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姨拿着相片,手都在微微顫抖着。
眼淚順着眼眶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瞬間暈染了照片。
琅姨放下照片,又在文件袋裡找到一張彩色照。
照片上的女孩兒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依靠在一名老人身上,笑的非常開心。
因爲是換牙的年紀,缺了兩個大門牙,這麼看上去,特別滑稽。
雖說女大十八變,可從這張照片裡,能看到葉舒的眉眼。
原來葉舒真的是她女兒。
琅姨放聲大哭。
對不起。
都是她不好。
如果她早點聽張老和曹威的話的話,也就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都是她不好。
都是她的錯!
琅姨極力地忍住心底的悲傷,顫抖着手從文件袋裡拿出一疊資料。
資料上清晰的記錄當年小半月丟失之後,席穆文的行程。
席穆文先去了海城,然後又從海城去了雲京。
最後又從雲京回到京城。
這期間,席穆文整整在雲京呆了整整三天。
當年小半月失蹤的時候,席穆文確實不在京城。
可琅姨從未想過小半月丟失和席穆文有關係。
他們是親生父女啊!
骨肉相連的親生父女!
席穆文就算再不好,也不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
不會的!
不會的!
琅姨的心慌成了一片,將文件袋裡的東西全部倒出來,顫抖着聲音道:“U盤,U盤呢!”
資料上說當年的發燒友在雲京火車站拍視頻作留念的時候,無意間將席穆文拍了進去。
現在那段視頻就在文件袋裡的U盤裡。
葉灼也是花了好些時間,纔在印象雲京的老照片網上,找到了這段視頻。
琅姨不相信席穆文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
現在唯一能證明席穆文的清白的,就剩下那個U盤了。
只要打開U盤,就能看到,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席穆文。
可琅姨找遍了整個文件袋,也沒有找到資料上所說的U盤。
難道是搞錯了?
根本就沒有什麼U盤。
就在琅姨鬆了口氣的時候,突然在地上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的U盤。
琅姨彎腰將U盤撿起來,顫抖着手插在電腦上。
很快,視頻就播放了。
三十六年前的像素雖然不能跟現在對比,但彩色的畫質倒也還算的上清晰。
視頻被剪輯過,三秒鐘之後,就看到人山人海的火車站裡,有一名長相英俊的男子抱着一個孩子從火車站裡走出來。
孩子可能在睡熟中,用衣服包的緊緊的看不清楚臉。
可琅姨卻一下子就認出來。
抱孩子的男人是席穆文。
真的是席穆文。
防止自己是看錯了,琅姨又操作視頻,來回看了好幾遍。
可畫面依舊沒變。
這個男人就是席穆文。
被席穆文抱在懷裡的孩子是小半月。
就算席穆文把葉氏集團變更成席氏集團,她都沒覺得什麼。
那個時候,她一心只想着找到小半月,無心管理集團,就算席穆文不對葉氏集團下手,也會有其他人對葉氏集團下手的。
與其讓外人拿走葉氏集團。
還不如讓席穆文來。
席穆文到底也是葉家的女婿。
所以,她一直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哪怕別人罵她傻,她都不在意。
因爲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如果不是她弄丟小半月的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琅姨將小半月丟失的原因全部攬到自己的頭上。
所以願意接受一切後果。
包括席穆文把葉氏集團變成席氏集團,霸佔葉家的財產。
這一切都是她應該接受的懲罰。
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席穆文的陰謀。
就如同張老說的那樣。
他送走小半月,爲的就是得到葉家的一切。
因爲席穆文知道小半月就是葉琅樺和葉老爺子的命。
一旦小半月出了什麼意外,葉琅樺和葉老爺子就會徹底奔潰。
果不其然,在小半月丟失之後,葉琅樺和葉老爺子接連倒下......
席穆文就是個狼心狗肺的人!
