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海驚訝地說:“你說什麼?算啦!憑什麼?”
王浩誠懇地說:“我的意思就是說:我們才經歷社會,不知道社會真正的含義。其實李警司人不錯。至少他沒做過草菅人命的事情來。收點黑錢,也是因爲家裡有個生病的兒子。爲了給兒子治病,他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積蓄。我沒騙你,你可以去查。他手不乾淨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可沒人去壞他,就因爲他那個生病的兒子。”
龍大海心中有些軟,但想到哥哥的態度,馬上說:“李警司的事情我不計較,這裡被砸成這個樣子,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王浩見龍大海口氣鬆了,心裡也鬆了口氣,忙說:“當然不能算了。傻六那小子現在就是個空架子,全*着以前的名聲嚇人。稍微一嚇唬,他就要過來磕頭認錯。你哥哥這一次也算是出名了,再沒人敢來撒野了。以後想必是財源滾滾來,何必和一個過氣混子一樣見識呢。”
龍大海鬱悶地說:“我答應你也沒用。這事必須得我哥、李秋雨答應才行。我哥性子火爆,吃了虧,不砍傻六兩刀估計不會消氣;李秋雨已經知道這事了。她要是想追究,我也沒辦法。”
王浩自信地說:“你勸勸你哥,給我個面子。這個人情我先欠着,以後再還。以後我就負責這片了,會照顧你哥的。至於李秋雨,我找她同學疏通,想必能壓下來。”
龍大海也不是傻子,不敢全信王浩的話。不過王浩的話裡也點明瞭:他負責這片治安。要是龍大地得罪了王浩,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縣官不如現管,李秋雨再厲害,也不能事事幹預王浩的。
龍大海對哥哥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分析說:“弄倒姓李的,就得罪了姓王的,以後你還在他的管區裡討生活。要是你們安分點還行,不過你們也安分不下來。李秋雨畢竟不是咱們的親戚,不能什麼都求她。我看還是給他個面子,先忍了這口氣。以後再和傻六算賬。”
龍大地大罵一聲:“媽的,等老子紮下根了,一定要他們好看。行,老二,聽你的,饒了那傻六的小命。不過,他得親自登門謝罪,擺下十桌謝罪宴。不然老子打上門去。這小警察挺他媽機靈的,得好好結識結識,以後還能用上。”
一場熱鬧的開業典禮,因爲一場血腥的械鬥,更增添不少光彩。
在傻六親自登門謝罪,賠償損失後,黑龍的名聲開始在附近傳開,再沒人敢來生事了。
龍大地逐漸開始承接業務,招攬來往車輛,開始了漫長的創業過程。
老虎名聲在外。他的工程,龍大海、童鐵軍不敢怠慢,拿出十二分的精神頭來幹。
明天就要攤鋪瀝青砼了,龍大海害怕出現問題,瞪大眼睛四處巡視。
看着看着,龍大海的眼睛撲通一下“飛”了出來。
這裡,這裡,那裡,那裡,龍大海竟然發現幾處明顯的工程質量問題。
找來幹活的班長一問,班長也是瞠目結舌,連聲叫屈:“龍科長,咱們雖然不熟,可也是一個單位的同事。你說我幹了三十年市政工程,這道路基礎我能幹成這樣嗎?這明顯是有人破壞啊!看這裡,這可是把水穩挖走了又添上泥土的,等攤鋪後泥土一下沉,就是一個大坑。哪個王八蛋會幹出這樣的缺德事來?”
龍大海心裡雪亮,對班長說:“趕快找人把這裡的土排出去,再要幾車水穩(水泥穩定碎石),重新把這裡的基礎幹一下。再到各個角落裡查查,看有沒有我沒發現的地方。媽的,邪門了。”
童鐵軍、廖承天接到電話,急三火四地趕來。一看好幾百平被破壞的道路基礎,兩人都傻眼了。
龍大海陰着臉問廖承天:“叫你把道路施工的場景都拍一遍,你拍了嗎?”
