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0 準備開庭
“許諾,你都看了一天了,今天你不用工作嗎?”顧梓諾看見許諾對着窗外月亮發癡的模樣,不禁覺得無語。
“顧梓諾,你最近忙嗎?”許諾將目光從窗外的月亮上收回來,看着顧梓諾認真的問道。
“我天天都很忙,我還要學吹口哨、還有一個電控程序要做、還有你要教我學甜品、還要上語言課。”顧梓諾掰着手指一樣一樣的數給許諾聽,看起來是真的很忙。
“那增加一樣行不行?”許諾和他商量着。
“你先說,我再看行不行。”在談判的時候,顧梓諾立即顯出商人的本性,那些好不容易纔有的可愛呀、天真呀,全部不見。
許諾不禁暗自搖頭,看着他笑着說道:“我想和你一起合作一個創意。”
“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嗎?”顧梓諾擡眼看着她。
“恩。”許諾點了點頭,轉身在書桌前坐下來,打開電腦拉到顧梓諾的面前,將之前的文案調出來:“我在做伽藍公司關於洗髮水的創意,你送給我的月亮給了我很大的啓發,在創意策劃和現場路演方面,我都想用到這個情節。”
“那我可以做什麼?”顧梓諾直接問道。
“給我講下,你做這個月亮的初衷、做月亮的心情、設計原理、你的願望。這個做爲原始素材,可能會用也可能不會用,但是會影響我創意的角度和表達方式;在後期具體創作時,可能也會問你——用小朋友的眼光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許諾很認真的對他說道。
“這對你很重要嗎?”顧梓諾想了想,認真的問道。
“對這個創意很重要。”許諾解釋道。
“那好吧,我會抽時間給你的。”顧梓諾點了點頭,很認真的樣子,似乎是當作工作接了下來。
“謝謝顧梓諾。”許諾看着他明朗的笑了。
“我算是幫你、還是幫這個項目?”顧梓諾突然問道。
“幫這個項目。”許諾的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心裡不禁腹誹——顧子夕的遺傳要不要這麼強大?這麼小都懂得做生意了。
果然,顧梓諾很認真的說道:“如果是幫你,我算是友情出場;如果是幫這個項目,我覺得我應該有酬勞。”
“有的,只不過因爲你的年齡過小,如果正常支付酬勞的話,屬於違法用工。所以你這個酬勞可以由父母代領,也可以用禮物的方式體現。你覺得呢?”許諾便也認真的答道。
“讓我爹地代領吧。”顧梓諾想了想答道。
“好,我會和你爹地說。”許諾點了點頭。
“好。”顧梓諾這才爽快的應了下來。
娘倆在這非正式的談判中,達成第一次正式合作協議。
“你們兩個,談合作了?”從海邊回來的顧子夕,看着許諾笑着問道。
“是啊,真是個小生意精。”許諾笑着說道。
“我看他對計算機也弄得很熟了,但商業天份也是有的,以後還真不知道他會選哪條路來走。”顧子夕走到許諾的身後,幫她輕輕按捏着肩膀。
“他不喜歡的話,咱們就再生個兒子。”許諾從電腦裡擡起頭來,眯着眼睛看着他。
“說不定女兒喜歡呢?”顧子夕笑着說道。
“我覺得女兒會喜歡藝術。”許諾低頭看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一臉篤定的溫柔。
“那就還是梓諾好了,我可以給時間讓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最後總還是要回到公司的事情上來。”顧子夕垂眸看着她,淡然卻堅持的說道:“以後咱們不生了。”
“爲什麼?”許諾擡頭看他。
“你的肚子一刀一刀的劃開,很好看嗎?”顧子夕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低聲說道。
“我爭取順產。”許諾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眯起的眼睛如新月般迷人。
“恩。”顧子夕輕應了一聲,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他說不生,自然是有辦法不再讓她生的。
一個家裡兩個孩子夠了,一來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她再受罪、一來也不想更多的孩子分走她的注意力。
工作、孩子,最後可沒有多少時間留給他這個老公——這當然不行。
“案子確定了開庭的時間,我會提前兩天回去,你和顧梓諾多呆些日子,等你的創意完成了再走。”顧子夕突然說道。
“一起走吧,整體框架和思路都有了,只剩最後成形了。”許諾搖了搖頭,看着他定定的說道:“我想參與整個過程。”
“過程會很激烈。”顧子夕皺着眉頭說道。
“我沒什麼不能面對的。”許諾的眸光一片堅定。
“好吧,一起走。”顧子夕點了點頭,當即給林曉宇打了電話,讓安排他的私人飛機過來,上面準備一些許諾愛吃的零食和水果,還有顧梓諾愛吃的冰淇淋。
因爲要提前離開,當晚一家三口都睡得很晚,自顧的在掛着人工月亮的院子裡,點了篝火烤魚和海鮮。
“爹地,烤魚好好吃。”
“別吃多了,晚上會睡不着的。”
“爹地,我們什麼時候還過來?”
