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又哪有壞人會把壞字寫在臉上?
“叮鈴鈴!叮鈴鈴!”
纔剛剛走出醫院,青山秀信的電話就響了,他走到一旁接通,“說。”
“警視正,那個工人的身份已經確定了,只是我們的人趕到他家時發現正在舉行葬禮,這才得知他兩天前就跳樓自殺了。”中村真一語氣低沉的彙報道,藏人頭的工人已經死了那目前查到的最關鍵的線索也就斷了。
“八嘎!”青山秀信也忍不住罵了一句,看了眼漸行漸遠的探視團,來不及多說什麼,“對工人家裡進行詳細搜查,有發現報告我,就這樣。”
話音落下後掛斷電話跟了上去。
“什麼事?”注意到他臉色不好看的藤本貴榮特意落後等他,詢問道。
青山秀信低聲向他解釋了一遍。
藤本貴榮聽完也有些遺憾,但還是安慰了一句,“至少在你來之前案子沒取得過如此重大的進展,我相信你肯定能抓住兇手,不急於一時。”
青山秀信微微鞠躬,沒有多言。
探視團從醫院離開後直接就去了一傢俬人會所吃晚飯,從進門開始沿途上都是身姿妙曼,容貌靚麗的女服務員,除了他們外也沒有別的客人。
會所經理親自接待,領着一行人進了一個裝修典雅的大包間,裡面溫暖如春,貼着牆站着一圈身穿和服的服務員,一對一伺候,待衆人落座後就捧着熱毛巾上去供他們擦臉擦手。
“今天諸君都幸苦了,這餐由我買單,千萬不要客氣。”宮下廣克話音落下,擦完臉後就隨手將毛巾遞還給服務員,吩咐道:“開始上菜吧。”
“嗨!我現在就去通知廚房!”風韻猶存的女經理連忙便轉身去安排。
在等上菜的時間裡,自然不能是枯燥無味的,包間兩頭的樟子門被緩緩拉開,露出兩羣同樣打扮的舞女隨着音樂扭動身姿,跳起了舞蹈助興。
她們穿着薄款和服,身體被裹得嚴嚴實實,偶爾墊腳時能看見一截白皙的小腿,除此外看不見任何部位。
但她們的身材卻很好,哪怕是和服也掩蓋不住誘人的弧度,越是裹着不露出來越人心癢癢想要一探究竟。
不過在場的都是體面人,哪怕心裡火急火的燎恨不得撲過去將那些舞女壓在地上瘋狂輸出,但臉上也只是帶着淡笑一副純粹欣賞舞蹈的模樣。
“青山警視正,這是獨具我們北海道風味的迎賓舞,專用於歡迎遠道而來的貴客,歡迎你入職北海道警察本部。”宮下廣克態度和藹的說道。
在座的有些人不知道青山秀信的背景,還以爲他只是單純因爲名氣大才被市長另眼相看,不禁有些嫉妒。
現實有時就是這麼可笑,一個人如果因爲本事被人看重,並不會讓其他人服氣,反而是他若因爲背景被人看重的話,其他人會覺得理所當然。
青山秀信誠惶誠恐的起身,對宮下廣克鞠了一躬,“多謝市長大人。”
“畢竟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平成第一神探啊,值得這般待遇。”宮下廣克哈哈一笑,言下之意是我可不是因爲你幹爺爺才這麼對你,而是因爲你自己的本事纔看重你,他知道年輕人就吃這套,就喜歡來自別人的認同。
青山秀信也知道這點,所以如他所願演出了一副激動的模樣,“都是別人擡舉的虛名而已,可既然市長大人認可秀信,那在下就必定會幹出一番事業,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好好好,那我可就拭目以待。”
很快一道道名貴食材製作的精美菜品被端了上來,還有好酒與好茶。
“諸君請用酒菜,請。”
“市長大人先請。”
大家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只聊風月,不說正事,氣氛其樂融融,酒到酣時還有人不顧身份起身加入那些舞女一起跳舞,引得衆人捧腹大笑。
至於醫院裡那些傷者,停屍間裡那些死者,早就被忘到了九霄雲外。
青山秀信帶着滿身酒氣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送他回來的是宮下廣克的司機,這種待遇,今夜之後不知道青山秀信幹爺爺是誰的也得懷疑他和宮下廣克間是不是有親戚關係。
“麻煩伱了,請務必替我謝謝市長大人。”青山秀信對着司機說道。
“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司機鞠了一躬,說道:“我就先告辭了。”
青山秀信點點頭,隨後打了個哈欠向家門走去,執勤的保鏢上前接過他的公文包,提前幫他摁下了門鈴。
“先生,今晚有客人來訪,正在裡面等您,是兩個人,一男一女。”
青山秀信聞言頓時眉頭一挑。
就在此時門開了,嗅着撲面而來的酒氣,青山晴子目露擔憂,連忙伸手攙扶青山秀信,“今晚喝了很多?”
“我沒事,有客人來?”青山秀信搖了搖頭示意不用扶,看着她問道。
青山晴子接過保鏢手裡的公文包點了點頭,“嗯,是兩個記者拜訪。”
青山秀信帶着好奇心走進客廳。
“青山警視正!”已經提前站起來等候的涼介和千代連忙齊刷刷鞠躬。
因爲屋裡很暖和的原因,還穿着外套的話有些熱,兩人都脫了,只穿着件高領毛衣的橋本千代頗爲性感。
天藍色牛仔褲緊緊貼着挺翹的臀部和豐腴的大腿,勾勒出美腿誘人的線條,肥而不膩,讓人格外有食慾。
“不必多禮。”青山秀信擺了擺手走過去坐下,“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警視正,我們來是想向您舉報市政廳的官員和警方勾結,謊報昨夜踩踏事故中的死亡人數,且還威逼受害者家屬。”涼介一臉憤慨的說道。
橋本千代繃着小臉補充道:“他們爲了不走漏風聲,喪心病狂的不準受害者家屬領走死難者屍體,並且私自燒燬屍體,還強迫受害者家屬只准在一個月後用其他藉口舉行葬禮。”
“啊!”青山晴子驚呼一聲,義憤填膺的說道:“他們怎麼能這麼壞!”
