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志成吃過晚飯後和兩個朋友去洗浴中心洗了個桑拿,每人叫了一個小姐,玩的不亦樂乎。
晚上又在會所裡陪着趙金寶打了會麻將,玩了會牌,只不過他右眼皮一直在跳,也沒放在心上,可能這幾天老是熬夜的緣故,和趙金寶說了,寶哥笑着一揮手,讓袁志成明天睡個懶覺,吃過午飯再來看場子。
袁志成給他手下的幾個小弟交代了幾句,只要寶哥不說回家,讓他們繼續在這裡盯着,隨時聽候寶哥調遣,有事就給他打電話。
“沒問題,成哥你回去吧,嫂子說不定都等急了,哈哈!”幾個小弟開着玩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說着。
袁志成笑罵了兩句,穿上風衣,帶了手機和車鑰匙,去外面的停車場開了自己的雅閣,朝河濱小區方向駛去。
在趙金寶沒有頂替雷老虎成爲齊寧大佬之前,袁志成只不過是趙金寶手底下的一個小混混,自從趙金寶崛起後,袁志成也跟着雞犬升天,成爲道上有名的人物,每天都是很晚纔回家,很多時候甚至不回家,他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大冬天的,雖然沒有風,但溫度也在零度以下,這時候路上幾乎沒有了行人,車輛也很稀少。
袁志成的雅閣緩緩開進了河濱小區,熄火後推門下車,正要關車門的時候,忽然感覺腦後一股勁風在接近!
到底是多年摸爬滾打出來的狠角色,袁志成下意識的往一旁偏了下腦袋,同時側身想要躲過身後人的襲擊,順便揮拳向身後打去。
只可惜,袁志成的如意算盤盡數落空,只覺得肩膀一疼,拳頭也落了空,還沒等他痛呼出聲,身後之人已經將他右臂反擰到了背後,同時,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中。
“只要你敢出聲,我就要了你的命。”身後那人低聲冷道。
袁志成被迫趴在車上,頭枕着車頂,也看不到身後人的樣子,只感覺對方一雙手像是鐵鉗一樣,牢牢的鎖住了自己的胳膊,他根本無法動彈,更談不上反抗了,袁志成心中一涼,知道自己遇上真正的高手了。
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害怕,袁志成喘着粗氣,道:“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行嗎?你要是想要錢,我可以給你,車也可以給你。”
“少廢話。”身後那人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分,低聲呵斥道:“我問你,今天中午太白賓館的大火是不是你派人去幹的?”
制服袁志成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楚皓天,他早就從謝超那打聽到了袁志成的住所,從吳德副市長家中出來後,他就趕了過來,在這裡守點,要是袁志成半夜時分還不回來,楚皓天就會去金鼎商務會館找他的,想不到等了沒有一個小時,這傢伙就回來了。
雖然楚皓天已經知道之前那個僱傭兵就是袁志成找來的,也懷疑今天這場火災是他謀劃的,但他一定要確定一下,就算袁志成該死,自己也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聽到楚皓天的話,袁志成嚥了一口唾沫,眼珠一轉,道:“兄弟你在說什麼?我想你是弄錯了,火災的事我只是聽說過,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楚皓天呵呵一笑,袁志成的心思如何能逃過他的讀心術?他就是想讓袁志成親口承認,冷笑道:“還不承認嗎?你昨天下午就帶着四個人去賓館了,汽油都是你準備的吧?還買通了值班經理,你以爲我不知道?”
袁志成大吃一驚!
他們做的這件事已經相當保密了,他百分百確定沒有外人知道這件事,那身後的這人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自己身邊的人把自己出賣了?
就在這時,身後那人緩緩鬆開了鎖着自己的手臂,冷聲道:“袁志成,你看看我是誰?”