“等小妹妹出生後,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過來。”
“好,我帶小妹妹拾貝殼、烤魚、挖沙洞,還讓她坐我的肩膀。”
“好啊。”
顧梓諾伸手輕輕拍了拍許諾的肚子,軟糯的說道:“妹妹,你出來不要怕,我會陪着你的。”
夫妻倆人看着顧梓諾的期待與溫柔,不禁相視而笑。
“我們的月亮帶回去掛哪裡?”
“掛在許諾的臥室,因爲她怕黑呀。”
“我覺得掛在客廳的窗邊,因爲她一個人在客廳的時候會害怕,晚上爹地回來陪她在臥室裡,她就不害怕了。”
“有道理。”
“許諾,你說呢?”
“我也覺得你說得有道理,而且掛在客廳,每天一進門都可以看到,想着這是顧梓諾送給我的,我就開心。”
“喂,矯情。”
“喂,我說真的好不好。”
看着顧梓諾的臉色微紅,許諾伸手在他的額頭拍了一下;顧梓諾又拍回在她的手上,兩個人一時間笑鬧在一起。
最後仍然是顧梓諾撐不住先睡了,顧子夕將他抱回房間後,又出來陪許諾。
“要睡了嗎?”
“還不困。”許諾輕輕搖了搖頭,將火上的食物取下來遞給顧子夕:“顧東林出來後有什麼動作?”
顧子夕接過烤海鮮,邊用放在盤子裡調味,邊說道:“盯着法院那邊去證交所調交易記錄;然後私下聯絡了那四個大客戶,應該是談讓他們作證,與我串通操縱股票價格的事。”
“他會有什麼辦法讓他們答應?”許諾問道。
“第一種是利誘、第二種是威脅。”顧子夕將調好味的食物遞給許諾,邊說道:“利誘我們基本否決,因爲以他的實力,他給不了比我更好的條件;而且串通操縱股票價格是犯罪,大客戶也不會爲了錢而放棄自由。”
“所以我們推測是威脅,至於怎麼威脅、用什麼來威脅,這個就要看顧東林手上握有什麼資料了。”顧子夕沉眸微凝,緩緩的說道:“這可能和他手上現有掌握的資料有關。”
“一直沒辦法知道他手上的資料嗎?”許諾小聲問道。
“說實話,打破頭我也想不出來他手上能有什麼資料?也或許他只是打的心理戰術,手上其實什麼資料也沒有。”顧子夕沉聲說道:“所以在所有事實都清楚的情況下,我們只等他出手。”
“恩。”許諾點了點頭,便不再繼續追問——這一局,雙方都準備了很久,能算到的、能準備的,都已經做了。
現在是隻等着接招了。
第二節,子夕,準備庭審
第二天上午,顧子夕陪許諾一起去拜訪了景園的司總後。中午的時候,一家四口便乘着顧子夕的私人飛機離開了三亞,提前結束了這次近一個月的海邊之旅。
回到s市時,景陽也帶着保母和女兒一起回來了,將保母和女兒一起交給果園的父母后,便天天窩在顧子夕的辦公室,與方律師一起溝通案子。
s市,顧子夕辦公室。
“顧東林給公司的賠款已於上週五到帳。”
“證交所的交易流水需要一週的時間才能提供,我讓喬恩(顧氏證券部部長)調了一個顧氏股票三個月的交易記錄,其中可能會被對方律師認爲是操作的幾處,我已經圈了出來,稍後我會找我們事務所對證券交易法有研究的同事一起做針對性的辯詞。”
“顧東林於上週四去找過四個大客戶,目前溝通的結果尚不明確;據我瞭解到的信息,在顧東林操控公司期間,似乎與這幾個客戶也有過操控的合作,所以很可能利用這一點,威脅對方,要求對方出庭作證。”
方律師將案子目前的進展,一一與顧子夕進行溝通。
“恩,交易記錄方面的問題,就交給您了,我對您的專業度信得過。”顧子夕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曾經的交易合作也同樣的犯法,承認上次、與指證這次,有什麼不同?”