“還有這種事?”青山秀信頓時臉色一變,坐直了身體,肅然的看着兩人問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們願意爲所說的話負責嗎?有什麼證據?”
草,警察本部這幫蠢貨,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幸好自己名聲不錯,讓這兩個天真的蠢蛋找到了自己頭上。
否則的話指不定又會節外生枝。
“我們願意!我們保證自己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兩人毫不猶豫的異口同聲答道,緊接着橋本千代又說道:“我們聯繫到了一位不畏強權願意出面揭露事實的受害者家屬,他手中還有警方給的20萬美金爲證。”
“他叫什麼?”青山秀信問道。
涼介答道:“是村西先生,我不知道他名字,但他在昨夜踩踏事故中死亡的兒子叫村西透,是我同事。”
“好,我知道了。”青山秀信面色嚴肅的點點頭,對兩人說道:“你們找到我算是找對人了,不過這件事非同一般,我得先調查一番,留一張名片給我,需要你們配合的時候再聯繫你們,爲了你們的安全考慮,這事千萬不要告訴別人,誰的話都別信。”
“嗨!青山警視正您放心,我們只相信您!”橋本千代抿着嘴說道。
涼介則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上。
青山秀信接過後給了一張他們自己的名片,“你們有什麼事也可以打我的電話,好了,感謝你們對我的信任,時間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嗨!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涼介和千代對視一眼,起身鞠躬後離開。
“請慢走啊,路上小心。”青山晴子將兩人送出去,關上門後折返回來氣鼓鼓的說道:“秀信,這些官僚也太過分了吧,你一定要揭穿他們!”
“大嫂,你啊,還是太單純,太善良了。”青山秀信嘆了口氣,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摸着她頗具規模的良心說道:“你怎麼能保證那兩個記者說的話就是真的?我初來乍到,不排除有人想趁我不瞭解情況利用我。”
“啊!”青山晴子一驚,輕咬着紅脣說道:“我看她們也不像是壞人。”
“世上又哪有壞人會把壞字寫在臉上的?”青山秀信無奈一笑說道。
這句話他可是非常有資格說的。
隨後在其小嘴上啄了一口,曖昧一笑,“好了,大嫂,你先去樓上洗乾淨等我,我打幾個電話,這件事如果是真的,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嗯嗯。”青山晴子臉一紅,嬌羞的點點頭,從他懷裡出去,胡亂合攏被扯開的衣襟,低着頭匆匆上樓去。
大嫂走後,青山秀信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抓起電話打給中村真一。
“你現在帶兩個人去,然後……”
隨後又給藤本貴榮打了一個,將剛剛兩個記者找上自己的事說了遍。
“這個蠢貨!”藤本貴榮罵了辦事不力的災難對策官一句,接着深吸一口氣說道:“那兩個記者我處理好。”
“還是我來吧,我只是想告訴您一聲而已。”青山秀信淡然說道,剛剛都已經順便吩咐中村真一去辦了。
他對那個短髮女記者挺感興趣。
想試試對方的斤兩和深淺。
藤本貴榮:“那麻煩青山君了。”
“再怎麼說我也是本部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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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個小時後,中村真一親自帶着兩名警察摁響了村西家的門鈴。
“叮鈴鈴!叮鈴鈴!”
“請問是什麼人?有什麼事?”
“警察!開門!再不開的話我們就破門了!”中村真一厲聲威脅道。
裡面的村西夫婦嚇得臉色發白。
磨磨蹭蹭好一會兒才把門打開。
門剛開一條縫,中村真一就衝進去一把揪住村西先生的衣領將他給摁在牆上,惡狠狠的說道:“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之前收了錢答應得好好的不亂說話,結果今天下午安排了兩個人一試探就試探出來了。”
村西夫婦聞言是又驚又怒,完全沒想到那兩個記者竟然是警方安排來的,同時有些悲涼,畢竟他們是真被那兩人的義正言辭喚醒了心中正義。
結果現在卻知道那兩個人就是來試探他們的,還一轉眼就賣了他們。
內心深處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
“今晚只是一次警告,要是再不老實的話,我讓你兒子就算死了都身敗名裂!”中村真一毫無心理負擔的欺負着老頭,冷笑一聲,“你不會真以爲你兒子是那種爲了真相不顧一切的良心記者吧?他就是個滿心私慾的敗類,沒少受賄和編假新聞,這些我們都有證據,信不信把曝光出去?”
“不要!不要!求求你千萬不要這麼做,我錯了,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啊!嗚嗚嗚嗚,他都已經死了,求求你們放過他!”村西先生頓時崩潰,爲了兒子的身後名抓着中村真一的手苦苦哀求,“我絕對不會再亂說話,我發誓我真的不會!以我父親一名二戰老兵的名譽做擔保!”
“那就看你們的表現了,別再讓我再帶人來找你,老東西。”中村真一鬆開村西先生,頭也不回的離去。
身後,門依舊敞開着,村西夫婦兩人緩緩坐在了玄關的地上,緊緊的抱在一起嗚嗚哭泣,顯得格外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