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茉莉正瞑思苦想着,突然響起的電話聲嚇了她一跳,一看名字是薛婉寧。
“婉寧啊,這麼晚還沒睡呀。”鄭茉莉假裝打了個呵欠問。
薛婉寧在電話那頭笑道:“你睡了麼?你還真是好心態,這樣都睡得着啊。”
“怎麼啦?”
“以深這兩天沒去找你吧!”
“.”鄭茉莉不語,薛婉寧是不是安排人一直盯着他們呢?
“以深也沒有回雲家住,你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嗎?”薛婉寧還在笑,但聲音有些刺耳。
“在哪裡?”腦子裡迅速閃過了一個她不願見到的情景,鄭茉莉只能強制鎮定地問。
“他現在就在你的好妹妹鄭佟瑤家裡,已經上去很久咯,今晚看來是不會離開的了。”
“他們怎麼能這樣,你不是說警告過那個賤人了嗎?她怎麼還敢!”
“所以說人家膽子比你大啊,你大老遠跑過來都不行動,我現在還真的不看好你了。”
鄭茉莉氣結:“你別這樣看戲行不行?”
“沒辦法啊,我反正已經放棄了,隨便他們怎麼樣了,以深要是不喜歡你了,你也乾脆回美國算了,不是還有個鬼佬在等着麼,你反正是有退路的,也沒什麼好怕的,頂多是輸一口氣而已。”薛婉寧以退爲進,但語氣裡分明帶着淡淡的嘲諷。
“我知道了,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鄭茉莉實在無話可說,只能掛了電話,但今晚她註定是徹夜難眠的了。
雲以深早上六點起牀離開時,童瑤還困着,沒有起牀送他,很費勁地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雲以深臉上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不過臨走前還是俯身親了童瑤一下。
一覺睡到十點,起牀後泡了點麥片吃了就開始做衛生,腳踝基本上沒什麼事了,其實不上班也是挺無聊的,特別是一個人在家裡。
童瑤動作麻利,只一個小時,本來就不髒不亂的整套房子已經變得乾淨整潔,傢俱電器都閃閃發亮了,毫無姿態地半躺到沙發上之後,童瑤只能開始發呆。
想想昨晚她說的話還是挺強硬的,雲以深到底怎麼樣的呢?雖然後來他仍有折騰她,但別的什麼話也沒說了,葉晨總說她喜歡把什麼話都藏在心裡,依她看,雲以深藏得才深呢,還真是冤孽。
算了,順其自然吧!
不上班真的很悶,童瑤從沙發旁的手工籃裡面找出一個半成品的布娃娃開始縫了起來,這種娃娃她已經做了五個了,但還沒有機會送給娉娉和婷婷兩姐妹。
小寶貝們自然不缺這個,可她這個不僅是親手做的,連娃娃的臉也是照着孩子們的樣子做的,很可愛,一針一線都是她的心意。
“小瑤,你的腳好點了沒?還痛不痛?”快十二點的時候,陸秉憲來了電話。
童瑤手上沒停,將電話放在耳朵旁,歪着頭夾着電話道:“沒事了,已經好了。”
“今天下午沒什麼事,我帶你去看看我姐姐可以嗎?”
“嗯,幾點去?”童瑤猶豫了一下才問。
“你還沒吃午飯吧,我現在就過來吧,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再過去好不好?”
“好的。”童瑤掛了電話,將布娃娃放回手工籃,嘆了一口氣,陸秉憲近來的表現明顯還沒有死心,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拒絕才好。
換了條有點發白的牛仔褲、粉藍色的長袖T恤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開胸小毛衣,長髮紮成了馬尾,斜背了一個小包輕鬆下樓,陸秉憲已在樓梯口等候,看到童瑤不由眼前一亮。
童瑤這種簡單的打扮令陸秉憲有種回到高中時代的感覺,他覺得童瑤挺受老天爺眷顧的,快二十五歲了,和十八歲的時候根本沒多大區別,雖瘦了一些,卻顯得雙眼更大更明亮了,白晰細緻的好皮膚仍然如昔,一點瑕疵也沒有,硬說有什麼不同也就是略少了幾分紅潤,好象休息得不太好。
“怎麼不在車上等呢?”
“想早點看到你啊。”陸秉憲毫不掩飾地道。
童瑤不好接話,只能低着頭向陸秉憲的車走去,自從和雲以深有了親密關係之後,童瑤就再也無法坦然面對陸秉憲的熱情追求了。
“想吃什麼?”
“隨便吧。”
“隨便啊,那得找找了,不知道哪兒有得賣呢?”陸秉憲自然注意童瑤的不自在了,語氣輕鬆地調侃道。
“就去市場旁邊那家過橋米線吧,中午也吃不了多少東西,吃完我可以在旁邊買點水果和鮮花。”
“不用你破費的。”
“也不是什麼花錢的東西,你別和我客氣。”
“其實我姐姐現在根本注意不到這些。”陸秉憲嘆氣道。
“前段時間你不是說她已經好些了嗎?”
“是的,她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了,那天突然問我怎麼不上學,是不是放假了,我激動了好久,但第二天又恢復成老樣子了。”
“你姐姐真的是很關心你的,病着都能記着你。”
“是啊!她變成這樣,自己沒有多少感覺了,最難受的是我爸、媽,還有我,自從我姐姐病了之後,我們家裡每次吃飯的時候都特別沉悶,漸漸地我根本沒辦法和他們一起吃飯了,後來乾脆搬出來住了,也就過年過節聚一下,平常都各過各的,真的是家不成家了。”
童瑤同情地看了陸秉憲一眼,能想象到一個本來一帆風順的家庭變得冷冷清清會是什麼樣子,沈家人雖然各有成就,卻因爲陸青青出事失卻了所有的天倫之樂,事業再成功又如何呢?沒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切的努力好象都沒有了着陸點。
“你姐姐病着是沒辦法,你不能一味躲開啊,還是要多安慰安慰父母,而且你也可以組織個家庭生個孩子,這樣一家人可以重新凝聚到一起,也會開心起來的。”
陸秉憲看了童瑤一眼道:“我也想過啊,可你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呀。”
“陸秉憲,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童瑤很認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