想到這些,琅姨幾乎心痛的不能呼吸。
她做夢也沒想到,席穆文身爲孩子的親生父親,他居然能對年僅三歲的小半月下這樣的狠手。
讓她自責了三十六年,痛苦了三十六年。
三十六年之後,她好容易找到小半月,還差點被席穆文騙了,就此和親生女兒錯過。
想到自己這一生都被席穆文玩弄於鼓掌之中,琅姨臉上全是自嘲的笑。
是她太蠢。
被人利用。
最後落得個母女分離,葉老爺子抱憾慘死的下場。
琅姨後悔莫及。
她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這麼後悔過。
如果時間能重來的話,她肯定不會選擇席穆文。
可惜。
時間不能重來。
琅姨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現在還不能讓席家人看出什麼端倪來,整理好所有的資料,擦乾臉上的淚水,裝作一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樣子,往外走去。
從現在開始,她要堅強起來!
這一瞬間,琅姨好像變了個人。
須臾,琅姨重新回到姜燕的房間,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的樣子,“楊嬌,小半月怎麼樣了?”
楊嬌擡頭看向琅姨,楞了下。
她怎麼感覺,這個死老太婆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楊嬌眯了眯眼睛,再次擡頭去看時,又覺得琅姨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難道是她看錯了?
楊嬌笑着道:“姐姐,你別擔心,她剛剛吃了藥,現在又睡着了。”
聞言,琅姨鬆了口氣,“那就好,楊嬌,真是辛苦你了!自從小半月回來之後,讓你費了不少心!”
“姐姐,你怎麼還是跟我這麼見外啊!”楊嬌拉着琅姨的手道:“小半月是你和穆文的女兒,那就是我的女兒!我對自己的女兒好不是應該的嗎?你可千萬不要見外!”
要是換成以前的話,琅姨肯定對楊嬌心存感激,覺得楊嬌是個好人,居然能把小半月當成她自己的孩子。
可現在。
不會了。
她只怪自己太蠢,之前竟然沒看出來楊嬌的僞裝。
現在看來。
楊嬌的臉上處處都是破綻。
明明就恨透了她,卻還要假模假樣的對她笑,叫她姐姐。
噁心!
簡直就是噁心至極!
其實,楊嬌和席穆文這麼做,只有兩個的目的。
一是讓席薇月成爲葉老爺子的繼承人,順利的加入順羲財團。
二是因爲她手裡還有一張金礦圖。
只要順利的得到這兩樣東西,席氏集團在京城的位置便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
怪她之前竟然沒有察覺到這些。
琅姨越想越難受,恨不得直接殺了楊嬌泄憤,爲了掩蓋憤怒,她握起楊嬌的手,紅着眼眶道:“楊嬌,你對小半月比我這個親媽對她還要好,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纔好了!幸好我爸走的時候,還留給我一樣東西......”
聞言,楊嬌眼前一亮。
東西?
難道這個死老太婆說的東西是金礦圖。
還算這個死老太婆有良心,知道把金礦圖給她。
楊嬌的表情變化都被琅姨看在眼底。
看來,她猜的沒錯。
席穆文和楊嬌就是衝着金礦圖和順羲財團來的。
目前席薇月已經順利加入順羲財團了,他們之所以把她留在席家,就是想把那張金礦圖拿到手!
語落,琅姨話鋒一轉,接着道:“不過我知道你們夫妻倆不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人,有些東西對你們來說只是黃白之物而已,可除了那個東西,我是真的沒有其它東西可以給你們了。”
楊嬌立即握住琅姨的手,“姐姐,瞧你這話說的!只要是你給的東西,我們夫妻倆哪還會嫌棄!”
琅姨點點頭,“只要你們不嫌棄就好。”
“不嫌棄,肯定不嫌棄的。”楊嬌連忙點頭,生怕琅姨下一秒就會後悔。
琅姨眯了眯眼睛,轉頭看向躺在牀上的楊嬌,接着道:“不是說小半月已經吃過退燒藥了嗎?那她的臉怎麼還那麼紅呢?”
