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我的孩子……”斷續的胡話又從她乾涸的嘴脣裡發出來,林水晶已經匆匆而歸。她忙打開保溫壺倒了杯水,又將藥片摳了兩粒出來,伸手臂託了白惠的頭,輕喚:“玲玲,把藥吃了。”
白惠睜開眼睛,眼前的容顏恍恍惚惚。她張嘴的同時,一股子熱氣便撲了過來,林水晶神色間益發的焦灼。她忙將藥片送進了她的口中,又將溫水遞過來送到她的嘴邊上,讓她喝下。
白惠吃了藥躺下,又閉上了眼睛。
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道多久,她醒來時,身上有一種十分通透的感覺。昨夜發熱,層層的出汗,身下的衣服涼涼的。她看向對面那張單人牀上的女子,她側向她的方向躺着,似是還在睡,只是秀眉攏着,似是不太舒服的樣子。她掀開被子下了牀,邁步的時候才感到身上虛得厲害。她走到林水晶的牀邊,伸手輕探了探她的額頭,微微的灼熱熨帖着她的掌心。
她的心裡立時升出一股子內疚來。她把她從那座北方的大都市拖到黃山來,陪她淋雨,陪她了結心事,也累病了她溴。
她心裡內疚,沒有驚動林水晶,而是將那放在牀頭小櫃上的,昨夜她吃過的藥,放到了手邊,準備林水晶一醒過來就讓她吃下。她動作輕輕地收拾那些隨身帶來的東西,一一輕輕地裝進包裡。
林水晶醒了。看到她站在牀頭收拾東西就問了一句:“玲玲,你好點兒了嗎?”
“嗯。我已經不燒了,我先收拾一下,你多躺一會兒。”白惠的臉上是熱度過後的白,像是一朵潔白潔白的蓮,但仍是輕彎脣角,對着林水晶笑了笑禱。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笑顏呢?神態柔弱,弱質纖纖,病痛折磨,卻仍然堅強得像是大雨過後,堅強挺立的白色小花。
林水晶心頭一顫的同時,重又躺下了。她是真的有點兒不好受,不知是這幾日跟着白惠所經歷過的事情太過揪心,還是昨夜出去淋了雨,她有些頭疼。
“姐,給。”她正閉上眼睛眯着,白惠的聲音在耳旁響了起來,她又睜了眼,但見白惠的手中端着一杯水,站在她的牀邊上。
“姐,我剛纔摸你的頭,好像有點兒熱,把這片藥吃了吧!”徐憤怒地低吼,“楚喬,從此之後,我們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再對白惠做什麼卑鄙的事情,我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也不管是不是和你好過,楚喬,我都要殺了你!”
楚喬的身形登時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她的身形沿着梳妝檯緩緩地滑了下去。
徐憤憤地離開了,高大的身形一身的冰冷肅寒,匆匆地下了樓,又匆匆地穿過了楚家的大廳,向外走去。
迎面,楚瀟瀟正走進來。
徐什麼話都沒說的就從楚瀟瀟的身旁走過去了。
楚瀟瀟眉宇之間一片沉肅之色,再一回頭,徐那銀色的車子已經利落的後倒,刷的開出去了。
“少爺,徐先生打人了,小姐被打了。”女傭見到楚瀟瀟好像六神有主了似的,連忙彙報。
楚瀟瀟牙關處冒出一陣陣的寒氣來,他大步地上了樓,向着他姐姐的臥室而去。
楚喬仍然伏在梳妝檯處,身形在簌簌發顫,長髮凌亂地披散着,一張小臉青慘慘的白。
淚珠在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滾動着,她穿着青色的棉質睡衣,可是身形不住地發顫,楚瀟瀟微微地吸了一口涼氣,邁步走向他的姐姐。
他伸手抱住楚喬的肩,將她的身形從地板上扶了起來,一直把她放到了牀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雖沒有用刀子殺人,可是你害得他的妻子早產,孩子連命都沒了,他打你也是你應得的。”
楚瀟瀟看着自己的姐姐,他憤怒她的惡毒,羞愧她的卑鄙,然而,看着她兩頰上紅紅的指印,看着她簌簌顫抖的樣子,卻又是忍不住心疼。
他將被子扯過來,蓋在了楚喬的身上,然後向外走去,臥室的外面傳來楚瀟瀟的聲音:“去照顧小姐!”然後,女傭就進來了。
楚瀟瀟回到自己的臥室,心思浮沉間,難以停歇。他終於又出來了,下了樓,開着車子去了白惠那裡。
白惠的房子是他租的,他自是認識那裡的。
徐一般地衝出了楚家的院子,那院門早就被他撞壞了鎖,而銀色車子的引擎處也癟進去了兩大塊。他也不管,顧自就開走了。
他沒有再回白惠那裡,他的心裡亂得狠,怒火橫衝直撞的,他開着車子回到自己的宅子。那裡,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人住了。
一進屋,一種寂冷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房間裡仍是她在時的樣子,嬰兒室也沒有變樣。一切都那麼熟悉,可也同樣讓人難受。
他在沙發上坐下來,點了一根菸慢慢抽着。他在想着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先是母親摔斷了腿,又是白秋月猝然離世,接着是雙胞胎剛一出生就沒了氣息,他吸了一口氣,吐出濃濃的煙霧來。雙胞胎的離世幾乎帶走了他半條命似的,現在的他,纔剛剛從那種喪失骨肉的疼痛中勉勉強強地站起來。以後的路還很長,他不能就這樣活在思念和後悔的痛苦中,他還要她,要她回到他的身邊來。他還有很多的事要做!
的憤怒爆發了,這章有沒有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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