛,點點頭,然後便轉身走了。
看着單梨花放到路邊的長筐,竇筆明白了。單梨花肯定是在這個山上割草,回去餵羊的。自己剛剛高喊的時候,她正好在山上。然後聽見自己喊的話,便跟着自己過來了。
竇筆有些後悔,自己沒事兒瞎喊什麼。不過,還是先回去吧,那邊還有個祖宗等着安撫呢。
回到米家,米筱正坐在院子中的長椅上,等竇筆回來。
“小米妹妹,那個女人你不認識,也是村裡的,外邊嫁進來的。她其實挺可憐的。嫁進來沒幾天老公就死了,然後老公公和老婆婆就覺得是她“方”(掃把星)的,是她把他們的兒子給剋死了。就總虐待她,這兩年她總犯病。犯病的症狀也挺有意思,看見青年男女在一起甜蜜,她就去破壞……”
米筱聽着聽着,眼睛都溼潤了,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那個……這個玻璃打碎的事兒,咱倆一定要保密哦。就說是我不小心打碎的。要不,我媽非得沒完沒了。”米筱說道。
“別了,就說是我打碎的得了!你媽也不能把我怎地。”
“不用了,說是我打碎的肯定沒問題。我媽肯定不會說我的!”
竇筆點點頭,摸着米筱的頭說道,“小米妹妹,你真是太善良了!”
摸着摸着,米筱竟然靠了過來,枕到了竇筆的肩膀上。竇筆摟也不是,不摟也不是,手就那麼放着,一動也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