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瞪了他一眼,氣鼓鼓的。他卻是渾不以爲意,“兒子,爸爸給你報仇了。”
小豆豆便嘎嘎笑起來,“報仇。”
白惠對這對父子那是真氣不得惱不得。徐長風那丫的,根本就是名符其實的悶騷男,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人前斯文得不得了,人後,男人會做的,一樣都不少。
他昨晚一回來,就想法地折騰她,那時天還亮着,孩子們都在,他就眼瞅着孩子們不注意的時候,那隻鹹豬手往她身上摸。她一掌把那抓子拍掉,那爪子便又從衣服下面伸進去。
她氣得在他那隻爪子上隔着衣服掐了一把,他吃疼,便把爪子縮了回去。饒是如此,這晚上也沒閒着。好不容易天黑了,夜深了,兩個孩子睡了,他讓保姆把孩子們都抱去了嬰兒房,把她壓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折騰,生說是要抱她撩撥他之仇。
折騰她一晚上,她吃不消了,瞪着眼睛說:“我BS你。”
他就意會地笑,“子曰:食色性也。”
她便在他胸口處搗一花拳。
林晚晴的電話打過來,白惠沒心思再理會她的男人,心情也跟着林晚晴的聲音而揪緊。“你先彆着急,我讓長風打個電話問問。”
白惠掛了林晚晴的電話,便心急地對徐長風道:“靳齊帶着開心去香港了,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爲了不讓晚晴見開心?”
徐長風便皺了眉,沉思了一下道:“應該不會。他爲什麼帶孩子去香港,僅僅是因爲小開心想看迪士尼?還是又發生了什麼?”
白惠道:“晚晴說,她昨天跟他提離婚,而他就答應了,可是今天一早他就帶孩子去香港了。”
白惠說話的時候,心頭也沉沉的,她的直覺就是林晚晴的行爲激怒了靳齊,他帶着孩子走了,就是逼她放棄離婚的念頭。
“那就是了。靳齊生氣了,所以帶着小開心走了,就是讓林晚晴放棄離婚的念頭,明裡是同意離婚,實際上,是以退爲進呢。”徐長風說。
白惠不由罵了一句:“這個靳齊!他把晚晴傷得還不夠嗎?還用這樣卑鄙的招數。”徐長風只是看了看她,卻是沉思起來。
林晚晴這一天都魂不守舍的,估摸着他們父子到香港的時間,她給靳齊打過一次電話,靳齊沒接。
她便越發肯定,靳齊是刻意帶着孩子逼她放棄離婚。傍晚時她又打了一次,那邊倒是接聽了,電話裡有小開心的聲音偶爾傳來。
“做什麼?”靳齊問。
林晚晴道:“阿齊,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嗯,這個說不好。有可能一個星期,也有可能一個月。”那邊的人有些漫不經心的。
“不,靳齊,我不能那麼久都見不到開心。”林晚晴的心再次被揪得死死的,“你知道,他從沒有離開過我那麼多天。”
“哦,你在協議上籤了字,離開多久都有可能。”靳齊又狀似隨意地說。
“你……”林晚晴一下子失聲了。“你真卑鄙!”
“隨你怎麼說。”那邊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林晚晴抿緊脣,眼窩裡又酸又脹的。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媽媽?”小開心仰着小腦袋問。
靳齊摸摸兒子的頭,“馬上就可以見到了。”
她的脾氣,他還不瞭解嗎?
林晚晴的眼睛裡憋出了淚來,在盥洗室裡幾乎低泣出聲。有人走了進來,男人的身影,身量挺拔。
她忙擦了擦眼睛低頭想走,那人卻叫住了她,“晚晴?”
林晚晴身形一僵,腳步已經停下,陳光修邁步走過來,“你怎麼了?哭了?”
