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寶這個人相當有心計,他雖然坐在檢察院院長這個位置上,但是他也清楚,這個位置他坐得並不安穩,而且嵐山市的局面如此複雜,他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面臨險境,所以,上任之後,他一直牢牢的控制着自己的權力慾望,在檢察院的工作中謹小慎微,尤其是在安插自己的人手之時,他更是不會輕易伸手,所以,檢察院裡面,除了反貪局局長蘇正業是他的人之外,幾乎大部分副院長都是張順成或者是周君豪等其他常委的人,而之所以蘇正業能夠被提拔到反貪局局長、法院副院長的位置上,這也是張金寶此人在張順成和周君豪之間走鋼絲玩權力平衡的結果。
對於張順成和周君豪而言,不管雙方誰的人馬坐在反貪局局長的位置上,對方都不會願意看到,而如果是其他常委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他們兩個也不會放心,而平時的時候,張金寶又很會做人,謹小慎微,所以,當張金寶提出讓他的人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張順成和周君豪都沒有反對,畢竟,他們都知道,這個張順成就是一個牆頭草,而且還是一個不會輕易站隊的牆頭草,也沒有什麼背景,讓這樣的一個人和他的人坐在這兩個位置上,對他們沒有什麼威脅,因爲張金寶絕對不敢輕易得罪人,所以,反貪局這些年來也罕有作爲,所以,不管是周君豪也好,張順成也好,對於張金寶和蘇正業倒也沒有什麼惡感。
也正因爲如此,張金寶在院長這個位置上坐得倒是安穩,只是張順成和周君豪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張金寶竟然會投靠到柳擎宇的陣營,這讓他們大跌眼鏡,但是,等他們看清楚張金寶的真實能力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蘇正業帶着三名手下直接來到了蔡寶山的辦公室內,敲響了房門。
蔡寶山十分威嚴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進來。”
蘇正業帶着三名手下走進了辦公室內,站在門口處,蘇正業笑着說道:“蔡寶山同志,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反貪局方面想要請你跟着我們去談談話,跟你瞭解一些情況。”
蔡寶山自然是認識蘇正業的,畢竟,大家都是司法口的人,只是聽到蘇正業的這番話之後,他的眉頭當時便皺了起來,因爲他相信,檢察院方面不可能掌握自己絲毫的貪腐證據,但是,他們反貪局的人卻偏偏過來直接上門找自己了,這讓他心中有些不安,但是他的臉上卻十分平靜,冷冷的看向蘇正業說道:“蘇正業同志,好像你們檢察院沒有資格把我直接帶走吧,就算是你們要帶走我,也需要出示足夠的證據證明我有問題才行吧。”
蘇正業淡淡的說道:“蔡寶山同志,你說得沒錯,如果你要是不願意跟着我們走的話,我們在你的辦公室內跟你談談也沒有問題,不過呢,我之所以要主張帶你走是因爲市局柳局長那邊正在組織人馬,這就要前往你們家進行搜查取證了,我建議你跟着我們走,也是爲了你好,讓你可以現場監督一下柳局長那邊的行動,如果你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
“什麼,搜查我們家,他柳擎宇有什麼資格搜查我們家,簡直是胡鬧。”蔡寶山當上便拍了桌子。
蘇正業笑道:“蔡寶山同志,有什麼脾氣和不滿你可千萬別跟我發火,這些事情跟我沒有一點關係,我只是奉命前來找你進行了解情況的,你可以選擇在你的辦公室內接受我們的問詢,也可以選擇跟在我們前往你們家,我們可以一邊在路上趕路一邊向你瞭解情況,當然了,我們不是市紀委,自然是沒有資格對你實施雙規的,你可以自由選擇。”
說完,蘇正業衝着蔡寶山笑了。
蔡寶山大腦在飛快的轉動着,他在分析着蘇正業這番話的真實性,他甚至懷疑蘇正業是不是掌握了一些對自己不利的證據呢,但是,以他對柳擎宇的瞭解,如果柳擎宇掌握了充足證據的話,恐怕早就對自己動手了,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柳擎宇爲什麼要派蘇正業過來找自己。
但是想到蘇正業只是反貪局局長,並不是紀委書記,沒有資格對自己實施雙規,所以,他對蘇正業倒也沒有什麼畏懼,畢竟,自己的級別和蘇正業是一樣的。
