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大雪封山,她可以僱到車子,可是這樣途步前行,她不知要走多久。舒骺豞匫
“我們繼續走。”一直都沒說話的余姓男子說道。
白惠知道,這裡環境惡劣,如果停留一會就有趕上雪崩的可能,那種危險不可想象。
於是幾個人繼續前行,三個人都揹着登山包,又經過長途跋涉,走得不是很快,但是那兩個人的腳力仍然比白惠要快。
白惠已經調動了全身所有的經力,也總是被落到大後面,還好那兩個人總會等着她。她的兩隻腳機械性地走着,腳下忽然間一滑,人傾刻間摔倒,順着前面的下坡地方滑下去了彐。
“啊——”她驚叫了一聲,眼看着自己的身子就滑向了雪坡的下面,那裡好像是懸崖,她一下子閉了眼。而在這個時候,她肩上的登山包被一股大力拽住了。
接着她飛速下墜的身體生生停在了那裡。
“快上來!”一直沒說話的余姓男人大手一伸,白惠忙抓住了他的手,她的身形被他大力一拽,便拽了上去恝。
白惠收勢不住,身形撲進了他的懷裡。
一種好像是很相熟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白惠有剎那間的恍然,而她的身形已被男人推離懷裡。
“我們可以走了。”余姓男人說。
白惠轉身的時候,那對男女已經在邁步前行了。踏着厚厚的雪,腳底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她吸了一口氣,也拔腿跟了過去。
“陳絹。”白惠緊走幾步遞給她一枚金紗巧克力。
“謝謝。”陳絹接過。
巧克力和花生的結合融入口間,有一種十分香醇的感覺,這是白惠最喜歡的一款巧克力。她又拿着另一枚遞給那個余姓的男子,“餘大哥,給。”
那個余姓的男子臉上的防護罩始終沒有摘下過,他看了看她手裡的巧克力,伸手接過了,但他並沒有吃,而是攥在了手心。
男人可能都不喜歡這東西。白惠想起她的老公來,每次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他都會在一旁搖頭無奈地笑。
天色越來越黑了,而路好像還沒有盡頭。白惠的腿已經沉得像墜了石了,陳絹也好像是很累的樣子,她說:“我們坐下歇一會兒吧。”
於是那個余姓男子便停下了腳步,白惠費力地摘下了肩上的包,往雪地上一擱,人撲通坐下,背靠着石壁喘氣。”
“是!”
白惠的倦意在這一刻全部消失無蹤了。她一下子從牀上爬了起來,奔出了屋,“呂叔叔,我哥哥出事了嗎?”
呂師看了看她,道:“暫時還不知道,你先不要急,安心等一會兒。”
白惠的一顆心被掐得死死的,她不放心地坐到了沙發上,呂師披着一件軍大衣,也坐了下來。但樣子明顯地焦躁。
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是白惠最難熬的一段時間了。她惴惴不安地等候着哥哥回來的消息,可是沒有。一個多小時之後,如坐鍼氈的她,再也坐不住了,大衣的扣子一系便跑了出去。
“白惠,你上哪兒去?”呂師長在後面喊。
白惠回:“我要去找我哥哥。”
她跑到了外面,攔住一個匆匆經過的兵,便問他,“xx山在哪個方向。”
那個人便向後一指。
白惠看到了前面一座白茫茫的山。她便邁開步子向那邊而去了。
她這一天一宿,只不過是睡了一個小時都不到,渾身都疲憊不堪,但她還是拼着一口氣向前跑去。她看到了那些官兵的身影,有人用擔架擡着受傷的士兵飛奔而來,白惠心顫了顫,腳下哧溜一下,她撲了個大跟頭。
但她顧不得四肢摔得生疼,又爬了起來,她跑向那個擔架,她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面孔,血流滿面,由於氣溫低,那血都凝固在青年的臉龐上了。
白惠的心臟一陣緊縮,她又向前奔跑而去,“哥,瀟瀟!”
她不停地喊着。
四野茫茫,寒氣入骨,一個個擔架被擡了過來,運上了軍車,白惠的心臟一陣陣的緊縮,她的身子跟着那一個個血淋淋的身形而顫抖不已。
“哥哥……”她哭了。
“哥哥,你在哪兒啊!”
“快看看那邊還有沒有人,楚團長還沒有找到。”有人喊着向着遠處雪山崩塌的地方而去。
白惠也追着那人飛跑而去。
“瀟瀟,哥哥!”
她跑着,邊跑邊喊着哥哥的名字,邊跑,邊是眼淚紛飛。
她想起了那張帥氣陽光的臉,想起了那親切爽朗的聲音,她的哥哥,瀟瀟,你不能有事!
白惠奔跑着,腳下被一塊石頭絆到,她的身形猝然間又摔了出去。
胳膊好疼,腿好疼,骨頭斷了似的,五臟六腑好像都摔出來了。白惠哭着,眼淚滴不停,“哥哥,你不要有事,我還沒有見到你……
她的臉上爬滿了淚花,淚珠滴落下她白皙冰冷的臉,滴進了嘴角,鹹澀的味道一點點的在脣齒間蔓延開來。她卻是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哥哥,你在哪兒呀!
她趴在雪地上,傷心欲絕的眼淚滴滿了臉,顆顆晶瑩像這山上的雪。冷風呼呼刮過,又顆顆地在她的臉上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