楊嬌笑着道:“退燒藥效果沒那麼快的!再等等就能退燒了!”
琅姨點點頭,似是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楊嬌,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你留在家裡幫我照看下小半月,我出去一下,如果小半月情況變嚴重的話,你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
“好的姐姐,你快去忙吧!”楊嬌也沒有懷疑什麼。
跟楊嬌打完招呼之後,琅姨便回到房間,把資料帶上,匆匆出了門。
剛出門,琅姨便打了個電話給張老。
聽到張老的聲音,琅姨瞬間潰不成軍,“張、張老......”如果她早點把張老的話聽進去,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了。
“琅樺你有什麼事嗎?”張老問道。
琅姨梗着嗓子道:“張老,您給的資料我都看過了!我現在什麼都知道了,對不起,之前是我誤會您了,葉舒就是我的小半月,我不該不聽您的話......”
聽到這句話,張老欣喜不已。
剛剛葉琅樺在茶館裡的態度,他真怕葉琅樺永遠都看不清席穆文的真面目,一直錯下去。
葉琅樺能清醒過來,張老非常激動。
話落,琅姨接着道:“您現在在哪裡?我來找您!”
張老接着道:“我還在酒店。”
“好的,那我馬上過來。”
琅姨掛了電話,擡頭看向司機,“去木林酒店!”
“好的。”司機點點頭。
車速很快,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木林酒店。
琅姨剛下車,就看到張老和曹威等在酒店門口。
“琅姨來了!”曹威興奮地開口。
張老點點頭,“是她!是琅樺!走,我們快過去!”
二人立即往琅姨的方向走去。
看到張老,琅姨直接跪了下來,紅着眼眶道:“張老!之前都是我不好,是我誤會了您!”
張老被嚇了一大跳,立即把琅姨扶起來,“快起來!快起來!你這孩子,這是在幹什麼!”
“張老,我對不起您......”
張老嘆了口氣,“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現在知道真相及時回頭還爲時不晚!”
琅姨滿臉淚水,“張老,謝謝您!您現在能帶我去見見小半月嗎?”
“可以。”張老點點頭。
“那咱們現在趕緊去吧!”琅姨恨不得馬上就飛到葉舒身邊。
曹威道:“我去開車!張老,您和琅姨在這裡等我一下。”
“去吧。”
曹威去開車。
沒一會兒,曹威就開車過來了。
張老和琅姨上車。
車速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林家莊園。
林家。
聽說琅姨過來了,林老太太非常疑惑,明明就在一個小時之前葉琅樺還不相信葉舒就是小半月。
怎麼現在突然就來了?
難道發生了什麼?
林老太太轉頭看向王嫂,“你沒看錯,真的是葉琅樺來了?”
王嫂點點頭,“千真萬確,我不可能會看錯的。”
林老太太有些不放心,擔心葉琅樺是來找葉舒麻煩的,“你推我去東院看看。”
“好的。”
王嫂剛把林老太太推到東院,就看到張老和琅姨以及曹威三人往裡面走來。
琅姨一踏進東院,就看到滿院子的鈴蘭花。
熟悉的香味瞬間充滿整個鼻腔。
琅姨的情緒在這一瞬間決堤。
她現在只恨自己沒有早一點聽張老的話。
白白浪費那麼多時間。
“琅樺!”林老太太開口叫住葉琅樺。
“老姐姐。”葉琅樺回頭看向林老太太,滿臉的愧疚。
林老太太接着問道:“那個資料你看過了?”
葉琅樺點頭,梗着嗓子道:“看了!我都看了!阿舒纔是真正的小半月,是我對不起孩子......”
林老太太鬆了口氣,“知道了就好!那快進去吧!阿舒就在裡面!”
她們母女分離這麼多年也是不容易!
