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烈就算是把那個人給打成了重傷,就算是現場還有那麼多人看到,但是他頂多就是多出一些錢,打發掉那個人。
甚至,他可以反過來告那個人,他不過是正當防衛,那個人纔是咎由自取!
事情就是可以解決,因爲他是權烈!
“真的嗎?”黎煙擡起頭來,一雙發紅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權烈。
“真的。放心吧。”權烈低下了頭來,在她的眼睛上輕輕吻了一下。
聞着她的髮香,還有衣服上被濺到的酒水的氣味,感覺到這個人就在自己的懷裡,恍惚中,權烈竟然有一種不真實感。
他一直都知道,黎煙對自己並不是全無感情的,他也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歡黎煙,很用心追求她。
可是原來他還是不知道,就在這不知不覺之中,黎煙在他的心中,已經佔據了那麼重要的位置。看到黎煙摔倒在了地上,那一剎那,他的整顆心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直到他將黎煙從地上扶了起來,又一路陪着她回到了家裡,直到此時此刻,將黎煙擁在懷中,他才真正放下心來,才能肯定危險過去了,黎煙沒事了。
其實,黎煙又何嘗不是如此,她總是說着不喜歡自己,只願意跟自己就是簡單的上下屬和普通朋友的關係。可是當她看到他打傷了人,那滿臉的擔心和害怕,卻清楚說明,在她的心中,根本不是把權烈只是打算你成一個普通的熟人來對待。
哪怕是到了現在,權烈還能感覺到懷中的這個人的身體在輕輕顫抖,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的關心、緊張,還有害怕。也說明,在她的心中,權烈同樣佔有一個非常重要位置。
“你真的不會有事?”黎煙卻好像還是在害怕,好像都沒有注意到權烈剛剛親了自己的眼睛一下,又睜開眼睛來,重複問着這個問題。
權烈明白她的心結,當年的她,失手重傷了那個劫匪,以至於坐了三年的牢。
而今天,黎煙就是在擔心,權烈放下了一個同樣的錯誤,會不會也給自己帶來一個牢獄之災。
尤其,權烈是因爲幫助黎煙纔會打傷人的,黎煙就越發難辭其咎。
“我沒事,相信我!”權烈的聲音不大,但是異常堅定。他非常肯定,就算本來有事的,他也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懷中的黎煙,他都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
“我相信你!”黎煙點了點頭,也說道。
她一直都知道,權烈從來不說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一向說到做到。今天,黎煙相信,他也一定是說到做到。
黎煙輕輕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眼淚頓時滴落下來,打溼了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頰。她一直撐着一口氣,隨着這一口氣的嘆出來,她整個人盡顯疲憊和勞累,看上去好像快要昏過去了的樣子。
“我扶你到牀上去躺着。”權烈說着,雖然很想要這樣一直抱着她,不過他也知道,還是讓她躺到牀上去,會更好一點。
黎煙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我還要給聽靈找一套衣服呢。”
黎煙慢慢離開了權烈的懷抱,就好像剛纔的那個無比軟弱的自己一時之間消失了一樣,她轉過身去,擡手擦了擦兩眼的淚水,進了房間,打開了櫃子,找着合適的衣服。
她跟海聽靈的身形差不多,反正是洗完澡之後睡覺的衣服,找一套睡衣出來就好了。
權烈站在房門口,也沒有進來,看着黎煙的眼睛裡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黎煙走出房間,經過他的身邊,也不看他一眼,就徑直去了浴室那邊,敲了敲門,跟裡面的海聽靈說了一聲,就把衣服放在了門邊。
回過神來,看着站在房門口沒有動,但是目光一直追隨着的權烈,黎煙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說道:“你還沒有吃晚飯吧,我去廚房看看,給你做點什麼吧。”
“多做點。你也沒有吃。”權烈沒有忘記,黎煙是在公司打算離開的時候接到了電話,然後就到了酒吧,她肯定也是什麼都沒有吃的。
“哦。”黎煙答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往心裡去。
她轉身又去了廚房,櫥櫃、冰箱都打開看了一下,竟然就只剩下幾包方便麪和幾個雞蛋了。
她這段時間夜夜都忙着工作,而且每天早晨去外面吃早點,中午又是在公司解決,到了晚上,更是和權烈一起去外面吃晚餐。家裡的廚房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開火了。
所以說,廚房裡還能剩下這些東西,都已經算是不錯了。
黎煙將方便麪和雞蛋都拿了出來,算了一下,應該剛剛夠三個人吃的。不過,爲什麼上次請權烈在自己家裡吃的是方便麪,這一次請他吃的又是方便麪呢?
