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也對徐大爺拱拱手,說:“多有打擾了。”
“大眼睛”、徐大爺和我三個人圍着桌子坐下。
徐大爺捋着鬍鬚問:“您想做多大的生意?”
“大眼睛”笑着回答:“您有多大的生意,我就做多大的生意。”
“那就好,那就好。”徐大爺站起身,進了裡間屋。
“大眼睛”朝裡間屋呶呶嘴,問:“小章,你跟他做過幾單生意?”
我伸出兩根手指,說:“做過兩單小生意。”
“多小?”“大眼睛又問。
“六位數。”我回答。
“大眼睛”點點頭,他四處打量了一下,狐疑地問:“他有做八位數生意的量嗎?”顯然,“大眼睛”有點瞧不起徐大爺,覺得他太土氣了。
“徐大爺祖宗十代人盜墓,手裡有不少古董珍寶。這個村子裡的人,家裡的古董都是委託徐大爺出售。您想想,他能沒有做八位數生意的量嗎?”我心想:你甭瞧不起徐大爺,只怕他把古董珍寶拿出來,你還買不起呢。
徐大爺捧着一個布包從裡屋走了出來,他把布包放在桌子上。我一看,這個包着古董珍寶的布,竟然是女人的一件爛衣裳。
“大眼睛”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皺起了眉頭,冷冷地問:“您這筆生意有多大?”
“嘻嘻……”徐大爺笑着回答:“應該不低於七、八位數吧。”
“七、八位數的寶貝用爛衣裳包着?”“大眼睛”不滿地說。
“爛衣裳包着就不錯了,想當年,紅衛兵到我們村子裡造反,一家家地搜古董,那時,大家都把古董珍寶藏到茅坑裡呢。”徐大爺嘻嘻笑着說。
“真是糟蹋古玩珍寶呀。”“大眼睛”嘆着氣說。
“小章,你打開看看吧。”徐大爺幽幽地說。
我小心翼翼地解開爛衣裳,裡面是女人的爛背心。
我笑着小聲對“大眼睛”說:“再裡面不會是女人的爛小褲衩吧。”
我知道,徐大爺的耳朵有點背,小聲說話他聽不見。
我竟然說對了,最裡面真的是女人的爛褲衩子。
我搖了搖頭,疑惑地說:“難道這寶貝有什麼講究,非得用女人的衣裳包?”
“沒聽說過。”“大眼睛”不屑地說。
我打開女人的爛褲衩子,一塊人頭狀的石頭露了出來。我端詳着這塊石頭,發現它竟然象一個女人的頭部側面。
我嘻嘻笑了起來,現在,我終於弄明白了,原來,徐大爺見這塊石頭象女人頭,所以,就用女人的衣裳來包裹。
我拿出放大鏡,仔細一看,它的材質爲金墨玉,由黑色和灰白色組成。長16釐米,寬14釐米,厚5釐米。
當我端詳這塊石頭的背面時,我震驚了。隨着變換石頭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老鼠、黃牛、老虎、兔子、龍和蛇這六種動物。
我擦了擦眼睛,再仔細一看,沒錯,就是這六種動物。
我顫抖着手,放下了這塊石頭,然後,用手捂住了胸脯。
因爲,此刻,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小章,你咋啦?”徐大爺擔心地問。
“沒…沒啥,我…我的胃有點疼。”我吱唔着說。
“小章,你沒關係吧,要不要吃點藥?我也有胃病,身邊備着藥呢。”“大眼睛”關切地問。
“不用,我休息三、五分鐘就好了。”我喃喃地說。
其實,我不是胃疼,更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我太激動了。因爲,我懷疑這塊石頭是聞名於世的《和親夫妻石》。
我上大一時,剛接觸考古方面的知識,在導師的循循善誘下,每個禮拜天都會到市圖書館去查閱考古方面的資料。
有一天,我無意中翻到一張六十年前的老報紙,上面登載着一則消息:“《和親夫妻石》中的雄石露出真容”。
《和親夫妻石》這個名稱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於是,我仔細閱讀了這篇文章。
原來,漢高祖劉邦希望通過和親的手段緩解匈漢兩家的關係,想把自己與呂后的獨生女兒魯元公主下嫁匈奴首領冒頓,但遭到了呂后的強烈反對。於是劉邦就只好找了皇族宗師的一個公主,作爲魯元的替身送到匈奴,才得已緩解當時的邊境戰事。這位公主赴匈奴時,帶去了不少珍寶。其中,就有《和親夫妻石》。
《和親夫妻石》有兩塊奇石,大小差不多。一塊象女人頭部側面,一塊象男人頭部側面。這兩塊石頭不僅僅象男人、女人的頭部側面,奇特之處就在於石頭的背面,隨着觀看的角度不一樣,上面會出現十二生肖動物圖案。更稱奇的是:白天能看到鼠、牛、虎、兔、龍、蛇六種動物,晚上能看見馬、羊、猴、雞、狗、豬六種動物。
徐大爺的這塊石頭就是《和親夫妻石》之一,也叫“妻石”。
媽呀,這塊“妻石”怎麼落到徐大爺的手裡呢?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休息了大約五分鐘,才把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現在,我要冷靜下來,再仔細研究一下,看看這塊石頭是真的,還是仿製的。
我拿起放大鏡,又仔細看了起來。這次,我足足看了三十分鐘。
徐大爺一煙鍋一煙鍋地吸着旱菸,薰得“大眼睛”直瞪眼睛。“大眼睛”站了起來,對我說:“你慢慢看吧,我到院子裡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大眼睛”的秘書沒走,一屁股坐到了“大眼睛”的位置上。
我斷定:這塊石頭真的是“妻石”。
媽呀,如果真是“妻石”,說少了也值二千萬。假若兩塊石頭一起賣的話,說不定能上億呢。
我瞅着徐大爺問:“您就這一塊石頭嗎?”
“多着呢,還有幾塊,但沒這一塊好。”顯然,徐大爺誤會了我問話的意思。
“徐大爺,我的意思是:還有沒有跟這塊石頭一樣的石頭?”我強調道。
“小章呀,這可是天然的石頭呀,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塊呢。”徐大爺笑着回答。
聽徐大爺這麼一說,我明白了:徐大爺並不知道這塊石頭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