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上,林老太太也能理解葉琅樺。
屋裡的葉舒聽到聲音,往外走來,就看到這麼一幕。
雖然她只見過琅姨一面而已,可老人家的樣子卻深深的印在了她腦海中。
不過,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對於葉舒來說,太突然了。
就像在做夢一樣。
她以前從未覺得葉大海夫婦不是她的親生父母,所以她也從來都沒有期待過什麼。
一時間,葉舒也愣住了,站在那裡不知道要怎麼反應纔好。
琅姨看着葉舒,本已經止住的淚水,瞬間又洶涌而至,眼前浮現起一幕又一幕記憶碎片。
每一幕都是小半月的笑臉。
每一幕,都能和葉舒的臉重合。
她太糊塗了!
太糊塗了!
孩子長得這麼像她,可她卻絲毫沒有發覺出來。
在見葉舒第一面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葉舒是小半月的。
琅姨想一把擁住葉舒,可腳上卻像是灌了鉛,根本邁不出去半步。
須臾,琅姨才反應過來,走到葉舒身邊,擁住她,激動地語無倫次,“阿舒、小半月、孩子,對不起......”
琅姨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此時,除了道歉之外,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心裡既是開心,又是難受。
五味陳雜。
可能這種情緒,唯有經歷過的人,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如果她能早些看清楚席穆文的真實嘴臉的話,就可以早些母女團聚,根本不至於浪費了這麼長時間......
被琅姨這麼的抱住,葉舒的眼眶也有些微紅,身爲旁觀者,聽完琅姨的故事後,她也知道琅姨這些年來的不容易,“您別哭.......”
好一會兒,琅姨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跟着葉舒來到屋裡。
林錦城招呼着張老和曹威一起進屋。
“阿舒,本來我早就應該找到你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聽信席穆文的話,他簡直是狼心狗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下得去狠手!”琅姨哽咽着道:“幸好,幸好你沒事......”
葉舒微微蹙眉,接着道:“您說我是在三歲那年丟失的,可我卻對您半點印象都沒有!爲了謹慎起見,琅姨,要不咱們再去做個親子鑑定吧?”
葉舒現在非常忐忑。
如果是一場烏龍的話,豈不是尷尬?
三歲的孩子已經有了自己的記憶,可葉舒卻不記得關於琅姨的任何事情。
“沒錯的!你就是我的小半月!這一次我不會再認錯!”琅姨緊緊抓着葉舒的手,不願意鬆開。
葉舒還是覺得這件事有些懸,正欲開口說些什麼,一道清淺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您之所以沒有三歲以前的記憶,那是因爲席穆文在帶您去雲京之前,特地把您放在外面凍了一夜,那一夜讓您高燒不止,席穆文又故意不給您吃退燒藥,他的本意應該是想把您腦子燒壞,沒想到,您退燒之後,除了失去記憶之外,那場高燒並沒有帶來其他後遺症。”
席穆文很聰明。
他知道小半月在醒來之後,肯定要找葉琅樺。
三歲的孩子口齒伶俐,加上小半月又聰明,知道葉琅樺的名字,又知道家裡的地址和電話號碼,還知道報警。
只要有機會,她很可能會自己報警找回來。
所以席穆文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小半月變成傻子。
聞言,葉琅樺擡頭看向葉灼,滿臉的不敢置信,“灼灼,你說什麼?”
葉灼接着道:“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帶我媽去醫院做個腦部CT。”
葉琅樺捂着嘴巴,幾乎失聲痛哭。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葉灼接着道:“您應該打起精神來,讓席穆文那一家三口得到應有的報應。事實上,您三十六年前就應該這麼做了!”
葉灼向來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如果她是葉琅樺的話,絕對不會等到現在。
聞言,張老眼前一亮,“我覺得葉小姐說的對!琅樺啊!席穆文那個人渣讓你們母女倆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就應該讓他們遭到報應!”
