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貴青想都不想地迴應了楊磊的要求，“磊哥你放心，賣掉股票我就走，大不了和常寶賢魚死網破，反正在常聊科技本身就沒太大的前途，那常寶賢忒不是東西，不懂技術也不懂互聯網偏偏還喜歡高談闊論，誰跟他合作都成不了事兒。”
楊磊暗自吐槽。
早幹什麼去了？
現在才說這種話。
當然，這一番話，他也就信幾個標點符號。
聽其言不如觀其行，還是要看譚貴青最終的行動，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絕對不能麻痹大意，萬一再被譚貴青耍一次，這將成爲他一輩子都無法洗刷的黑點。
但表面上卻非常開心：“好，你能認識到這一點就好，人嘛，都是在挫折和失敗中成長的，一兩次的看走眼真不算什麼，就當是漲經驗了，以後注意點就好。”
“還是要謝謝磊哥寬宏大量給我這次機會，不然真的要被常寶賢那個老傢伙坑死了。”
“呵呵，那就先這樣吧，飛越科技這邊你不用擔心，只要常聊科技做不起來，短博客這塊飛越科技就是老大，另外我也會讓螞蟻科技和羚羊科技配合飛越科技，確保三家公司的產品能起到相互扶持的作用，而不是相互競爭甚至打壓。”
“好，謝謝磊哥，我一定不負重託。”
譚貴青再三感謝，看樣子是真的很感激。
不過楊磊太清楚這種人的感激了，此時的感激是真的，但也僅限於感激，更僅限於這個時候。
譚貴青當初投奔常寶賢的時候，估計也一樣感激常寶賢，可這纔多久不也一樣一口一個老傢伙的咒罵？
這種人太多了，用得着你的時候你就是親爹，用不着的時候你連路邊的石頭都不如，眼裡心裡只有自己。
一個詞概括，薄情寡義。
對這種人施加恩情拉攏感情是沒用的，只能用利益誘惑、權勢威逼，除此之外的其他都是扯淡。
想明白這一點，對付譚貴青這種人就非常簡單了，表面上虛與委蛇就好，私底下該咋咋滴。
離開飛越科技之後，楊磊直接打電話給趙愛清，“老趙，給譚貴青一個機會，不要太明顯，留一點點他能接觸到你的機會就行，然後，他會主動聯繫你兜售他手裡的股份，可勁兒壓價，那小子沒啥見識，估計有個大幾十萬就能搞定，我這邊會配合你的。”
趙愛清大喜：“老弟，真要得手，我這也算是你的合作伙伴了吧？”
“早就是了好嗎，年前有好幾個億的交易量在那兒擺着呢。”
“嘿嘿，翡翠是翡翠，公司是公司，這不一樣。”
“行吧行吧，你說啥就是啥，反正得手之後還要重新調整股份比例。”
“我就是先開心開心，這年頭，蹭車不容易，蹭你這個財神爺的車更不容易，嘿嘿嘿，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個這樣的機會卻怎麼也找不到。”
“……財神爺的說法以後就別說了，太高調，不好。”
“老弟夠謹慎，好，這纔是做大事業應有的樣子。”
“……”
趙愛清這是要化身馬屁精了嗎？
這麼會拍。
不過，拍得挺舒服。
以後可以繼續，不要太頻繁就好，時不時地來這麼兩下，感覺空氣都香甜了幾分。
第二天不到中午呢，趙愛清就打電話報喜，“嘿嘿，老弟你的計劃果然完美，那小子迫不及待地聯繫我，開口就是一百萬，說只要一百萬就把常聊科技的所有股權都交給我，一點不剩的那種，還會幫我對付常寶賢。”
“你答應了？”
“沒呢，再磨一磨，那小子太着急了，意圖又那麼明顯，不砍兩刀都對不起我這老江湖的身份。”
“沒毛病，不過也別壓太狠了，那小子又一股狠勁兒，壓太狠有可能反彈。”
“我懂，會把握好尺度的，”趙愛清大笑：“我又不是爲了節省那三五十萬的小錢，主要是打壓這種所謂天才的感覺真的很爽啊，換成其他場合，我這種滿身銅臭的老傢伙都要笑臉相待，畢竟人家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還是行業內的小天才，也就這種特殊的場景下我才能隨意拿捏他，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哈哈哈。”
什麼惡趣味？
不過，現實中還真不缺趙愛清這種人。
比這更惡劣的還有很多。
網絡上流傳的小學學歷老闆隨意羞辱大學畢業打工人的段子，就是這種情緒誕生的奇幻造物。
也確實有一些老闆會這麼幹。
但畢竟是少數。
因爲再瘋狂的老闆也知道員工的價值，壓榨可以，但你隨意羞辱人那就不是一般的沒腦子了，有幾個大學生會爲了那麼三兩千塊錢接受那種羞辱？
別說大學生，就是工地上搬磚的小青年們都不願意接受工頭的辱罵，工頭敢罵人他們就敢撂挑子。
除非工資開得很高，但明顯不可能嘛，腦殘到那個程度的老闆捨得給員工那麼好的待遇？哦，一邊給員工超高工資，一邊肆意羞辱員工，這老闆怕不是患有精神分裂症？
但是抓住機會好好拿捏拿捏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那就再正常不過了。
別說這些老闆們，就是辦公室裡的普通上司、同事們也免不了會這麼幹，但大部分還是有尺寸的，不會太過激。
反正吧，人心這東西萬變不離其宗，摸透了，這世間的各行各業都那麼回事兒，沒啥新鮮的。
趙愛清的電話剛掛斷，譚貴青又打進來了，“磊哥，我聯繫到買家了。”
“什麼情況？”
“是個姓趙的大佬，也是做房地產生意的，據說很有錢，不過看起來不太好相處的樣子，也不太願意給高價，我開價一百萬他都不樂意，這已經是很良心的價格了，哎。”
楊磊挑眉，這姓譚的什麼意思？
本能地想要幫着趙愛清壓價，用各種方式暗示、施壓，讓譚貴青以較低的價格趕緊賣掉手裡的股份。
但理智卻告訴他，不能那麼幹。
所以，他略一沉吟道：“這個價格有點偏低，常聊科技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互聯網企業，對方願意接盤，就說明看好這個行業，買你們的股份而不是自己開一家新公司，說明常聊科技一定有他看重的東西，比如說名字，或者完整的公司架構以及很快就能上線的產品，所以，你開口只要一百萬的決策就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