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靠溫靳辰極近,他的一隻腿還穩穩地架在她身上,有個什麼東西抵住她的腰部。
她渾身重重一顫,彷彿有一股電流從體內穿過,將她的意識漸漸剝離。
“大叔!”她着急出聲,“你別亂來!”
“睡覺。”他沉聲命令,還特意嚇唬地威脅:“再亂動,我可就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她立即就安分了,渾身的細胞都緊張起來,僵硬地動都沒法動。
黑沉的夜裡,她警惕着他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他的呼吸忽然加重些,她都會嚇得想哭。
而他卻只是抱着她,並沒有繼續深一步的動作。
她強撐着不睡,瞪大雙眼在漆黑的夜裡觀望。
視線所及之處,除了黑,還是黑,其餘的感觸在此刻變得尤爲敏感,他的體香讓人迷惑,他的溫暖讓人沉溺。
渾身的血液和細胞在競爭似的爆炸,她的腦子裡“嗡嗡”巨響,不願再去想任何,只要先離開這個懷抱再做打算。
等到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沉穩又均勻,她偷偷地想往後縮,他的雙臂卻有力地將她禁錮,讓她逃不出去,也讓她知道,他還沒有睡着。
如此循環了幾次,她終於沒有力氣了。
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他想對她做什麼,他不會等到她睡着。
看他這架勢就知道,他只是要抱着她睡覺而已。
他剛纔也說過,要她先習慣。
相比之下,僅僅只是抱着,就已經是他對她的恩賜了。
她嘲笑自己怎麼在這種時候還給這匹狼找藉口,實在是支撐不住,眼皮越來越厚重,迷迷糊糊的,就進入深眠之中,渾身的警惕也跟着放鬆……
當元月月睡醒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大亮,她還在溫靳辰的懷裡,兩人的溫度在被褥裡相交融合,是強大到無可摧毀的暖陽。
她弱弱地向後退,那雙手終於沒再禁錮她。
她爲這輕易的出逃而詫異,也有些些地失落。
視線落在他受傷的那隻手臂上,她的眉頭一緊,仔細地打量他一圈,想到他爲她擋住斧頭的瞬間,臉色也跟着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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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總是做着她看不懂的事情。
他有時候顯得很神秘,有時候又顯得很好懂,這樣反覆尋常的,讓她根本就不敢完全信任他。
可是,有很多事情,她都必須要依賴他纔可以解決。
如果他知道她是元月月,而不是元思雅,他會怎麼樣?
他是會幫助她,還是會毀滅她?
她沒有把握。
很多事情,在沒有被拆穿之前,也根本就沒辦法確定。
她沉沉地嘆息了聲,走到浴室去換睡衣,出來的時候,溫靳辰正坐在牀上看手機。
想到他們倆相擁着睡了一晚,她還是羞窘,低着頭,隨便說了聲“早安”,就準備大步離開。
“已經幫你請好假了。”溫靳辰淡淡出聲。
“請假?”元月月頓住腳步,“好端端的,請假幹嘛?”
“先去吃早餐。”他揚聲,“我馬上就下來。”
她狐疑地努嘴,打量了他一大圈,見他並沒有要解釋的意圖,她只能先下樓。
吃過早餐,在桂姨溫柔的注視下,元月月跟着溫靳辰上車。
一直到車子開離別墅好遠,他還是沒有給她任何請假的解釋。
司機也是專注開車,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大叔。”她看着身邊這個帥氣又有型的男人,“我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現在的課都很重要,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非得要請假啊?”
他看了她一眼,冷道:“去看我媽。”
“啊!”她一聲驚呼,瞪大雙眼,琥珀色的眼眸裡盛滿了不敢相信。
見……他的……母親?
她聽人提過,溫靳辰的父母過世了。
所以,他現在是準備帶她去墓園嗎?
她不懂,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帶她去見他母親呢?
溫靳辰的餘光一直落在元月月身上,將她的慌張一覽無遺。
脣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原本想寬慰她幾句,又很惡意地懶得開口——讓她在慌張中度過幾分鐘,倒也是種不錯的決定!
她一直惹他,他以這種方式小小報復她一下,並不過分吧?
很快的,車子就停下來,司機下車,爲元月月打開車門。
元月月左看右看,這哪裡是墓園,這兒分明就是一棟單獨的別墅呀!
剛纔開車進來的時候,門口還有保鏢對溫靳辰點頭示意,是很肅然威猛的氣派。
她原本還想着究竟是什麼墓園要警戒心這麼強,原來,是她自己腦子秀逗了而已!
“大叔!這是哪兒啊,這不是墓地!”她看着他,很直白地問出自己的困惑。
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他淡笑得狂妄又放肆,薄脣微張:“溫家。”
那一刻,他很明顯的看見她的身體重重一顫。
“你騙我?”她顫聲,秀麗的俏臉已經變得扭曲。
溫靳辰聳聳肩,看似很不負責任地出聲:“別墅後面有一塊空地,我媽就葬在那兒。”
元月月的脣角尷尬地勾了勾,她想當然地以爲人死了就葬在墓園,這下可糗大了!
這兒是溫家,是她原本嫁進來之後要住的地方!
她以爲現在住的別墅就已經很豪華、很奢侈了,現在一看這裡才發現,那兒和這兒簡直是沒法比。
這兒纔是真正的人間天堂啊!
說它是一個旅遊景區都不爲過。
住在這種地方,是不是說話都得特別小聲,走路也得特別輕巧,連吃飯都得慢條斯理的,不能有任何大幅度的動作?
一想到那種拘謹的生活方式,她就很自然地將這座豪華的別墅嫌棄了。
“那……那……”她揪緊了拳頭,黯淡了眸光,再小聲問:“爺爺……在不在?”
看見她這麼謹慎小心的模樣,他實在是很想笑,很好心地告訴她:“在。”
她倏地擡頭,“我可不可以不去?”語氣中已是請求。
他沒忍住,輕笑出聲,颳了刮她嬌小的鼻子,保證地安撫:“別害怕,有我在。”
她焦急地直跺腳,“可你總有不在的時候啊!如果爺爺問我些很難搞的問題,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