葉琅樺在自己的‘龜殼’裡蜷縮了三十六年,此時的她,早就沒有了當年那盛氣凌人的模樣,此時看着葉灼,她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葉琅樺的眼神一點一點的變得堅定起來,緩緩點頭,“好!”
......
另一邊。
司律帶着席薇月來到金融界的順羲財團。
順羲財團全球排行榜排行第十。
是真正的黃金屋!
席薇月出生豪門,什麼豪華的建築沒有見過?
可此時站在順羲財團前,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貴族!
什麼是真正的金碧輝煌!
想到她馬上就能成爲順羲財團未來的首席,席薇月又激動不已。
她是葉老爺子的繼承人,雖然現在纔剛加入順羲財團,但按照她的才華,成爲首席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司律扶了扶金絲邊框眼鏡,回頭看向席薇月,“席小姐,這裡就是順羲財團總部!”
席薇月儘量壓住心底的震驚,點點頭道:“好的。”
司律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順便發了條信息出去,【我們已經到財團樓下了。】
對方很快就回復了:【好的,辛苦。】
看着對方回覆的這條消息,司律的眼底浮現出淡淡的笑意,而後轉頭看向席薇月,又恢復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席小姐你跟我這邊來。”
席薇月點點頭,跟上司律的腳步。
司律帶着席薇月穿過一樓大廳,來到標註V的電梯前停下,按下上行按鍵。
順羲財團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新成員了。
此時路過的員工看到席薇月時,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感受到衆人的目光,席薇月將背挺的更直。
席穆文年輕的時候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楊嬌的長相也數一數二,她身爲女兒,長得自然也不差。
席薇月的身邊更是圍繞着很多追求者。
女孩子最有利的武器是什麼?
當然是美貌!
她既然生着一張漂亮的臉,就不會浪費資源。
用臉來征服男人,讓男人心甘情願的爲自己做任何事,也是一種本事!
當然,席薇月最想征服的男人還是司律。
司律是順羲財團的理事長。
她初來乍到,對金融界所有的一切都非常陌生,如果能征服司律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就能順利很多。
可惜。
司律似乎有些悶騷。
這一路上幾乎沒跟她過幾句話。
不過席薇月也不着急。
畢竟。
來日方長。
司律的餘光注意到席薇月的變化,眼底流露出微不可見的嫌惡。
叮--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門開了。
司律做了個‘請’的姿勢,“席小姐,請。”
席薇月微微點頭,往電梯裡走去。
司律緊跟其後,按下關門鍵。
電梯的上升速度非常快,不過十幾秒鐘,就停在58層。
司律淡淡開口,“席小姐,我們到了。”
席薇月點點頭,跟着司律走出電梯。
一出門,便有身穿西裝的助理迎上來,恭敬的道:“理事長。”
司律微微點頭,接着道:“這位是葉老爺子的繼承人席小姐。”
“席小姐。”助理看向席薇月,同樣恭敬。
席薇月點點頭。
司律擡頭看向助理,“趙小姐在辦公室嗎?”
助理道:“在的,趙小姐已經等二位很長時間了。”
在整個順羲財團,誰有資格被稱爲趙小姐?
當然是趙斌的女兒趙雪吟。
趙斌和張老以及葉老爺子是順羲財團的創始人。
張老一生未娶,所以並無後代。
葉老爺子早逝,後來葉琅樺無心管理順羲財團的事情,順羲財團的主事張老便成了趙斌。
如今的趙家在順羲財團是一家獨大的存在。
趙雪吟身爲趙斌的女兒,自然是公主般的存在,亦是順羲財團未來的接班人。
整個順羲財團,誰見了趙雪吟不是尊稱一聲趙小姐?
席薇月不瞭解順羲財團的歷史,但她下意識的覺得,這個趙小姐不是什麼好招惹的角色。
不過再不好招惹她也不怕!
她畢竟是葉老爺子的繼承人!
