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回去吃飽喝足後,氣色也好了很多,她趕緊草草梳洗了一下,便和朱天保直奔凌霄寶殿。花神走到玉帝面前,三言兩語就把來意說了。“花神,你偷偷返回天庭就是爲了那五色石的下落?”玉帝心中着實掛念着這個妹妹,可是此刻看她沒有半點回家的意思,感到有些失望,“五色石我聽說過,但是朕也不知道流落在何方。”
“算我求你了還不行嗎,我要個裝淨土的瓶子,這不過分吧。”
“朕也是有心無力,花神,這段時間想必你也知道了取得淨土真水困難重重,並非兒戲,朕勸你還是返回天庭做你的仙子,不要再理會人間的事情了。”
花神生氣地說道:“說來說去你根本就是故意爲難我。”
“我好心勸你,怎麼是爲難你呢?”
花神決絕地說道:“我知道你,還有你們,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話。我告訴你們,我不在人間種滿鮮花,我死也不迴天庭。”玉帝怒不可遏道:“放肆!”
“你們沒一個心眼好的,你們都給我小心點,我早晚燒光你們的神仙窩。”
“你……”玉帝猛地拍了一下桌案,花神氣急敗壞地地瞪了他一眼,拔腳拂袖而去。朱天保看到這一幕乾笑一聲說道:“額......我去看看!”玉帝點頭示意。
花神氣呼呼地走到南天門,她一刻也不想在天庭待了,四個仙女只好把花神送到南天門,七姑娘戀戀不捨地說道:“花神姑姑,你真的要回去了?”
“走了走了,你們也別送了,回去吧。”大姑娘說道:“可是沒找到五色石,你回去又有什麼用呢?”這時朱天保趕了過來,只聽花神說道:“總之這裡我一刻也待不下了,朱天保,用法術送我下去吧,還愣着幹什麼,快點啊。”花神煩躁不安地急着要走,朱天保無奈只好作法帶花神返回人間。
句芒一大早就走出房間,沿着東嶽的林中小徑獨自走着,他走走停停,心神不寧地望着樹枝上鳴叫的小鳥。句芒生性沉默寡言,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發愁不知如何與仙人們交往,心裡一肚子話不知和誰說。五姑娘遠遠看見句芒獨自在那裡悶悶不樂,好奇地走了過去,開口問道:“句芒,你怎麼躲這裡了?這一天都沒怎麼見你說話。”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誰欺負你了?花姐不在,我替你出氣。”
句芒搖搖頭,說道:“沒想到你們都是天上的仙子,我一個凡人怎麼能跟你們交往呢。”
“你想哪去了,凡人怎麼了?凡人就不能跟仙人交朋友?你看神農,不跟你一樣都是凡人嗎?你的心裡在作怪,誰也幫不了你。”
“你們真的能跟凡人交朋友?”
“就憑你能回來幫忙,你早就是我們自己人了。”
句芒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這會兒,花神氣鼓鼓地返回東嶽住處,朱天保其後跟着,土地和女魃及衆仙正聚在花神這裡等候花神和朱天保回來,大家見花神從門口進來,忙迎上去連忙詢問結果,花神一屁股坐下了,直嚷嚷道:“誰都別理我,煩着呢。太白金星,太上老君,沒一個好東西,都在看我的笑話。還有玉帝,什麼兄妹,我沒有這樣的哥哥!”這時朱天保走了進來,花神又把氣撒在了他的身上:“我說你法力那麼高,玉帝又讓你三分,你怎麼不幫我說話啊?”朱天保知道,花神在氣頭上,要是跟她吵,那可真沒完沒了了,索性搖搖頭不說話。二姑娘和六姑娘見花神連玉帝也罵上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你們以爲沒有你們我就拿不到淨土?做夢!你們的東西我都不要,一樣不要……”花神花神見朱天保沒吭聲,就邊說邊把身上衆仙贈送的法寶拿出來,胡亂摔了一地,土地嚇得東躲西藏,誠惶誠恐道:“仙子息怒,這可都是仙家的寶貝。”“什麼寶貝?沒一樣能用的,都扔了,全都扔了!”盛怒之下的花神把上古之瓶也掏出來摔在地上,上古之瓶在地上叮噹顛了幾下,就停在了地上。“這是什麼東西?”女魃吃驚地看着土地問道。土地從地上撿起瓶子說道:“非金非木,更不是人間的石料。”花神愣住了,衆人把眼光都投向了上古之瓶。花神出神地看着瓶子,隱約地,瓶子射出了斑斕多姿的微光,花神大吃一驚,難道是……花神一下興奮起來,二話沒說,徑直走了出去,女魃和朱天保等人也跟了出來,往山頂走去。幾個時辰後,花神一行又來到那塊青石旁,花神小心翼翼地把一小撮淨土裝進上古之瓶。大家緊張地看着瓶子,淨土果然沒有再灑出來,衆人立刻歡呼起來。
回到房間後,女魃欣喜地說道:“果然是五色石做成的瓶子。”五姑娘也說道:“花姐,這個瓶子怎麼一直在你身上?你從哪得來的?”花神得意地說道:“沒想到東海龍王那還真有寶貝,隨便拿個瓶子就有大用場,有機會還得去轉轉。”二姑娘圍上來仔打量着說道:“這個就是東海龍王丟的那個上古之瓶?”花神不悅地說道:“什麼叫他丟的?本仙子要辦大事,徵用了。”朱天保搖着頭笑道:“歪打正着!”神農也在旁笑了笑。女魃也爲花神感到高興,說道:“有此寶瓶,妹妹以後再也不用發愁了。看來妹妹真的是吉人天相啊。”花神此刻卻有些不捨,說道:“女魃姐姐,我們……”“我知道你們事情重要,我也不留你們了。有時間記得來東嶽看看我啊......”
