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哀歌(下)

夜晚,戈薇帶着玲在院子裡跳舞,夏蟬在她們周圍的草叢中鳴叫,小屋裡搖曳的燈光從窗戶裡隱隱透出,將一大一小兩個女孩的影子投射在月光傾瀉的地面上,戰國的夜晚總是那麼美麗祥和。

“桔梗,桔梗你怎麼了?”犬夜叉焦急的喊叫聲打破了原本美好的安靜,也打斷了屋外兩人的動作,戈薇連忙趕到屋內,犬夜叉不停地呼喚着懷裡昏迷不醒的桔梗,見戈薇進來,他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的稻草一樣,“戈薇,快救她。”

犬夜叉懷裡的桔梗很虛弱,戈薇將視線移到犬夜叉緊張地臉龐上,心裡一片苦澀。

“把她放下吧,幫我找楓姥姥過來。”犬夜叉二話不說便輕輕放下桔梗離開了屋子,榻榻米上的巫女睫毛微微地顫抖着,這又何苦呢?

“不用裝了,有什麼事直說。”

桔梗睜開雙眼,她果然看出來了。

“爲什麼?”

“……”戈薇沉默。

“爲什麼你還要回來?”

“桔梗……”

緩緩起身,不要怪我,戈薇,剛剛還充滿悲傷與不甘的眸子,頓時被殺意佔滿,一股靈力從桔梗手中直直射出。

戈薇沒有想到她會對自己出手,有沒有弓箭防身,只能抽出光鞭,就是現在,桔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原本射出的靈力卻被桔梗原路吸回,正中自己,陶土做的肩膀出現深深的裂縫,死魂從中飄出……桔梗收起笑意,痛苦倒下。

“桔梗!”

感覺到殺氣立刻折回來的犬夜叉接住倒下的桔梗,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之間泛出紫色熒光的戈薇。

“戈薇……你……爲什麼要傷害桔梗?”

“犬夜叉,我沒有,是桔梗她……”

“夠了,是我看錯你了!”額前的銀髮在犬夜叉臉上投下大片的陰影,戈薇看不清他的表情,百口莫辯,來形容此刻的她應該是最合適不過的吧。

犬夜叉,上次我被她射傷,你不顧我的生死,若不是有殺生丸的妖力,我可能早就死了,現在你依然選擇相信她,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胸口堵得厲害,戈薇覺得呼吸都是一件很費力的事。

“散魂鐵爪!”

在戈薇發呆之際,犬夜叉已經攻擊過來,門框應聲而斷,呵,白天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我,現在要殺了我嗎?爲了桔梗,犬夜叉……

閃身抓起自己的箭筒和弓,抽出光鞭,將再次攻擊過來,理智全無的犬夜叉卷在空中。

“放開我!”紅色的身影不斷地掙扎,想要落地。

犬夜叉,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那我也沒必要解釋,淚水怎麼也停不下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並肩作戰,他們之間的信任終究比不上桔梗的一個計謀,心灰意冷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啊。

“犬夜叉,應該是我看錯了你,我現在身上有殺生丸七成的妖力,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看向仍然躺在榻榻米上的桔梗,戈薇心裡五味摻雜,桔梗,那個賭約,我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將自己的包背在曾經被射傷的左肩,犬夜叉眼中的擔憂與不安只讓她覺得可笑。

“放心,我不屑於趁人之危,犬夜叉,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那麼,從現在起,我日暮戈薇不再與你有任何瓜葛,這是我最後一次爲你流淚……”抹掉臉上的淚珠,但又有新的霧氣在眼中凝聚,放下犬夜叉,收起光鞭,戈薇決絕地走出小屋。

犬夜叉呆呆地坐在地板上,眼神渙散,感覺有一股什麼東西正在從體內流失,他卻抓不住,永遠失去的感覺,但爲了桔梗他不能去追戈薇,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戈薇……

