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閃身,雙手死抓着他的兩隻手,然後從我左手邊將他整個身子拉過,同時,右腳微微彎曲,猛錘他右側肋骨處,我咬了咬牙,左手微向前滑動,沉爪狀,死死地扣住了他的兩隻手,而後一腳將其踹到了地上。
“哐當”一聲脆響,他手上的匕首瞬間就掉到了地上,我蹲下身子,左手一把將他的領口抓了起來,冷冽的說道:“我的確是自負,但自負也需要有自負的資本,我住在地獄十三年,才換來現在的一切,你呢?就是因爲你的私憤?莫聰,你以爲全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人痛苦?你以爲這樣死了,就能償還自己的罪孽?我告訴你,別做夢了,你甚至比左飛和徐夜都要殘忍,因爲你讓兩個家庭,從此陷入悲痛之中,你讓兩個家庭,對你心懷憤恨,對,你的目的不是要殺死左飛他們,而是要讓更多人,承受你承受過的痛苦,那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口中的他到底是誰了麼?”
“你想知道麼?做夢去吧……唔……”
莫聰說完這句話,瞳孔瞬間放大,我夾着他的顴骨,一股熱騰騰的血液瞬間從嘴巴里面溢出。
“何必呢……”我放開了他的臉頰,隨後緩緩地站起,繞過莫聰的屍體就朝着裴婧瑤走去,我們的搏鬥就持續了幾分鐘,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莫聰不會是我的對手,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而我從認識林天開始,就進入了地獄,特種兵似的訓練,已經讓我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有了危機意識。
幾分鐘之後,片區民警以及嘉市特勤大隊直接就從公墓門口擠,一貫作風,警察往往都是等到危機解除了,纔會過來,這一次也一樣。
我抱起裴婧瑤,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公墓。
“喂,爲什麼要救我?”裴婧瑤蒼白的臉頰之上掛了一絲微笑,雙手環繞在我的脖頸之上,那一顆腦袋,也死死地靠在了我的胸間。
我微微一愣,周圍的寒風讓我渾身都在發抖,手機已經完全被這該死的天際給凍僵,雖然如此,我還是停下了腳步,低頭看着裴婧瑤,輕聲說道:“這還需要爲什麼麼?”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抓着我的胸口伸出腦袋親了我一下,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沒有反感,相反的……被她這麼一親,我這顆小心臟竟然加快了跳動的速度,我擦,看來……我好像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你葉澤看慣了生死,對於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你信仰的只是自己,其實莫聰說的沒錯,你很自負,情感,生活,工作,以及個性,你都出奇的自負,看上去對於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其實,你關心的要死……”裴婧瑤的嘴脣已經泛白,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眉目也開始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我馬上將她抱上了救護車,而我,也跟着救護車和她一起去了醫院。
“大夫,救救她,她的腿可不能廢……求求您,救救她……”我拉着裴婧瑤的雙手,對着旁邊的救護人員激動的說道。
而裴婧瑤就這樣一直看着我,從上車開始到現在,她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我,目光出奇的溫和。
我知道,我比誰都知道,這不是拍電視,這是現實生活,那是子彈,子彈啊,裴婧瑤的腿上出那麼多血,肯定是打在了大動脈上了,這要時間一長,裡面的神經組織不就壞死了?最低限也就是殘廢吧?不行,她不能殘廢……
“喂,葉澤,你剛剛和莫聰打的賭是真的麼?如果你輸了,就拿我換你?不怕死?”裴婧瑤白着一張臉,笑着說道。
我急忙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我也怕死,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不怕死,只是相比於我,你的命比我更重要……”
她笑了,雙手不斷的輕撫着我的臉頰,隨後輕聲說道:“這是我這輩子聽到過最美的情話,好了,我累了……”
“喂,你可千萬別睡覺啊,裴婧瑤……裴婧瑤……喂……”說完那句話之後,她就閉上了眼睛,不管我怎麼喊,她就不醒。
“小……小夥子……你能不能別那麼搖病人,她沒事……但是你要再這麼搖下去,她估計就得有事了……”旁邊的醫護人員坐在裴婧瑤的雙腿處,看着我,一臉無奈的說道。
我這纔想起來旁邊還特麼有醫護人員呢,當即就放開了裴婧瑤,問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看了一眼正昏睡的裴婧瑤,然後告訴我那一顆子彈直接貫穿了她的小腿外側,沒有傷到大動脈,一直流血,是因爲一直都沒有人替她包紮,現在可能是因爲流血過多而暈厥了,我要再這麼一直晃下去,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被他這麼一說,我再也沒敢去碰裴婧瑤一下,只不過,嘿嘿,還別說,她昏厥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到達醫院之後,我跟着裴婧瑤一起走進了醫院,手術進行了整整三個小時,不知道爲什麼,我在手術室外面一直都在心神不寧,現在的情緒跟我當年一模一樣,害怕,驚恐。
我害怕失去,這是我最大的弱點,所以我從來不敢胡亂結交朋友,哪怕是普通朋友,因爲失去的滋味讓我痛不欲生過,裴婧瑤也是一樣,但她卻又不一樣,剛開始,我只是把她當成一個與我無關的人,可慢慢的,卻發現我享受她呆在我身邊的感覺,或許是太過於自私了,當我聽到她要去相親的時候,我第一反應竟然是有點兒吃醋,在那一刻,我好像知道了什麼,恩,我好像,真的是喜歡上了她。
“瑤瑤……瑤瑤……”突然,走廊對面的電梯裡面走出一對中年夫婦,他們着急的走到了手術室的門口,其中的那名中年婦女臉上一直垂掛着眼淚,差點兒哭暈過去。
我急忙上前幫她丈夫將她扶起,然後坐在了她的身邊,安慰道:“您就是裴婧瑤的母親吧?對不起,沒能保護好她,不過您不用擔心,我剛剛已經給她輸血了,醫生說現在一切都還穩定。”
“嗚……瑤瑤……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好好地一個姑娘家,爲什麼一定要去做警察,爸媽勸你你不聽,現在可好,你要有什麼事情,讓媽可怎麼辦啊……”她根本聽不進我的話,拿着紙巾就一直低頭哭着。
她丈夫見罷,馬上對着我點頭說道:“你是瑤瑤的同事吧?不怪你,做這份工作本來就危險,瑤瑤又那麼要強,不管我們怎麼勸她就是不聽,你說好好地當一個心理醫生不好麼?至少沒有危險啊,我們夫妻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如果有事,讓我們該怎麼辦……”
叔叔的言外之意我也聽得懂,我不是傻子,如果這次裴婧瑤可以安然無恙的出來,他想讓我勸說裴瑤辭去這份工作。
“小夥子,我看你這麼瘦,怎麼也會來做警察?你和瑤瑤的關係怎麼樣?”叔叔一邊拍着阿姨的肩膀,一邊擡頭對着我說道。
我老臉一紅,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和……和她就只是同事關係而已,嘿嘿……”
“誰是裴婧瑤的家屬?”突然,一個面帶口罩,身穿白色大褂的醫生從手術室裡面走出,對着我們三個人說道。
我馬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醫生的面前,說道:“他們是裴婧瑤的父母,我是她同事,怎麼樣?她沒事吧?”
醫生點了點頭,然後摘下口罩說道:“病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因爲失血過多,現在還很虛弱,一會兒推出來的時候你們跟着去病房吧。”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我聽罷,馬上就裂開了嘴巴激動的給醫生道謝道。
“滴滴滴……”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電話馬上磨平了我心中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