自花神一行人走後,杜康一直惦念着她們,不知她們到了東嶽沒有?一路是否安全,還有花神建議用糧食來代替果子進行釀造的事,這一切令他牽腸掛肚。
杜康釀造坊裡,巨大的竈臺用石頭砌成。這會兒,杜康蹲在兩三米深的竈旁,專心致志地嘗試着用谷芽釀造出佳釀,爐膛裡木頭疙瘩燃燒着,發出呼呼聲響。火光映射着杜康汗涔涔的臉,他用手蘸了蘸經過高溫發酵的醇液,品了品,一時間眉開眼笑,興奮地叫道:“成功了!成功了!我成功了!”杜康一邊嚷一邊抱着一罈子用谷芽釀造出來的醇液,興沖沖跑進裡屋。寶娘放下疊好的衣服,回頭說:“你成功什麼了?”“你先聞聞。”杜康把酒罈送遞過去。寶娘一聞,喜笑顏開道:“真香啊!”杜康又開心地說道:“你再嚐嚐。”寶娘用手蘸了點清透的白酒放進口裡,細細一嘗,高興地叫道:“哎呀,比果釀還好喝!”杜康興奮地說道:“花姐的主意還真不錯!這下來我們這裡的客人就會更多了。”寶娘急不可待地說道:“客人要喝這個新東西,你得讓他們拿更多的東西來換。”
“差不多就得了。”
寶娘瞪着他說道:“不行,這個可是用糧食釀造的,成本得多高啊!”“好好好,依你依你。”杜康立刻把罈子放到門口木板上,清香的酒香一下子就飄到了大街上,瀰漫了上空。路人十分奇怪,紛紛駐足,朝四處張望道:“什麼東西啊?怎麼這麼香啊?”杜康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臉,不一會兒,一過路的壯漢走到木板旁,問道:“杜族長,這香味是從你這罈子裡傳出來的吧?”
“正是!”
大家都圍了上來,壯漢又問道:“這裡面是不是新釀的果釀啊?”杜康笑着回答:“不是果釀,這可是用糧食釀的。”
“呀,這可稀罕了。”
“是啊,杜族長,這東西叫什麼名字啊?”鄉親們紛紛議論起來。
“這……我也沒想好呢。”
寶娘走過來,不耐煩的說道:“喂喂喂,你們有東西換嗎?別老站在這兒白聞這香味。”“你怎麼說話呢!”杜康板着臉,責問寶娘。人羣裡有人問道:“那這東西怎麼換呢?”寶娘獅子大開口:“一張獸皮一碗,十張獸皮一罈。”
“啊!太黑了!”
“不不……”杜康正要開口,就被寶娘推到一旁,對衆人說道:“換得起就喝,換不起就走人吧!”無奈,衆人散去!杜康拉了拉寶娘,說道:“你這要求也太高了,尋常人怎麼換得起啊!”