“我……”林晚晴撲簌一聲,眼淚刷的下來了,她狠狠地擦了一把臉上的溼漉,“陳總,我要請假,我要去香港。”
“怎麼了?”陳光修擔心地問。
林晚晴看向他一雙溫和而擔憂的眼睛,“靳齊他把小開心帶走了,我要去找他們。我不能沒有開心。”她的兩隻眼睛裡晶晶瑩瑩的,一片溼漉。
陳光修心頭莫名的一緊,自衣兜裡掏出了手帕來,親自用他一隻溫潤的手,潔白的手帕輕輕地拭過了她的眼角,“別哭,慢慢說。”
林晚晴心頭頓時一陣輕顫,陳光修的聲音那麼溫和,那像大哥哥一般,似是父親一般,也似愛人一般的關懷讓她心頭一暖,同時越發地委屈了。
眼淚流得也更兇。
陳光修擰眉,眼中的擔心明顯,他的手攥住了她的,拽着她便走。“跟我來。”他拽着她走出盥洗室,一直走向他的辦公室。走廊裡有員工經過,奇怪地看着他們,而陳光修卻是全不顧忌一般地拽着她大步走向前面的屋子。
房門推開,他把林晚晴帶了進去。接着又關上了門。
會報小狗。他讓林晚晴坐在了沙發上,自己則是在她的身旁坐了下去,一隻手扶住她的肩,一隻手輕輕地用手帕給她擦臉上的晶瑩。“慢慢說,別哭了。”
林晚晴咬住了泛白的嘴脣,“他昨天……他說讓我去取離婚協議的,可是今天一早,他就帶孩子去香港了。他說,我要是在協議上籤了字,就不會讓我見孩子了。陳哥,我……”
林晚晴的心口緊縮着,她一隻手覆在胸口處,仍然抽泣着,“我請假,我去找他。陳哥,我請假。”
林晚晴的低泣,林晚晴的委屈,林晚晴的眼淚讓陳光修一顆男人的心緊緊地收縮着,他很想把這個女人擁進懷裡,好好地疼愛,但是他不能。他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溫熱的手掌將她的手裹住,她的手那麼涼,涼得讓人心疼。
“去吧,把孩子找回來,如果實在捨不得孩子……”陳光修眼中的神色漸漸變得複雜,“就委屈一下自己。”
林晚晴的抽泣聲頓住了,她黑而流淚的眼睛看着他,忽然間就把自己的頭埋進了他的胸口。馨香的氣息撲面而來,懷裡是那軟軟的輕顫的身子,眼前是她黑黑的頭髮,胸口是漸漸的溼漉,陳光修停止了心跳一般,好半晌都呆在那裡。
而林晚晴卻是猛地站了起來,快步離開了他的眼前。
陳光修呆呆地看着她纖細的身影跑出去,手中潔白的手帕一點點地攥緊,他輕嘆了一聲,似是無盡的悵然。
林晚晴讓白惠找徐長風幫她辦了赴港的手續,在幾天後飛赴香港了。白惠看着那巨型客機飛向藍天,她幽幽一聲嘆息,感情的事情,有幾個人能夠說得清?靳齊帶走小開心,是男人的自尊作祟,還是他真的愛上了林晚晴?