“上次的事情,顧東林應該留了證據,讓四人無法反駁;而這次,他們可以說是被動參與,可以編造一切由你主導,他們只是無意中步入了這個局的假像——因爲,整個交易記錄的顯示,原本破綻就不多;如他們這樣的散戶投資者,爲了保障資金安全,聽從股東的內部消息打時間差是很正常的,這和參與操縱股價是完全不同性質的事情。”
方律師邊說着,邊將前期最有可能被操控過的交易記錄遞給顧子夕:“這是我讓喬恩打出來的,你看這段時間的交易,比較明顯的操控痕跡。”
顧子夕接過記錄,仔細的看了下去,到最後,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確實如此。”
“原來,我們的不露痕跡,竟是一把雙刃劍。”景陽嘆息着說道。
“除此之外,他還做了些什麼?”顧子夕沉聲問道。
“他出來之後,回公司安排打款、找四個散戶談判、去花店看辛蘭、和兒子夜談了三次,然後每天正常的上下班、每隔三天回去獄所報一次道。看起來非常平靜。”景陽沉聲說道。
“恩……”顧子夕的手指輕叩着桌面,思慮着整件事情還有什麼漏洞。
“我也查過那四個股東的家人情況,四個人的子女都在國外讀書,其中兩個的妻子在國外陪讀,另兩人的妻子在國內;目前,他們的生活狀態並沒有什麼變化。”景陽看着顧子夕說道。
“這個我知道,上次打款的時候,我要過他們妻子的資料。”顧子夕點了點頭,看着方律師說道:“目前來看,對我們不利的證據主要是兩方面:一方面是證券交易記錄,這是黑紙白字的記錄,能打成什麼樣是什麼樣;一方面是會有人證出來指證我操縱的事實,這方面我們的對策是:顧東林曾有打款給大客戶家人的記錄,形成利益關聯體,所以他們的證詞采信度不足。”
“恩,情況是這樣,按這個情況看,我們仍有50%的勝算。”方律師點了點頭。
“方律師,你盡力去打,不用太大壓力;我的目的已達到,其它的,並不介意。”顧子夕看着方律師,眸色裡一片坦然。
“當然,我會給你最好的結果。”方律師點了點頭。
與顧子夕和景陽又商量了一下庭上要注意的事情,以及開庭這兩天要關注的細節後才離開。
“去你的餐廳坐坐?”顧子夕收好資料對景陽說道。
“去接我老婆。”景陽起身笑着說道。
“一起吧,我老婆也在那邊。”顧子夕不由得沉聲低笑。
“許諾對這事知道多少?”景陽與顧子夕邊往外走邊問道。
“全部吧。”顧子夕應道。
“不怕嚇走她了?”景陽的眸色不禁微暗:“畢竟你們在一起本就不平靜。”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顧子夕暖然而笑,語氣裡隱隱的驕傲,讓景陽也覺得陌生。
“好。”景陽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對於許諾,他也有信心。
品尚公司會議室,許諾正給她的團隊講解伽藍進入中國的整體推廣策略,冰絲藍的連衣裙、白色的小西服,讓大肚子的她看起來也沒有顯得臃腫,反而有股清爽的利落感。
“感謝大家及時的數據和資料,整個推廣的框架就是這樣——”
“首次發佈是三個渠道,一個是h市的第一衛視,最好的時段、一週一次,用非密集型反差心理來做,以配合我們推出的高貴、稀有的概念。”
“一個是網絡,網絡不做直面推廣,只做活動預告。另一個是現場——兩家賣場同時開業,同時做現場活動,不追求人氣、追求稀有、神秘的感覺。”
“至於品牌發佈會,在渠道發佈之前就要做。所以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一個創意而已,但是首先要有創意先行。”
“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做下面幾件事:第一,完整的創意案;第二,網絡推廣用的預告片;第三,兩家賣場現場推廣策劃;第四,品牌發佈策劃。”
“這中間要與伽藍中國區的負責人保持良好的溝通,商場的進場談判、電視臺的廣告時段、商場的佈景搭建、產品發佈會的流程上,他們需要緊密的配合,這方面由客服部對接,張姐你做完整的對接流程給客服部。”
許諾將推廣策略確定後,便將工作安排了下去:“這份計劃我已經發給了伽藍中國大區負責人,在時間上他們會有進度表,我們的時間需要完全配合。各位還有問題嗎?”