當年創辦順羲財團時,葉老爺子最大的投資者,佔有順羲財團百分之60的股份。
現在葉老爺子不在了,她就是最大的股東。
哪怕對方在厲害,在她面前也得低頭!
司律回頭看向席薇月,解釋道:“趙小姐是財團創始人趙老的千金,趙老年事已高,暫時退居一線,目前由趙小姐代理趙老的位置。”
聞言,席薇月眯了眯眼睛。
看來她的直覺沒有出錯。
這個趙小姐確實不是什麼小角色。
“那司理事長你現在是要帶我去見趙小姐嗎?”
司律點點頭,“是的。席小姐請跟我這邊來。”
趙雪吟的辦公室在58層的東南邊。
很快,司律便帶着席薇月來到趙雪吟的辦公室前,伸手敲門。
篤篤篤--
約摸十幾秒鐘之後,裡面才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進來。”
“席小姐,跟我進來吧。”
席薇月點點頭,跟上司律的腳步。
一進門,便看到一個年輕女子坐在紅木辦公桌前,正在處理文件,直至司律開口,她才慢慢擡頭,看向兩人。
“趙小姐,這就是琅姨推薦的繼承人,席薇月席小姐。”
“席小姐。”趙雪吟放下手中的筆,擡頭看向席薇月。
席薇月楞了下。
她本以爲趙雪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可趙雪吟無論是長相,疑惑是氣質,都超乎了她的想象。
趙雪吟長着一張標準的瓜子臉,蛾眉皓齒,身穿一席雪白色的連衣裙,整個人如同站在雲端的仙子一般美麗大方。
身上還籠罩一層威嚴感。
看到這樣的趙雪吟,席薇月瞬間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可是這種時候,席薇月當然不能膽怯。
她得挺起腰桿子。
按照級別來算,她可比趙雪吟可高出一大截呢。
葉老爺子一個人就佔順羲財團百分之60的股份,趙家僅佔百分之25而已。
想到這裡,席薇月擡了擡下巴,看向趙雪吟,不卑不亢的道:“趙小姐。”
席薇月自認爲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可還是被趙雪吟一眼看穿了。
趙雪吟的眼底暈着一層譏誚的神色。
到底是小門小戶出生,就算給她鍍上了一層金,也掩蓋不了她身上落魄戶氣息。
想麻雀變鳳凰?
難!
趙雪吟面色不變,輕輕點頭,而後看向司律,“司大哥,你先帶席小姐她熟悉下咱們財團的工作環境,然後一樓接待組還差一個人,先安排席小姐去接待組吧。”
接待組?
席薇月微微皺眉。
她好歹也是葉老爺子的繼承人,趙雪吟居然安排她去接待組!
開什麼玩笑!
趙雪吟好像看出了席薇月眼底的神色,接着道:“席小姐,你剛來財團,爲免落人口舌,還是得從最基層幹起,要不然無法服衆!你可別小看接待組,接待組的工作雖然看上去簡單,其實裡面的門道大着呢!”
“我要是不去呢?”席薇月直接就坐在了趙雪吟的對面。
趙雪吟眯了眯眼睛。
席薇月毫不客氣的道:“趙小姐,我外公是財團最大的股東,你們趙家才持有多少股權,我想你心裡應該有數吧?!”
趙雪吟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面帶笑容,“的確是我考慮的不周到!那麼席小姐你想去哪個部門呢?”
就在這時,空氣中響起急促的電話鈴聲。
趙雪吟接起電話,“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趙雪吟看向司律,“司大哥,麻煩你把無關緊要的人帶出去吧。”
司律楞了下。
這個辦公室除了他和趙雪吟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難道......
趙雪吟說的人是席薇月?
席薇月也在這個時候反應過來,憤怒的道:“趙雪吟,你說誰是無關緊要的人呢?”
趙雪吟看着席薇月,一字一頓的道:“席大小姐,我現在正式通知,你的繼承人身份被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