她看了看身後的權烈,說道:“不好意思,你看,又只剩下這些了。”
權烈笑了笑,“我喜歡吃你煮的方便麪。”
黎煙心中一動,卻驀地低下頭去,來到竈邊,開始準備煮麪了。
權烈又走了過來,“要我幫忙嗎?”
黎煙搖了搖頭,“我來吧,你看着就好。”
“我有那麼沒用嗎?”權烈笑着說道,似乎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幫她的忙。
黎煙又搖了搖頭,指了指竈臺上的幾包方便麪,“那你就幫忙撕包裝吧。”她還找了一個大碗出來,讓權烈好把撕出來的方便麪以及各種調料包放在這個碗裡面。
而她自己,一邊燒着開水,一邊打雞蛋。
不一會兒,廚房裡面就傳出來了濃郁的香味。當然,是專屬於方便麪的那種特殊的香味。
黎煙將煮好了的一鍋方便麪分裝在了三個碗裡面。
這會兒,就不用權烈來幫忙了,他饒有興致地看着,笑着說道:“這鍋方便麪,好像是我們除了工作之外的第一次正式私生活中的合作。”
他說得很拗口,但是又很曖昧。
“不過是煮個方便麪。”黎煙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也不看他一眼,就像是習慣性地又給他潑起了冷水。
“就是煮個方便麪,裡面卻有太多第一次。”
權烈停頓了一下,定定地看着黎煙,笑笑地接着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親自動手煮方便麪,雖然我只是幫忙撕了一下包裝。這也是我和你的第一次除了工作之外在生活中的合作,雖然只是煮個方便麪。但因爲是和你在一起,一切都變得不同,變得那麼有紀念意義!”
權烈說了一大通,聽得出來,他直說得黎煙臉紅心熱,拿着筷子的手更是連鍋裡的方便麪都夾不起來了。
“我幫你。”權烈似乎很樂見其成,伸出手去,說是幫忙,卻是握住了黎煙的手,兩個人的手交疊在一起,來夾這個麪條。
姿勢看上去不知道有多彆扭,尤其這樣一來,就更加別想要將鍋裡的麪條弄出來了。
黎煙心裡直打鼓,感覺兩個人肌膚相親的地方,都變得滾燙無比。
她忽然鬆開了筷子,也將自己的手從權烈的手裡抽了出來,往後躲開了兩步。
“你來吧,我去看一下聽靈。”黎煙說着,也不等他的反應,就轉身離開了廚房。
權烈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又皺了皺眉頭。
黎煙看到浴室的門開着,不過客廳裡又沒有人,她就到臥室裡面去找,結果發現,海聽靈穿好了睡衣,披散着還是溼漉漉的頭髮,竟然就躺在牀上睡着了,被子胡亂地蓋在身上,雙手雙腳都露在外面。
“聽靈。”黎煙叫着她的名字,走過去看到她閉上了眼睛,叫她也沒有反應,估計是睡着了。
她有點不放心,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溫度很正常,臉色看上去也很正常,應該沒有生病什麼的。是太累了,還是酒喝太多了,讓她洗完澡出來,連話都說不上兩句就睡着了?
不過,她這個樣子,黎煙可實在是放不下心。她幫海聽靈蓋好了被子,又找來了一條毛巾,將她的半邊身子扶起來,細心又小心的幫她擦拭着頭髮。
頭髮還是溼的,就這樣睡覺,把黎煙的牀單被褥枕頭什麼的弄溼弄髒都還是小事,主要是怕她這樣睡覺會生病的。
“一凡……”黎煙正幫忙擦着頭髮,就聽到海聽靈張嘴唸叨了一句什麼。
“什麼?”黎煙手上不停,嘴上問着,也在猜想着,她到底在說什麼。她又看了看海聽靈,確定她還是睡着的,並沒有醒。
“一凡……卓一凡……”海聽靈又唸叨了兩句,黎煙卻是聽清楚了,她應該是在叫着卓一凡的名字吧。
他們三個人都是很好的朋友,差不多都是一起認識、一起長大的。不過,不管是多麼好的朋友,睡夢中還在叫着對方的名字,怎麼看都不大正常啊。
尤其,同樣都是朋友,明明現在正在照顧着她的就是自己,怎麼沒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卻在叫着一個,此時此刻不知道在哪裡的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