廖承天支支唔唔地說:“這個,這個,我誤操作,把錄像都給刪了。”
童鐵軍破口大罵:“滾你***。你他孃的天天拉個娘們亂竄,錄個屁像?趕快的,現在開始錄像。老子去找老虎的人問個究竟。”
龍大海嘆口氣,沮喪地說:“算了吧,說了人家也不會承認的。讓水穩廠的人把水穩的含水量加大些,再調一臺重型壓路機來,應該可以搞定。他們使壞的人是外行,只是把水穩換成了泥土,下面的基礎一點也沒破壞。正常的話,明天攤鋪,一點問題也沒有。”
童鐵軍恨恨地說:“媽的,準是老虎那雜碎讓人乾的。那老東西,純粹是要整死咱幾個。以後有機會,往死裡整他。”
龍大海端着攝像機仔細拍攝現場,留下翔實的證據。
拍攝完後,龍大海嚴肅地說:“安排人守夜,咱們三個一人一天,也在這裡呆着。不能再給他們使壞的機會。承天,不要不當回事。我拍的那些關於不合格的水泥、鋼筋的錄像,你拿去找人刻碟。順便把樣品拿去找人化驗。他要是真玩我們,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整他個半死再說。”
童鐵軍心裡的兇殘性子也被調動起來,罵道:“媽的,要不是大海發現了,餘下的一百萬咱非但不能要了,還得賠他的錢。搞好證據,不行咱整死他。”
花了兩天時間,兩萬平的路面終於攤鋪完畢。
四處檢查沒有問題後,龍大海立刻聯繫監理公司,要他們來檢查。
監理員老侯喝得滿臉通紅,踉踉蹌蹌地來到小區。
別看喝醉了,老侯還知道自己的本職工作,拒絕了龍大海的香菸,四處巡視,好像在找什麼。可能是喝大了,找了半天,老侯也沒找到什麼毛病。
龍大海陪笑着說:“老侯師傅,要是沒問題的話,監理報告上您就簽字吧。”
老侯身子一激靈,連連搖頭,嘟囔着說:“我覺得這工程質量有問題,不能簽字,我要抽查。”
老侯打了幾個電話,就坐在車裡呼呼大睡,根本不理會龍大海。
一會兒,一臺監理公司的車就開進了小區。車上下來幾個人,這裡敲幾下,那裡鑽個孔,忙活半天,也沒忙活出什麼來。
龍大海拿着攝像機,將對方的舉動一一拍攝下來。
忙活了兩個小時,在找到兩個不是毛病的毛病後,老侯無奈地簽署了驗收合格報告。
童鐵軍在車裡冷眼看完了過程,對龍大海豎起了大拇指。
如果沒有龍大海的細心,三人一年的努力可能都要化爲泡影了。
高大山的辦公室裡,李副總臉色慘白,大聲斥責監理員老侯:“你是怎麼檢驗道路的?我明明在好幾個地方將水穩換成了土,怎麼會查不出來呢?”
老侯的眼珠子險些飛出去,委屈地說:“李總,你要整他們,也該和我說一聲啊。想讓道路幹砸了,需要把下面的基礎毀壞了才行。你用泥土換水穩,人家施工員一下就發現了。連夜重新換都來得及。”
高大山見李副總抻着脖子還想辯解,大喊一聲:“滾!”
李副總狼狽離開,心裡瑟瑟的,不知道老大會如何對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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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山對老侯說:“老侯啊,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已經發現我們做了手腳。對那幾個地方都做了補救是吧。”
老侯的酒早就嚇醒了。見高大山詢問,急忙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按照李總給的方位打眼鑽孔,下方確實都是水穩,不是泥土。”
高大山打發走老侯,也不惱怒,反而會心地一笑:“行啊,幾個小子真不錯,挺穩當的。不聲不響就把事情的隱患排除了。換了一般人,早來我這裡大吵大鬧了。嘿嘿,你們既然怕我高大山,不敢鬧事,俺就有辦法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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