“策劃框架出來了嗎?這個與廣告時段、賣場陳列位、現場發佈場地都有關係。”張玲一邊記錄着,一邊問道。
“三天後我和你溝通創意框架。”許諾點了點頭。
“ok,我很期待。”張玲目光一亮,知道又有好的作品可以欣賞了。
“我自己也很期待。”許諾低頭溫婉而笑。
“許諾是越來越從容了,我記得她以前在工作的時候特別犀利。”站在會議室外的景陽,看着婉約從容的許諾,目光中不禁露出讚許之色。
顧朝夕瞪了他一眼,鄙夷的說道:“有底氣了,自然就從容了;做得好自然好,做得不好退回來還有老公養,自然不會和從前一樣,要去和同事爭個頭破血流。”
“在專業裡,她有自己的成長和驕傲,從來和我無關。”顧子夕的目光停留在許諾身上好一會兒,才轉頭對景陽說道:“你們先走,我們有其它安排。”
“子夕,不是說去……”顧朝夕不禁不悅,話還沒說完,便被景陽給打斷了:
“你這脾氣,現在倒是嚇不到許諾,但嚇到孩子就不好了。”景陽扯着她笑着說道。
“老公現在這麼重要的事情她不出力,天天盯着這點兒破策劃案,不知道是想表現什麼。”顧朝夕不耐的說道。
“好了,走吧,你不能理解別人的生活、別人也不能理解你的生活;所以,在別人的生活裡你只是旁觀者,不需要你發表意見。ok!”景陽與顧子夕打了招呼後,拉着她往外走去。
顧子夕輕扯嘴角,見會議已經結束,便敲了敲門。
“嗨,顧大總裁來接我們許經理了。”張玲忙站起來,在與許諾招呼過後,便抱着資料離開了——在不熟悉的人心裡,顧子夕還是那個高冷總裁,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所以,大家平時相處也還是敬而遠之的。
“今天這麼早?”許諾抱着自己的電腦和資料從會議室走出來。
“恩,事情都上正軌了,所以也不用天天加班。”顧子夕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她手裡的電腦,輕聲問道:“可以下班了嗎?”
“當然,我的工作本來就不用卡點上下班的麻。”許諾點了點頭。
回辦公室拿了包後,便與顧子夕一起往外走去。
“你和景陽好久不見,沒有約着坐一下嗎?”許諾看着顧子夕問道。
“在公司聊過了。”顧子夕點了點頭:“再說,他和朝夕也很久沒見了。”
“倒也是,她也挺不容易的,孩子還那麼小。”許諾點了點頭,便將話題打住沒有再提——剛纔她似乎是看到景陽和顧朝夕一起過來,然後景陽又拉着顧朝夕一起走了。
想來應該是顧朝夕又對自己不待見了,所以景陽怕自己會不舒服吧。
“開庭的日期確定不變了吧?”許諾輕聲問道。
“恩,確定在下週二。”顧子夕點了點頭:“週一的工作你安排一下,我們提前去做這次的產檢。”
“好。”許諾點了點頭,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膝上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都沒有提案子的具體細節——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無需多說。
週一。
許諾和顧子夕一進醫院大廳,便看見等在那裡的季風。
“是常規產檢呢,你怎麼來了。”許諾用手撐着腰,快步走到季風面前。
“現在除了基金會和你的事,我也沒有別的事要牽掛了。”季風朝顧子夕點了點頭後,問了下兩人的近況,便與顧子夕一起,將她交給了林醫生。
“你最近有官司?”季風與顧子夕一起走到醫院外面,兩人對着抽起煙來。
“你不是不關注這些?”顧子夕笑着問道。
“手機新聞,有時候也看看,必竟不是與世隔絕。”季風淡淡笑了笑。
“恩,顧氏破產的事,有人挑事。”顧子夕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會有什麼事吧?”季風微眯着眼睛看着他。
“還好。”顧子夕點了點頭,看了季風一眼後輕聲說道:“所有的情況許諾都清楚。”
“恩,那就好,只要知道,她就不會有事。”季風點了點頭。
“恩。”顧子夕輕應着,沒有往深去聊。
於他來說,與季風並沒有到熟絡無拘的地步,而且商業上的事情季風也不懂,所以沒必要多說;而且,就算他有個萬一,季風根本不用他交待,自然會照顧許諾的。
所以多餘的話他不會說、多餘的事他也不會去做。
因爲是常規產檢,所以大約四十分鐘,所有的項目便全部檢查完了。
“還好嗎?”顧子夕見許諾出來,便快步迎接了上去。
“一切正常。”許諾點了點頭。
“記得好吃好睡好好照顧自己,工作不要再那麼拼命了。”季風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聲交待着。
“我知道,你手上的事情差不多了嗎?”許諾輕扯了下嘴角,沉眸看着他問道。
“差不多了,兩天後離開,第一站日本北海道,許言上次臨時有些不舒服,沒敢帶她去,後來她還很遺憾,說想看那裡的雪。”季風微微笑了笑,眯起的目光裡,有種平靜而幸福的光彩——似乎只要和許言夢想有關的事情,都能讓他感覺到幸福。
“本來想和你一起的,偏偏我不能成行,而你又不能等我。”許諾聲音低低的說道。
“這一路,我想一個人走。”季風微微笑了笑。
許諾沉眸看着他半晌,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我先走了,到時候我就直接走了。”季風拍了拍許諾的肩膀,轉身對顧子夕說道:“許諾就拜託你了。”
“你放心。”顧子夕點了點頭,與許諾一起目送他離開後,才一起慢慢往停車場走去。
“心裡難受呢?”看着站在窗邊的許諾,輕輕走到她身後。
“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我會難過;但看到他一個人孤單的走在許言嚮往的地方,心裡又難受得緊。”許諾輕輕嘆了口氣,低低的說道:“子夕,人爲什麼會有生離死別?”
