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高原紅裝模作樣的盯了馬科長几秒鐘,“能不能把你的雙手伸出來一下?”
馬科長還是沒說話,似乎天生就不喜歡說話一樣,但遲疑了一下還是把雙手伸了出來。
高原紅沒有看手掌,也沒有看手背,而是點了一點他的雙腕,還用雙手箍了一下馬科長的雙腕,“什麼感覺?”
他問這話的時候,眼睛始終沒離開馬科長的臉上。很顯然,他感覺這馬科長似乎是有什麼心結,這是一個試探他虛實與心理的過程,高原紅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察言觀色,如果觀察不出點什麼有用的線索出來,那勢必露餡不可。
好在他問這話的時候,明顯感覺馬科長的手有點輕微的抖動。
好半響,馬科長才搖頭道:“沒啥感覺。”
“如果剛纔箍你雙腕的不是我的雙手,而一副金屬物體呢?”
“啊。”
馬科長一聲輕呼,立即就把雙手縮了回去。但很快,他又恢復了開始的沉默。
高原紅看在眼裡,一定是出什麼事了,這小子害怕呢。什麼看風水,完全是爲避災而來的嘛,可惜這世上哪兒有消災避難的仙人,自己只不過是詐他一下罷了。
可究竟是什麼事呢?
高原紅只是靜靜的繼續觀察了一會兒馬科長,有意無意的道:“你是怕事呢,還是怕老婆啊。”
這完全是一句廢話,江南省一帶的男人哪兒有多少怕老婆的,尤其是有個什麼科長、局長這些一官半職的人,更不會是粑耳朵的。
但他的問話卻是再次讓馬科長身體微微一動,“不…不怕。”
“真的不怕?”高原紅似乎要確認一下這個問題,“馬科長,能不能把你的頭擡高一點兒?”
藉着這種對話,高原紅認真的看了一遍馬科長的臉與脖勁,沒有一點兒女人指甲印,表示他怕老婆,卻沒有捱過老婆的“毒指”,這說明他是心理害怕,可這怕的後面有什麼名堂呢?
高原紅點了一支菸,昂頭閉目沉思了一下,猛然睜開眼來,“馬科長,我只問你三個問題,希望你如實作答。先申明,如果
回答不實,恕我愛莫能助。”
馬科長猶豫的點了一下頭,“您問吧。”
高原紅沒有立即問,而是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若有所思的道:“你覺得自己手中的權力很大,但權力越大擔憂越多,有這回事嗎?”
對於這位馬科長的情況,鄔總早在接到人的第一時間就悄悄打電話說過了,市稅務局的科長,管着企業入稅方面的要權呢。
“有。”
馬科長點頭應道。
“第二個問題,你老婆干政嗎?”
“有一點。”
“什麼叫有一點?”
“干預。”
“這還差不多,你回答別模棱兩可的。”高原紅顯然對他的回答表示出不滿意,“第三個問題,事情出了,你很擔心對吧?”
“這…”馬科長沉吟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對。”
高原紅心中有了底,也不先道明,轉頭看着馬副局長道:“行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那高先生請指點指點…”
“這事咱們心照不宣,就不要說出來了。”
高原紅故作保密樣,其實他只是猜想可能出在工作上,而還與老婆有關,但具體什麼事,他怎能知道,也是打了一個啞迷,能矇混過關自是再好不過。
“高先生,您一定要指點明白,救救我兄弟。因爲我家就兩兄弟,父母都過世了……這不遇到一點事,我怎麼問他也不說,只一個人悶在心裡,上班不安心,回家不開心,精神上似乎也受了很大打擊一般,可把我給急得啊……”
高原紅還是輕輕的搖頭,不過臉上帶着一絲他自己都不知是怎麼裝出來的微笑,“馬科長,你自己想不想解決這事兒?”
馬科長點頭表示確實想解決掉這事兒,正是他最爲憂心之處呢。
“不過這事解決起來可麻煩。”
“您請指點一下,不管有多麻煩,我們都會想方設法解決……”
馬副局長在一旁焦心的道。
高原紅再次搖頭,卻是看了一眼馬科長,“你是想當着他們的面讓我說出來呢,還是單獨聽
?”
其實,高原紅只不過是想探聽出實情罷了。很明顯,這馬科長連自己的哥哥都不愛說這事兒,哪兒能讓鄔總這種人在一旁聽到,顯然不會。
果不其然,馬科長有點愧疚的對馬副局長道:“哥,我單獨聽高先生說吧。”
“行。”
馬副局長首先站了起來,對鄔總道:“那不好意思,鄔總請跟我一起迴避一下。”
“沒事,咱們去書房吧。”
鄔總倒不介意,反正只要高原紅能把這馬科長的事解決掉,把這馬副局長哄開心,只要這兩兄弟能如釋重負,那就什麼事都好說,別說迴避,只要你馬副局長今後別有事沒事的到礦上檢查安全工作,怎麼的都行。
可高原紅卻提出了一個意見,“你們坐這兒喝茶看電視,我跟馬科長去書房吧。”
“這也行。”
鄔總親自把茶杯端進了書房,待二人進去之後,出來把門輕輕的關上了。
坐定之後,高原紅開門見山的試探道:“馬科長,紀委打過你了吧?”
“你怎麼知道。”
“數額還不小?”
“這……”
高原紅見自己壯着膽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輕鬆的一擺手,道:“你也別瞞着了,這樣,你把前前後後的細節說一說,讓我看看這事是大處理爲好,還是小處理爲好,以確保萬元一失。當然,你也可以不說,咱們都不說也行。”
要是大家都不說,那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這意思馬科長哪有聽不懂的,沉默半天,終於道:“那我就說說,高先生可一定要給我保密啊。”
“當然。”
“我在稅務局工作……”
馬科長慢慢的回憶性的講了起來。原來,馬科長這幾年春風得意,從一個小小科員慢慢的提撥任了副科長、科長;可是他在家裡的地位卻沒有跟着上升,反而還有所下降。老婆在家的地位是此消彼長,一步步高昇,前些日子連剛剛上幼兒園小班的兒子也敢與他頂嘴了,還常常嘟着小嘴對外人說:我們家是媽媽做主,接其次是我,至於爸爸嘛,只能算老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