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爲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爲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面前的宣紙上,寫着那千年前留下的《鳳求凰》,竺寧把筆放下的時候,默默唸了一遍,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永安將軍的一生說不好是幸或不幸,但是至少,她曾經擁有的,是康裕王的真情實意,而不像她,從頭至尾,收穫的,都是虛心假意。
“不得於飛兮,
使我淪亡。”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竺寧掩飾了一下自己的神情,轉身向着顏緋塵看過去,言語間盡是戲謔:“怎麼,靖安王何時也染上了這樣擅闖姑娘家閨房的毛病?”
顏緋塵沒有像往常一樣聽到類似的話便紅了耳朵,而是反擊了一句:“是嗎?顏某也從來不知道昭和公主竟會是這般癡情的女子。”
竺寧見他這麼說,眼尾一挑,向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直接便來到了他面前,微微向前傾身,盯着他的眼睛,紅脣輕啓:“靖安王怎麼知道,竺寧不是呢?”
顏緋塵很希望自己能夠反駁些什麼,可是這段日子他簡直是已經被竺寧摧殘習慣了,哪怕他定力再好,一個這麼傾國傾城的女子時時刻刻不再他面前晃悠,還總是說這樣語焉不詳的話,再加上他本就對她那有些特殊的感覺,便是他想要保持平靜,也是不成。
偏偏這次竺寧不再像以往一樣看到他紅了耳朵便見好就收了,反而是又靠近了他幾分,只差毫釐,兩人便能夠完全貼上。
“而且,誰又說,靖安王不會成爲竺寧那個‘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的人呢?”
此話一出,顏緋塵是徹底愣了。
他明明知道,這女人口中的話不能信,甚至是她知道那麼多關於他的事,他本應該殺了她以絕後患的,可是不知爲何,他竟是根本下不了手。
起初的時候,這女人還有點忌憚,但是或許是因爲他想從她口中挖出更多有關韶家的事,因此後面與她接觸得頻繁了一些,這女人竟是越發地不再收斂了。
到現在,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一點不知不說,反倒是被她撩撥地心神都無法安定了。
莫非,他也是個貪圖美色之人不成?
腦中不知胡思亂想了一些什麼東西,等顏緋塵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竺寧已經收回了身子,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前練字了。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他心神不穩,而她卻冷靜異常。
顏緋塵有些氣悶,卻是拿她無可奈何。
“王爺,公主,三殿下到了。”
剛想開口說的話被外面的人打斷,顏緋塵陡然一驚。
赫連鉞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竺寧手中的筆一頓,留下一串墨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