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陸炎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拿起電話來給王海波打了過去,彙報了國權力案件的情況,並請示下一步的做法。
陸炎彙報的時候非常巧妙,注重了情況緊急,將自己追捕榔頭和抓到國權力的事情說成了前後腳,這就合理解釋了爲什麼沒有彙報的事情。然後又說根據榔頭的證詞說了要立即審訊國權力的重要性。
王海波當然是人精了,陸炎這麼一說他馬上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查國權力是省委常委會上定的調子,查出來沒事更好,有事也不會包庇的,該怎麼辦就是怎麼辦。這時候陸炎既然有那個意思要繼續查國權力,王海波正好做個順水人情,把陸炎的面子賣了,也扔出去一個燙手的山芋。
有了王海波的尚方寶劍,搞定了程序上的這點瑕疵,陸炎又對宋穎紅說道:“王書記只是我們進一步調查這個案件了,現在要對王海波留置詢問,你有合適的地點嗎?”
“在鄭縣找一個地方吧,那邊我比較熟悉。”宋穎紅說道。
鄭縣,說是鄭縣,其實就是一個鎮子,這地方和陸炎呆過的四道溝鎮有點相似,三面環山,進出只有一條公路。這裡環境優雅,就是交通很不發達,傳說是秦始皇滅掉六國之後,關押鄭國國君的地方,現在是梧城市郊區的一個小鎮。
雖然有離梧城市近的區位優勢,但是現在的城鎮講究的都是水陸空一體運輸,交通網四通八達纔能有發展。像鄭縣這樣的地方,並不是一個富裕的地區,這幾年纔剛剛摘掉了貧窮的帽子。
宋穎紅說到了鄭縣,對於鄭縣的情況陸炎也瞭解,那邊的三面高山就是一個最合適做監獄,關押犯人的地方,遠在戰國時期,這裡就被帝王選做了監獄,算起來這也算是很有來歷的一個地方。
陸炎沉思了半天才點點頭,說道:“我宣佈一下紀律,關於國權力關押的地點,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對其他的人都需要保密,即使是本組的也不例外。”第三組的成員只有九個人,七個人在這裡了,另外只有胡言志和洪尓戈兩個,陸炎的宣佈紀律就是把這兩個人摒除在外了。
大家面面相覷,自然知道陸炎說的是誰。不過陸炎是領導,這時候大家也都不好說什麼,各自開始忙活起來了。宋穎紅走過來擔心地說道:“這麼做,胡言志和洪尓戈會不會心生反感啊?”
陸炎冷笑一聲,說道:“不會的,我另外有任務交給他們,而且同樣是偵破這個案子的關鍵。”
陸炎交給這兩個跟他面和心不合的下屬的任務就是押着榔頭去指證殺人埋屍的現場。估摸着這會兒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陸炎給洪尓戈打電話說道:“小洪啊,你們那邊的進度如何了?”
“正在登山,刑警隊的人已經來了,非常重視這個案子,一同還派來了法醫。”洪爾戈說道。
“好,你和胡言志就跟着刑警隊的人一起把殺人案拿下來,因爲這個案子跟我們正在辦理的國權力貪腐案有着直接的關係。一定要從犯罪嫌疑人的嘴裡深挖下去,把這件案子辦得漂亮一點。你們集中辦那個案子,我們這邊的事情就不要管了。”陸炎吩咐道。
“好的,你們那邊怎麼樣了?”洪爾戈在電話裡還在探着口風,不過陸炎假裝沒有聽見這句話,馬上把電話掛斷了。他不是心眼小,而是以前胡言志和洪尓戈做的比較過分,他把這兩個人一步步邊緣化。另外他擔心組裡面有人泄露案件的情況,懷疑最大的就是洪爾戈和胡言志兩個人,所以自然要對他們保密。
按照幾個人的分工,宋穎紅和巴達瑪還是承擔後勤工作,先出發去鄭縣找合適關押審訊的地點。陸炎他們需要先在留置詢問期間拿到國權力違法亂紀的有力證據,才能提請對國權力進行雙規或者批捕。
第三組的人都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把國權力抓到的,馬上要在異地審訊了,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安排。首先是這些工作人員的家裡怎麼安排,各人也需要帶上換洗的衣服,這是保持士氣旺盛的主要條件。
紀委公務員經常在外辦案,夜不歸宿經常有,也需要跟家人找一個招呼,安排好家裡的雜事,就是工作也不能忘記了家庭生活。
車子開到了一個偏僻的路段停下來,陸炎對楊鵬和邱跑、關宏圖說道:“你們都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帶一些生活用品吧,我在這裡等着你們。不過速度快一些,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要趕到鄭縣,天色不是很好,今天晚上可能會有大雨。”
三個人都離開了車子,回家辦這些雜事去了。陸炎沒有回去,只是給林曉筠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這幾天在外面不回家了,請她照顧好家裡,順便跟媽媽夏秋說一聲。
陸炎經常這麼做,總是忽然消失,林曉筠已經習慣了他工作的突然性,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的話就掛斷了電話。掛了電話陸炎暗想,林曉筠真是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女人,自己工作忙,有了這樣的妻子,賢內助,真是一種福氣。
他看了看身邊情緒低落的國權力,說道:“你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最好是積極配合一點,把以前乾的壞事痛痛快快交代了,我也會不讓你受罪。如果你想跟我掉花槍,別怪我讓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你就囂張吧,陸炎,你的級別還沒有我大呢,你憑什麼和我這麼說話?”國權力說道。
“哼,你還好意思說你的正廳級啊?你以爲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國有企業一把手嗎?老國,殺人案、貪腐案、作風腐化案,這些案子足夠槍斃你八次的了,死刑是一定的了,我勸你還是在宣判之前把自己的生活好好安排一下,不要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活的時候有尊嚴,死的時候也能有尊嚴一些,別想着跟我玩那些流氓無賴的招數,老子不吃那一套。”陸炎沒留情面地說道。
國權力一臉憤怒地看着陸炎,狠狠說道:“我這麼大的歲數了,你也好意思毆打我?你纔是最大的流氓無賴呢。”
陸炎看着他,冷笑着說道:“是啊,我是流氓了,可惜,你現在是階下囚,我是代表着正義,是代表着黨和人民審判你的,你這輩子休閒翻身當家做主人了,這就是罪犯應有的下場。”
“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好了。”國權力還是一副困獸猶鬥的樣子。國權力根本沒有領教過陸炎狠辣的手段,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那個手下榔頭差一點被陸炎折磨死,他一定不敢這麼張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