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能夠感知到空氣中的成分，濾化出適合我們呼吸的純淨空氣？”
“…你的角刃可真大，它是否能夠切割邁達斯礦？”
“…你的尾羽好漂亮，就像是剛成熟開始羽化的惡魔蠕蟲，要進入【蠕蟲之母】的蛻變了。”
……
卡洛琳的態度明顯要比過往要熱切許多。
這位身材曼妙的蠕蟲魔女，雙手交錯，安靜的站在旁邊，卻時不時的冒出一個問句，或乾脆一個陳述句。
她安靜，又不惹人煩，溫柔的聲線更像是在催眠。
江涵也得感謝她在這樣問東問西前，把一個叫做【控制惡魔形態】的法術教給了她，並準備好了一瓶簡單的魔藥讓她服用，使得她獲得了靈活操控惡魔形態縮小的能力。
即使是最小化，她現在身高也有一米八！這可是絕對性的突破……
江涵心中正滿意着，就聽見蠕蟲魔女說道：
“半惡魔化最嬌小的縮小比例，大概是在兩米六左右……涵小姐，你的惡魔形態在等比例縮小後，顯得十分嬌小玲瓏……”
“卡洛琳小姐，如果你不說這句話的話，我會更加的開心……”江涵轉動着身體，又照了照鏡子，她身上原本的衣服已經變形爲了一件僅有上升的繁縟裙子，還有一頂開了兩個口子把角放出來的寬檐帽。
惡魔的視覺也很不錯，起碼惡魔蠕蟲的是這樣的。
還帶着一點點真實視野的能力，能夠看見異種魔女的真身。
江涵望向卡洛琳，思維中就自動構建了對方的內在惡魔形態：
一個與自己幾乎一樣的蠕蟲魔女形態，但只有兩對巨刃刀鋒，並且外面的甲殼也不像是自己那樣優美。最大體型沒有自己的最大體型大，而最小體型比自己的最小化要高一點……
唉，即使是化身惡魔，我也感受得到這世界上體型對我的惡意……江涵咕噥了一下，腰下的巨刃刀鋒慢慢合併，並反轉往外划動，收入了體內的儲存器官中。
“所以，你的藥劑成功達到了你想要的效果了嗎？”卡洛琳主動說道，她比過往要主動許多，“在我看來，已經十足完美，可以去申請專利了。”
比以前熱情太多了吧？卡洛琳小姐……江涵嘴角微動，聲線早已經變得和對方一樣溫柔：
“有許多事物需要去改進，但我想要更多的你的血液。”
卡洛琳眼眸微轉，平靜的語氣帶着熱情：
“我有預感，所以我做了生血藻，雞油菌，以及綠山海苔的沙拉，佐以三色幹豆腐塊與沙拉醬，可以讓我們這類魔女快速造血。”
這就是魔女的‘小紅瓶’嗎？食補？江涵順着她的話，望向檯面上的菜品，其中一道漂亮擺盤的餐前沙拉，分量極大，輕飄飄的青澀香氣上浮，令人唾沫分泌，看着就極有食慾。
“補血的沙拉嗎？”江涵想保持矜持，卻已經被對方拉到了桌前。
卡洛琳溫柔笑道：
“請你解除惡魔化，我們還是得坐下來吃飯的……我們在外面用過沙拉後，就進屋品嚐吧，有幾道菜品需要耐心烹飪。”
江涵很聽話的解除了魔女化，視野瞬間從俯視卡洛琳變成了仰視對方。
“嗯，你說得對。”江涵心中茫然若失。
……
……
江涵安靜坐在桌子前，剛纔那盤沙拉的美味已經令她飢腸轆轆。美麗的永結眼急迫的望着卡洛琳的背影，她的鼻翼抽動，嗅到了多種美味的芬芳。
蠕蟲魔女轉過身來，捧着一個長盤，上面擺放着巨大的火腿肉，有種江涵小時候看的貓和老鼠裡經常出現的巨大火腿。
遠遠地就傳來注意吸引餓鬼的香氣。
卡洛琳將巨大的火腿擺上桌，展顏一笑。
江涵也甜美的笑了下。
大概是因爲我的惡魔蠕蟲形態，在‘惡魔蠕蟲中’算是十分漂亮的類型？所以導致了對方產生了這種原始的……孔雀展屏一樣的屬性……她饒有興致的想。作爲一個早已經對這種尋偶行爲不在羞澀的魔女，她擁有更多的空隙與想法去習慣這些。
卡洛琳取過纖長的烤肉叉，與一把纖長的切肉直刃，輕巧而優雅的將火腿片切割下來，並語氣溫柔道：
“深淵六層的羅西火腿。”
“深淵在第一層淪陷之後，全面關閉了往下的通道，與血戰的申請窗口……”
她眨了下眼，笑容溫柔中帶着點強欲：
“…但有本事的魔女，總是能夠弄到它們的出貨。深淵雖大，但它們也需要外界的靈魂貿易與血肉貨幣。我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搞到了這種火腿，並通過數十個小時的煙燻令它充滿了一種內斂的香氣，惡魔雖然沒有耐心，但當它們有耐心時，它們是僅次於魔女的上等生物。”
說話間，她將碟子擺放到江涵面前，充滿深淵風情的珍饈令人食慾大開。
江涵眨眨眼，又合上眼睛，吸了吸氣。
一股獨有的篝火香氣從面前蒸騰而起，而一股淺淺的硫磺，但又輕飄像是藥香，像是茅草香。很十足的惡魔風味，任何社會當擁有了‘智慧’之後，都會衍生出它們獨有的一套文化，而不是膚淺的‘他們不需要’或是‘它們是神是怪物，不是人能理解的’。
曾經在江涵過往的世界中，有過一陣的外星熱，很長一段時間的社會行爲學家們都在爲如何與‘外星人交流’而研究。當然，洗盡鉛華後，社會行爲學家們重新開始了對動物的研究，並總結了不少與動物交流的特殊方式。
文化無處不在。
江涵拿起刀叉，品嚐起第一塊火腿肉，入口的堅韌口感，與瞬間爆發的鹽味，以及在鹹的口感後蹦炸的麻油般的醇香，近乎一口氣的突破了呼吸，令整個身軀之中都吞下了這份美味。
唔，好香！
坐在旁邊的卡洛琳凝視着她，見她的表情變化，就一下子露出滿意的笑容，並站起來，爲她盛了一碗白米飯：
“我並不推崇食用羅西火腿的時候享受米飯，但是，作爲魔女，米飯絕對是這種火腿的絕佳配餐。”
江涵拿過米飯，塞了一勺子到嘴裡，甜香的米飯充沛，與羅西火腿相得益彰。
“我非常欣賞你的廚藝。”江涵誠懇的說道，她是認真的這樣讚歎。
“我非常欣賞你的舌頭。”卡洛琳聞言說出一個略顯輕佻的雙關語。
……
……
隨身空間，會客室。
岑靜坐在沙發上，戴着一副眼鏡，讀着報紙。
她沉默了下，擡起頭望向江涵：
“你今天身上有股很香的煙燻味……”
江涵淑女坐在桌前，小心翼翼的給自己補妝。
啪。
她合上脣紙盒，對鏡子mua了一下後，又回過頭：
“我去卡洛琳家吃飯了，靜靜，你看我的這個脣妝好看嗎？”
岑靜舉起報紙又放下，認真看了一會：
“你一直漂亮。”
江涵挑了下眉，嘴角上彎了點：
“謝謝，但……”
“但脣妝也很適合你。”岑靜舉起報紙。
——看，有的女人說話就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