林晚晴可以說,從沒有一個人出過這麼遠的門。她當年所在的大學離着家鄉並不算是遙遠,而一畢業便結婚生子,深居簡出,大多數時間足不出戶,極少參加社交活動,更是沒有出過遠門,最遠的門也就是回趟孃家。
雖然是現代女性,可是她其實出外的經驗少之又少。當飛機降落在香港國際機場,看着眼前陌生的人流,匆匆而過的陌生身影,呼吸着新鮮卻又陌生的空氣,林晚晴先就是心頭一慌。
她隨着人流去取了行李,拉着行李箱,走出機場,又攔了出租車,然後報出了靳齊入住酒店的地址。那司機滿口粵語讓她有些發懵。她的包裡有白惠臨行前塞給她的港幣,那是徐長風香港回來剩下的,足夠她用的。她也省了兌換的功夫。
車子在一家十分豪華的大酒店外面停下,林晚晴從車子上下來,擡頭望了望,便邁步走向酒店入口。
隨着旋轉門進去,她直接走向了前臺,前臺小姐聽出了她的內地口音,便用極生疏的普通話跟她說話。她說找一個叫靳齊的男人,前臺小姐便客氣地說了一句:請等一下。
林晚晴看着她在電腦記錄中查找着客人的信息,然後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林晚晴聽到她說:“靳先生,前臺有一位內地來的林小姐找您,可不可以讓她進去。”
林晚晴一直靜靜地聽着。那女孩兒掛了電話說了句:“您可以進去了,電梯在那邊。”
纖白如玉的手向着左側一指,林晚晴說了聲謝謝,便拉着行李箱順着女孩兒指的方向走去。
下了電梯,她邊走邊尋找着1209的房間號。可是她竟然走反了,沒有注意到走廊裡是有路標的。路標簡單的標示着哪牌號碼在那個方向,她一路走過去,那些房號離着1209越來越遠。她便又折了回來,在反方向處找到了靳齊所在的房間。
她從內地出來穿得多,大衣加毛衫,現在已經出汗了。
她敲了敲門,房門便慢悠悠地打開了,靳齊穿着一身米色的睡衣站在面前。
林晚晴先看到了他睡衣領口敞開處那古桐色的肌膚,再一擡眼,纔看見他的臉。
靳齊微歪着頭,一雙黑眸睨着她。
她的短髮,額角微微汗溼,挺俏的鼻翼上,還透着細小的汗珠。呵,她穿着北京來的那套衣服。
靳齊的脣角不由動了動,幾分輕嘲被帶出來。
“開心在哪兒?”林晚晴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他在睡覺。”靳齊的身形微微讓開了一些,林晚晴拉着行李便要進去,但是行李箱磕在了那半敞的門上。
發出咚的一聲。
靳齊這個人有時候也是夠邪惡的,他就故意沒把門開大,讓心急的林晚晴把行李箱撞在門上。他卻是輕勾了勾脣角,“真是要多笨就有多笨!”
聲音不大,但足夠挖苦。
林晚晴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那雙黑眸中濃濃的諷刺明顯。林晚晴呼吸促了促,但自己確實是不算聰明,所以也沒法跟他惱,而且她也沒心情惱,她得先去看看兒子。
房間是裡外間兒,她放下行李就奔着裡間的屋子去了。
“你輕點兒,兒子在睡覺。”
靳齊幾分慷懶的聲音傳過來,林晚晴又放慢了進屋的腳步。臥室裡窗簾拉着,陽光被遮在了外面,精緻而奢華的房間裡,一張寬大的雙人牀,上面一道小小的身影蓋着薄薄的被子,蜷曲着四肢睡得正香。
林晚晴一直緊促着的心跳稍稍平靜一些。她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走到近前去看她的兒子,她的五天未見的兒子,讓她牽腸掛肚五個日日夜夜的兒子。
小傢伙睡得很甜的樣子,眉眼都彎彎的,脣角似有笑意,好像是做了多麼好的夢。
林晚晴把手伸出去,輕摸了摸兒子的頭,又低下頭去,在小人兒光潔的額上吻了一下。
小人兒咕濃了一聲,“嗯,米老鼠。”
小人兒咕濃着翻了個身,被子被壓在了身下,“媽媽,米老鼠。”
林晚晴又在兒子的臉頰上親了親,輕輕撿起了另一牀被子給兒子蓋在身上。
當她做完這一切站直身形的時候,她看到靳齊就斜倚着房間的壁櫃看着他。高大的身形,一身米色的睡衣,身形結實,眼神耐人尋味。
她伸手指輕攏了攏耳邊汗溼的頭髮,“我們去外邊坐一坐好嗎?”
她低了聲音說,怕吵到熟睡中的兒子。
靳齊只輕勾了勾脣角,在她從他的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他也轉身跟着出來了。
林晚晴的行李箱還扔在客廳裡,她沒管,在沙發上坐下了。她有點兒累,這幾天牽掛兒子,一直睡不好,今天一早就去了機場,。
靳齊不懂林晚晴的心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