“這是生命的規律。”顧子夕伸手將她攬在懷裡,沉着而淡然的說道:“我們無可避免,所以我們堅強面對。”
“是。”許諾輕輕點了點頭,看着遠處的目光裡,仍然禁不住的讓氤氳瀰漫——許言,如果你看到現在的季風,你是不是會心疼?
許言,《會飛的豬》新增番外的版本出版社已經過稿了,在北海道下雪的時候,書裡會是櫻花盛開。
第二天,許諾與顧子夕準時出現在法院。在門口的時候遇見方律師、景陽和顧朝夕,卻又意外的看到了辛蘭。
“辛姨?”顧子夕大步走過去。
“辛姨能進去旁聽嗎?”辛蘭伸手幫他整理了下衣服,輕聲問道。
“不能,旁聽的名額是律師之前申請的,不是公開審理,沒申請的人不能進去。”顧子夕低聲說道。
“哦,好。”辛蘭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根串着一個古方錢的紅線,對他說道:“這是開過光的幸運繩結,說是能縫兇化吉,辛姨以前也不信這些,我估摸着你也不會信,不過,咱們圖個吉利。”
“好。”顧子夕點了點頭,將手伸到辛蘭的面前,看着她緩慢而細心的將紅色繩結繞在他的手腕上。
“好了,去吧。”辛蘭拍了拍他的手,微笑着說道。
“我進去了。”顧子夕點了點頭,轉身往許諾身邊走去。
“謝謝辛姨。”許諾只覺心裡一陣微微的發酸,沙啞着聲音向辛蘭道了聲謝。
“辛姨先走了。”辛蘭微微笑了笑,朝着旁邊的朝夕和景陽點了頭後,轉身慢慢離開。
“進去吧。”景陽看着顧朝夕有些發紅的眼圈,知道她又想起了鄭儀羣對辛蘭所做的事,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後,攬着她跟在顧子夕、許諾和方律師的身後,一起往法庭走去。
這次開庭仍和上兩次是同一個法庭,而不同的是——顧子夕這一次,是站在被告席上的。
“子夕。”許諾輕喊了一聲。
“你過去坐,有不舒服就先出去,不要忍着。”顧子夕小聲交待着。
“恩。”許諾點了點頭。
“景陽,幫我照顧她。”顧子夕看着景陽說道。
“你放心。”景陽點了點頭,站在許諾的身邊,與她一起往旁聽席走去。
顧朝夕本來還想說她兩句的,轉眸看了顧子夕一眼後,便將肚子裡的話忍了下來,沉默着跟在景陽的身後,在旁聽席上坐了下來。
“顧東林不會出現,但律師是他請的,所以相當於搖控。”方律師對顧子夕小聲說道。
“恩,應該是這樣。”顧子夕點了點頭。
擡眼看向原告席的三個老股東、還有一個他並不認識的中年婦女,臉色一片淡然——反而,是那中年婦女,在他冷然的目光下,臉上現出掩飾不住的緊張與慌張。
而那三個老股東,則是一臉的不平與忿然,在看了顧子夕一眼後,低頭翻看手裡的資料,與律師小聲說着什麼,似乎是信心十足。
準時9點整,法官到場後,一直坐在前面的書記員便站了起來:
“報告法官,原被告雙方均已到庭,可以開庭。”
“謝謝書記員,全體坐下。”
隨着法官的一聲錘響,開始了正式的庭審程序。
在法官將合併後的起訴書快速唸了一遍後,便讓原告律師對起訴請求做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