“這可是用糧食釀造的,這價自然不能低了。他們喝不起,自有喝得起的人。”二人說話間,趙玄朗黯然神傷地走了進來,自六姑娘走後,趙玄朗就失魂落魄地害起了相思病。寶娘見是趙玄朗,就小聲的對杜康說道:“喝得起的人來了。”寶娘立刻迎上去,高興地推銷道:“趙公子啊,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們剛釀好了一種新東西,比果釀好喝十倍,你要不嚐嚐?”趙玄朗不吱聲,點點頭。“不過……這東西可是糧食釀造的,這交換的東西……”寶娘讓趙玄朗自己去悟。趙玄朗急忙從腰間拿出一塊小玉器,放在桌上,說道:“我趙家最不缺的就是貴重的東西。”寶娘立刻收起玉器,歡天喜地地說道:“趙公子稍坐啊!”杜康給趙玄朗倒了半碗酒,然後說道:“趙公子,這東西可不比果釀,你少喝點兒。”趙玄朗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正想一醉方休呢!”說完端起酒碗,悶悶不樂地喝起來。
突然從外面聽見一陣喊門聲,寶娘剛想出去看看,花神她們就已經進了門:“我們回來了!”趙玄朗和寶娘又驚又喜,他們看着風塵僕僕的幾位仙人,高興地說道:“我的老天,你們終於回來了。”花神笑着對寶娘說道:“寶娘,是不是想我了?”“想,我每天做夢都想……六姑娘,你又漂亮了……”寶娘目不轉睛地看着六姑娘,六姑娘羞澀地一笑,叫道:“寶娘,杜大哥,趙公子……”趙玄朗目不轉睛地看着六姑娘,頓時感覺掉進蜜罐裡一般,他激動地說道:“六姑娘,近來可好?”六姑娘點點頭。這時,杜康興高采烈抱着一罈子酒走到花神面前道:“花姐,我聽了你的主意,用糧食釀造出這醇液來,你嚐嚐。”花神用手指沾了沾,說道:“來,我嚐嚐。嗯,真香,和我們天……和我們部落的一樣香!”三位仙女也嚐了嚐,然後交頭接耳小聲說道:“是和天上的瓊漿玉液一個味道啊!”神農也忍不住嚐了嚐,高興地說道:“嗯,想不到糧食還能釀成這等美味。”杜康望着花神說道:“花姐,這東西還沒有名字,我們也不知該怎麼叫它,不如你給它起個名字吧!”寶娘說道:“對對,是得起個名字。”
花神陷入沉思,這時,朱天保也喝了一口,驚道:“好酒,好久沒和這樣的好酒,雖然比我們那的度數低,但確實不錯!”花神聽到後問道:“酒?難道你們那也有?”朱天保回道:“有,可比這烈多了!”杜康思忖了一會兒,覺得不錯,便十分高興地說道:“酒……嗯,挺好聽的,就這麼定了。我一會兒請大家喝......酒!”仙女們齊聲說道:“好啊!好啊!”大家坐下來,一會兒,寶娘問花神:“你們的事情都辦完了?可要在我這裡多住幾天啊。”花神說道:“那自然,我們要在這裡多住幾天......這次差點栽了個大跟頭,幸虧有了這個寶瓶。”花神得意地拿出上古之瓶炫耀、寶娘一聽,兩眼就放光,心想,要是給我就好了,寶娘急不可耐的問道:“這是個什麼寶貝?”五姑娘說道:“說了你也不知道。這可是花姐手裡最好的寶貝了。”
這時,一直在屋外偷窺的趙管家偷偷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大家都沉浸在相聚的喜悅中,誰也沒發現他,更沒發現他偷偷攜走了上古之瓶。仙女們的到來讓趙玄朗和杜康夫婦倆喜出望外,兩人麻利地炒了幾盤下酒菜後,寶娘把兩盤野菜和玉米端上桌,又給大家倒上酒,道:“來來,大家共飲一碗!”花神一行圍着桌子坐下,花神高興地說道:“來來來,喝!”六姑娘說道:“花姐,可別喝醉了。”
“醉不了,放心,喝!”
衆人一起喝了一碗,紛紛讚道:“真香啊!”趙玄朗看着桌上少得可憐的食物,對寶娘說道:“今天我給花姐他們接風,怎麼這麼寒酸?”杜康正想說什麼,卻被寶娘搶先了,說道:“趙公子,你是大戶人家,當然不知道我們小族的困難,我們還得留着吃的過冬呢。”“真是小氣,趕快把你府上的好東西都拿出來,我三倍還你就是了。”趙玄朗說完,溫柔地看了一眼六姑娘,只要能向六姑娘表達自己的心意,趙玄朗願意抓住一切機會。“不用……”杜康望着趙玄朗說話,可又被寶娘給打斷了:“馬上,馬上就來。三倍,今天又賺了。”寶娘進屋把幹野雞肉和乾魚等上品炒好了端上桌。花神舉起杯說道:“今天趙公子做東,大家喝個痛快!來!”趙玄朗站起身對着六丫頭說道:“六姑娘,我……我敬你一杯。”六姑娘紅着臉看着他,婉言謝絕道:“趙公子,我不會飲酒。”五姑娘趕忙解圍道:“趙公子,我替六妹喝了這杯。”趙玄朗說道“無妨,隨意!”朱天保也說道:“好,來這兒的時間也不短了,好久沒這樣暢飲了,今夜,不醉不休......”
傍晚時分,趙管家把從杜府瞭解到的情況全部向趙父彙報了,並把偷來的上古之瓶遞給趙父。趙父早就察覺到自己的兒子最近魂不守舍,一直派趙管家暗中觀察,他細細端詳着這看起來極其普通的石頭瓶子,疑惑地說道:“寶物?那羣外族女子到底是什麼來頭?”趙父心裡暗暗猜測,決心查個水落石出。正在這時,他聽見有人敲了敲門,趙父趕忙把瓶子收好,吩咐趙管家開門去。杜康扶着醉醺醺的趙玄朗走了進來,杜康對趙管家說道:“公子有點喝多了,我送他回來。”“多謝杜族長!公子,你怎麼喝成這樣了?多謝,多謝……”趙管家做賊心虛,眼睛不停地觀察着杜康的反應。見杜康神色並無異樣,他才放心地扶着跌跌撞撞的趙玄朗往裡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