不過想到柳擎宇想要搜查自己的家,蔡寶山的心中怒火便刷的一下子鑽了出來,心中暗道:“柳擎宇啊柳擎宇,你小子真是天堂有路而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啊,我蔡寶山的家豈是那麼好搜查的嗎,你想要搜查我的家,那我就要讓你付出代價,更何況,我們家裡就算是搜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搜查出任何的結果的,我蔡寶山可一向是‘廉潔奉公’的典範啊,我們家雖然不能說是一貧如洗也差不多。”
想到此處,蔡寶山看向蘇正業道:“蘇正業同志,能不能請你和你的同志們出去一下,我需要打個私密電話。”
蘇正業笑着點點頭:“可以可以,我們反貪局可沒有偷聽別人私密電話的習慣。”
說完,蘇正業帶着三名手下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關好了房門並站在門口默默的等待着。
看着蘇正業他們全都離開了,蔡寶山不慌不忙的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市長周君豪的電話,略微壓低了一些聲音防止被門外的蘇正業他們聽到:“周市長,柳擎宇過一會要帶人前去我們家進行搜查,而且蘇正業正好帶人過來找我瞭解情況,我想跟他們一起去現場看看,我倒是要看看,柳擎宇想要做什麼,他憑什麼要搜查我們家,我希望周市長您能夠親自爲我主持公道啊。”
周君豪聞言略微沉吟了一下,皺着眉頭說道:“蔡寶山,你小子到底有沒有問題,有沒有被柳擎宇發現任何的破綻。”
蔡寶山道:“周市長,請您放心,我蔡寶山做事一向謹慎,絕對不會收取任何不義之財,我一向奉公守法,柳擎宇和任何人都不可能發現我的任何問題,因爲我根本就沒有問題。”
周君豪心中暗道:“我信你纔有鬼呢。”
不過周君豪聽到蔡寶山這樣說,而且蔡寶山語氣中充滿了信心,他這才緩緩說道:“嗯,好的,我也正好到現場去看一看,盡力幫你周旋周旋,如果柳擎宇真的是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要對你家進行搜查的話,我絕對不會縱容他的,我必須要向上級反映此事,要求上級嚴懲柳擎宇。”
蔡寶山立刻拍了一個馬屁:“周市長,請您放心,這一次,柳擎宇胡作非爲的行爲一定會付出代價的,我對自己有信心。”
掛斷電話之後,蔡寶山的嘴角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柳擎宇,既然你要搜查我家,那我可不能讓你如願了,我要讓你付出真正的代價。”
說完,蔡寶山再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些媒體朋友的電話,讓他們前往自己家的方向,就說那邊有重要新聞發生。
雖然蔡寶山已經不是市局局長了,但是他的媒體朋友還是非常多的,而且他雖然現在只是一個調研員,但是,很多人都知道他和周市長的關係的,所以,對於他的仕途前程還是比較看好的,所以,還是有人願意賣給他面子的,更何況是有新聞可以報道。
一一打完電話之後,蔡寶山這才志得意滿的打開房門,整理了一下衣服,滿臉紅光的走了出去,笑着看向蘇正業說道:“正業同志啊,走吧,我跟着你們出去溜達溜達,正好在辦公室裡呆的也有些無聊了。”
蘇正業笑道:“好的,沒問題,那就麻煩蔡寶山同志了。”
說話之間,兩人倒也十分客氣,相互寒暄着向着外面走去,上了蘇正業他們的汽車,直奔市局門口。
等蘇正業帶着蔡寶山趕到市局門口的時候,在門口外面,已經停了一輛大巴車等在那裡了。
蘇正業帶着蔡寶山一起走上了大巴車,蔡寶山看到大巴車上已經坐了三十多名荷槍實彈的武警了,不禁不屑一笑,目光看向柳擎宇說道:“柳局長,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啊,竟然搞出這麼大的陣勢,可別是虛張聲勢或者是作繭自縛吧。”
柳擎宇淡淡一笑說道:“我還真沒有那個愛好,不過呢,到底是怎麼,咱們還是騎驢看唱本吧。”
蔡寶山倒也淡定,直接坐在柳擎宇對面,翹起了二郎腿。
這時,司機看向柳擎宇請示道:“柳局長,咱們去哪裡。”
柳擎宇道:“去方村,蔡寶山同志老婆在他孃家的宅子,位於方村東三街88號。”
“好嘞,明白。”司機也曾經去過那邊,是幫蔡寶山家拉東西去的,路途倒也熟悉,所以,直接二話不說,開車直奔方村而去。
蔡寶山原本以爲是要去自己在市局家屬院的家,卻沒有想到是去方村,他的臉色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