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死了!肯定是有人發現了什麼纔會下黑手!”
宮外客棧,梵諾的聲音低沉而凜冽。
“大人,此事應該是睿王所幹,但王上袒護睿王,屬下也無可奈何啊!”衛統領有些委屈,“這王上對睿王真是護短得緊,我只不過略略提了一下,就被調到外城了,只怕以後都不能及時得到內廷的消息了。”
梵諾的臉色又陰沉了三分:“無妨,我們不是還有人嗎?只要殺了睿王妃,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話是這樣說,但安統領已經調集了很多人手去守護漪蘭殿,要再動手的話,只怕……沒有機會。”衛統領道。蒙歌雖然行事荒唐,但治國還是很有手腕的。如今她已經對他生疑,便不會再生用他,他的官場生涯算是終結了。
“哼,還沒有我賄賂不了的人!”梵諾冷笑,從櫃中拿出一個琺琅錦盒,“這是新研發的香餌,連王上都沒有用過,你拿去送給安統領的夫人,讓她說服安統領……”
“大人,安統領還未婚配!”衛統領都快哭了,梵諾大人是不是想法太簡單了?
梵諾也愣了一下:“你不是說他年紀比你長嗎?”
“是,但他還未婚配。”衛統領道。
梵諾又把手縮了回去:“那他可以什麼愛好?”
“梵諾大人,你恐怕不太明白,現在的朝政都在慕丞相和徐將軍手中,他們兩人都是元老極的人物了,耿直得很,根本說不動。所以安統領是不可能的。”
“那就重新物色人選!”梵諾怒了。
一直以來彌國女主都臣服於安息國,所以他們也放鬆的了警惕,只在宮中放幾個眼線。每年都是他們帶着香料來換錢,今年竟然變了!
衛統領深深的看了梵諾一眼:“大人,只怕來不及了。睿王妃成天都在制香局。”
梵諾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若睿王妃真製出薔微水,彌國與安息國的關係就走到了盡頭,再無轉旋的餘地。那他如何回去交差?
他的臉色漸漸蒼白起來,手緊握成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小人的只能託人打探制香局的消息。”衛統領說。
巨大的無力感襲捲梵諾。好後悔!當初就該多在彌國皇宮埋人手,再在彌國養一支殺手,現在就不用這麼狼狽了。打是打不過,安息國的軍隊遠在幾千裡之外。而他帶來的香料失去了利用價值,只怕蒙歌還會殺了他以絕後患。
想到這,他把收回去的香盒又塞給了衛統領:“立刻給我準備車、人、盤纏,我要離開彌國!”
衛統領嘴角一抽:高高在上的梵諾大人跑路也跑得太……讓人鄙視了吧?
他低垂眼瞼,心生一計:既然都靠不住了,不如把他供出來,或許還能換來他的前程!對,就這麼做!他咬咬牙,趁梵諾收拾東西的時候拔出劍,一劍刺過去。
長劍貫穿了心臟。梵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艱難回眸:“衛統領你……”
“死吧!你個金毛豬,我也忍你很久了!”衛統領冷冷一笑,抽出劍。
譁——
鮮血飛濺,梵諾重重的倒在地上,沒了氣息。至死,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似是無法相信,他就這樣死了!
衛統領殘忍的割下他的頭顱,用牀單一包,提着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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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蘭殿,舒夜坐在薛容屋裡,不安的等待着。
薛容說藥已經快製成了,他想趁未央在制香局忙碌的時候把毒給解了。一來免得她擔心,二來殺死情盅便可以在關鍵時刻隨心所欲的使用問天了——不管央兒是否能製出薔薇水,三天後他必定殺光安息國的奸細,帶央兒回大昀去覆命。
算算時間,秋若萱一行已經到了半路,若不能在十天之內趕到京城,只怕舒蕘和皇后又要找着藉口來陷害他了。
等啊等啊等,既期待又緊張。
終於,薛容出來了,手裡的托盤裡放着一隻小巧的玉碗,玉碗裡盛着淡黃色的液體,異香撲鼻。
“你成功了?”舒夜激動得站了起來,看着薛容手裡的玉碗。這香味、這色澤太熟悉了!不就是朱果丹露嗎?
“恩。”薛容晗首,臉上有疲憊之色。自從拿到寒蘭他就再沒合過眼,一直在配藥。他承諾花未央三天後交藥,但舒夜就是逼着他,要提前解毒。還是在揹着花未央的情況下解毒。
他說:萬一解毒失敗了,他不想死在她眼前讓她難過。其實他知道,他是想一個人先找回記憶,收拾好情緒了再去面對她。
“這一碗都是給我喝的嗎?”舒夜顫聲問。當年他也喝過一瓶朱果丹露,這東西能化腐配爲神奇。
“恩。爲了預防萬一,你全喝了。”薛容道。雖然有玉無暇帶來的藥方,這藥配製起來難度還是非常大,他總共也只配也這一碗。
舒夜點點頭,接過玉碗,看着藥液卻沒有馬上喝下。
“喝吧,反正都要面對的。”薛容道。認識舒夜這麼多年了,還第一次看他這樣優柔寡斷。怕回憶太痛嗎?其實有回憶也是一種幸福啊。不像他和玉無暇,只是過客。
“好!”舒夜咬咬牙,硬着頭皮喝盡藥液。
腦中一陣眩暈,他站不住,手中的玉碗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碎裂成片。薛容看着玉碗上殘留的藥液,一臉可惜。
很快,藥力就上來了,心口劇烈的疼了起來,他的臉色瞬間白了下去。薛容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情盅在作最後的掙扎,你快調息,千萬不能使用問天!”
“好……”他痛苦的迴應,努力保持神智清醒不昏迷。
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他都想知道!他再也不要像盲人摸像一樣面對她了!
他用力握住薛容的手,薛容皺了皺眉,有些嫌棄的抽回手,把他的手拉到椅子扶上:“捏這個!”
舒夜:“……”
不過來不及囧太多,隨着盅蟲的掙扎,心痛加劇到減弱,那些破碎的記憶一塊一塊的飄到眼前來,交織不休,慢慢的那些記憶的碎片拼成了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