袁志成緩緩轉過身來,看到面前的楚皓天,頓時滿面驚訝,左手伸到背後要去拔腰間的匕首,知道楚皓天身手厲害,自己赤手空拳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楚皓天沒有動,冷笑着看着袁志成把匕首握在手中,冷笑着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袁志成沒有回答他,怒喝一聲,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向楚皓天刺來,忽然,他只感覺眼前兩道白光閃過,緊接着就是膝蓋下面一疼,像是有什麼東西扎進了自己兩條小腿中,袁志成慘叫一聲,雙腿頓時彎曲,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個叫野狼的僱傭兵也是你從滇南請過來的吧?嗯,我說的對不對?”楚皓天冷冷道。
“沒錯,就是老子請來的,只可惜那是個慫貨,沒能要了你的命!”袁志成咬牙切齒道,怒視着楚皓天。
他也算是條漢子,知道情況危險,但到現在這個時候都沒有向楚皓天求情,不愧是在道上混了十年的人。
“敢作敢當,你還算誠實,就是跟錯了人,辦錯了事。”楚皓天淡然道。
“呸!老子用不着你來教訓!寶哥待我恩重如山,就是再來一次,老子還是會跟着寶哥的!你算個什麼東西?”袁志成惡狠狠的盯着楚皓天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楚皓天同樣是冷冷的審視着袁志成。
“要殺要刮隨你便,老子是不會向你求饒的!”袁志成昂首冷道,望了遠處的樓房一眼,他又道:“給個全屍吧。”
楚皓天點了點頭,袁志成輕嘆一口氣,閉上眼睛,卻有再次睜開,道:“兄弟,禍不及家人,殺了我,希望你別再爲難我的家人。”
說完,袁志成再次閉上了眼睛,跪在地上,頭高高擡起,臉上的神情依然不屈,楚皓天冷冷的望着他,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右手輕輕一揮,兩道白光從他袖口中閃電般射出,沒入袁志成的膝蓋中。
“啊--”
一道悽慘的叫聲響起,袁志成抱着膝蓋躺在了地上,臉上冷汗直流,驚懼而又怨恨的望着楚皓天。
楚皓天又是一揮手,四道白光從袁志成身上射出來,打入他身體的四枚鋼釘又回到了他手中,望着袁志成,楚皓天淡淡開口道:“看在你是條漢子的份上我饒你一命,我不希望在道上再看到你,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下次就沒這麼幸運了,我能饒你一次,就能再殺你一次……另外,多爲你的家人考慮一下吧。”
說完,楚皓天轉身大踏步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他今天晚上本來是想結果了袁志成的性命的,但是,在最後一刻,他卻出現了動搖。
母親從小就教育自己,得饒人處且饒人,袁志成只不過是趙金寶名下的打手,根源還在趙金寶和黃世明身上,而且楚皓天讀到了袁志成的內心,他有一個相愛的妻子,對父母也很孝敬,不是好男人,但是個好兒子。
那一刻,楚皓天心裡有點迷茫,這就是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吧?恩恩怨怨何時了?自己報了仇,他的親人也會爲他報仇,恩怨無窮盡。
這一刻,楚皓天的心裡有點厭煩,他不喜歡這樣的江湖生活,他喜歡平靜,快意恩仇人人都覺得爽,但事後呢?有多少人後悔過?
雖然楚皓天今年只有十九歲,但是他經歷過的悲歡離合,人情冷暖,是多少年輕人一輩子都無法經歷的,也無法相像的。
走出河濱小區,楚皓天鑽進車中,伏在方向盤上,靜靜的望着遠處霓虹燈下的幽靜街道,輕輕的嘆了口氣,他知道,就算自己殺了袁志成,頂多就是心裡痛快下,但是註定有一個女人將失去心愛的男人,兩位老人失去心愛的兒子,他不忍心。
這一刻,楚皓天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對還是錯,這世界上的恩怨情仇,誰能徹底看開?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
……
河濱小區內。
樓上,白玲在浴室內洗澡時,聽到外面隱約有驚叫聲響起,也沒放在心上,飛快的洗完澡,擦乾身子,穿着浴袍坐在沙發上,拿着遙控器百無聊賴的看着韓劇,等着自己的男人回家。
她不時的看一下牆壁上的掛鐘,已經十一點五十五分了,袁志成還沒回家,袁志成開車從金鼎商務會館到家,一般不會超過二十分鐘的,這都超了五分鐘了還沒回來,白玲心裡有些焦躁。
這時,外面忽然響起兩道焦急的呼聲,白玲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看,只見自家男人的車就停在樓下的車位上,而不遠處的地上躺着一個人,一對年輕夫妻正仰頭喊着。
白玲睜大眼睛向地上躺着的人看去,雖然隔得遠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她對自家男人的影子還是熟悉的,躺在地上的人不是袁志成還能是誰?
白玲匆忙穿上衣服,顧不上穿鞋,趿拉着拖鞋就跑下來了,剛從樓道里跑出來,她的眼淚就下來了,飛快的跑到袁志成身邊,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驚恐而又焦急的喊道:“成哥!成哥你怎麼了?”
“玲,我……我恐怕是殘廢了。”袁志成強忍着疼痛道,他現在已經感覺不到兩條腿了。
“成哥,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嗚嗚……”白玲摟着袁志成已經是泣不成聲。
袁志成悽慘的一笑:“玲,我現在這個樣子再也沒辦法保護你了,你……”
“不!成哥!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是真心對我好,不嫌棄我,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殘廢了,我就照顧你一輩子!”白玲一邊抹眼淚,一邊哭道。
袁志成狠狠的將白玲摟在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行充滿悔恨的淚水輕輕的從他眼角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