“戈薇,真的是你傷了桔梗姐姐嗎?”匆忙趕來卻站在外面不曾進去的楓姥姥拉住正要離開的紫裙少女,蒼老的手宛如干枯的樹枝,微微顫抖。

“你也相信是我做的嗎?”戈薇苦笑,留下一句話輕輕拉開楓姥姥的手,轉身離去。

“戈薇姐姐要離開嗎?帶玲一起走好嗎?玲相信戈薇姐姐是不會傷害別人的。”

“玲……”

在這裡,只有這個孩子願意相信自己,但她孤身一人,帶着玲也許會讓她陷入危險……

“玲想跟戈薇姐姐在一起,一起去找殺生丸大人,殺生丸大人一定會保護好姐姐和玲的。”

殺生丸……自己還沒有把妖力還給他,任務還未完成,也只能那樣了。

“走吧。”戈薇牽起玲的小手,離開楓之村,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漸漸走進漆黑的夜幕,楓姥姥卻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樹上的白影優雅站立,本來只是想看看玲在村子裡的生活,卻不巧兩人正在跳舞,剛想離開便聽到半妖的喊聲,也就順便看到了桔梗設計戈薇的全過程,他不想插手半妖的事,那個女人身上又有自己的妖力,也不用他出手,但是那個愚蠢的半妖……

夜風撩起銀色的長髮,化作光球飛向兩個女孩的方向……

“玲,累了嗎?”

已經是深夜,戈薇發現玲的小臉上明顯的疲憊,有些心疼,她畢竟還是個小孩子。

“嗯。”小小的臉蛋滿是倦意。

戈薇在旁邊撿了些枯樹枝,生起火,靠在樹下,吧小小的玲抱在懷裡,拍拍她對的背。

“睡吧,姐姐會保護你的。”

“嗯。”玲乖巧地靠在戈薇的肩上。

“戈薇姐姐,可以唱歌給玲聽嗎?自從父親和母親死後就沒有人唱歌給玲聽了……”看着玲稚嫩的臉龐,戈薇點了點頭。

“那唱的不好玲可不許笑哦。”擡頭,已經不是朔月的夜空,櫻脣微啓:

“愛是不夜城,回憶像星辰。

熱淚越沸騰,我越感覺有點冷。

變了心的人,越想越傷人。

枯坐到清晨,陽光替房間開了燈。

想,若結局一樣,又何苦再想。

傷,若讓人成長,我爲什麼怕分手的傷。

解脫,是肯承認這是個錯,

我不應該還不放手,

你有自由走,

我有自由好好過。

解脫,是懂擦乾淚看以後,

找個新方向往前走,

這世界遼闊,

我總會實現一個夢……”

懷裡的玲在歌聲中昏昏欲睡,不遠處樹上的殺生丸很清楚的聽着戈薇哀傷的歌聲,又被半妖傷害了嗎?自己的印象中她不是一向很堅強的嗎?歌聲還在繼續……

“心裡有一種渴望勇敢的念頭……”

渴望勇敢?難道她的堅強都是強裝出來的?

皺眉,不免擔心,心裡一震,擔心?我殺生丸爲什麼要擔心一個人類女人?歌聲繼續傳來……

“不要愛我的人再擔心我……”

擔心……愛嗎?靠上背後的樹幹,殺生丸陷入沉思……

這是?感覺有一股什麼東西正在涌入體內,但他的身體卻不排斥,是什麼呢?

曲終,犬夜叉,愛上你也許真的是我錯了,雖然現在我還無法完全放下你,但我會好好的,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爲了你坐在地上一夜傷心,直到天亮,被你和桔梗傷了這麼多次,我也應該擦乾那些爲你流下的淚水生長起來,完成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回到我該去的地方,去尋找我自己的方向,到那時,我會很瀟灑地跟你說再見……

摟緊懷裡已經熟睡的玲,張開淡紫色結界,找到殺生丸之前,她必須要保護好自己和玲,戈薇漸漸閉上眼睛,不遠處的樹上,坐姿優雅,面容俊美的人一夜無眠,銀色的長髮微微揚起,清澈的玄月下,飄蕩着淡淡的櫻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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